陈诺待字闺中时,还在理想自己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那一日,陈府来了个位高权重的朱紫。
那朱紫生得剑眉星目,气质脱俗。
父亲说,那是当朝太子孟津。
孟津虽生得一副好模样,但性子却极为清冷。
自从孟津上门造访后,父亲便差她以种种理由去九夏皇宫混眼熟。
第一次去时,孟津谁也不见,不知晓是忙碌照旧为何。
第二次去时,孟津竟破天荒的见了她。
只是,孟津站于阁楼之上,远远的望着一个女子。
第三次,她得了父亲的授意,再次进宫。
这一次,她驻足细细视察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虽然清丽,但绝非二八年华。
她突然有些庆幸。
若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她兴许还会张皇。
但此女子,样貌清丽却非绝世美人,再加上年龄分成,自己照旧有信心能胜过她。
陈诺年方二十二,之所以还未婚嫁。
一方面,是她家底丰盛,为人挑剔,另一方面,她还没有遇到心仪的人选。
孟津虽为人清冷,但无论是长相照旧社会职位,都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值。
如此一个优秀的男人,她自然不愿轻易放弃。
尔后频频,她便再也没见过那个驻足在孟津宫殿外的女子。
经过多次的接触,孟津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未过多久,二人的亲事便订了下来。
自那以后,孟津不仅态度温和,还带着她去挑选金银首饰。
不久之后,先皇退位,孟津即位。
结婚那天,她风物极了。
她嫁的不是太子,而是九夏当今天子。
这意味着,她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
她是陛下第一个明媒正娶娶进宫的女人。
她也是陛下第一个封为贵妃的女人。
但结婚当日,烂醉如泥的孟津在婚床上,叫的竟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阿婉。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个女子的身影。
阿婉,是她吗?
进宫前,母亲曾申饬她。
陛下是她的男人,也是九夏的天子。
陛下以后的女人将会数不胜数,须要时候,她可以使一些小手段。
于是,她悄悄探询了那位阿婉。
她们说,阿婉就是曲小婉。
曲小婉,是陛下的青梅竹马。
幸运的是,曲小婉被先皇御封清婉公主,还指婚给了一个大臣。
就算陛下再怎么惦念,也来不及了。
曲小婉已为人妇。
陈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可是某一天,她无意间竟听到陛下要派人谋害曲小婉的丈夫,还要派人去给曲小婉下堕胎药。
曲小婉有身了?
陛下是因为嫉妒从而恼怒吗?
所以才想杀人夫,害其子吗?
她暗自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曲小婉匹俦。
如果告诉,陛下一定察觉眉目,影响她伉俪二人情分。
如果不告诉,届时曲小婉成了未亡人,陛下一定会对其动歪心思。
究竟那曲小婉可是陛下爱而不得之人。
但她转念一想,曲小婉好歹是陛下名义上的妹妹,凭据常纲,陛下说什么也不行能会对其做些什么。
但她照旧万万没想到,陛下竟果真掉臂所有人阻挡,要迎娶未亡人曲小婉。
那一日她彻夜未眠,她突然感受到了危机感。
陛下与曲小婉年少情深,如今若是得愿,这后宫哪另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的后宫职位,不仅关乎着她的自尊荣辱,还关乎着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
她在皇宫的职位,也决定着陈家在九夏城的职位。
陈家富庶,走的巨贾之路,有了皇亲贵戚的名声,就是如鱼得水、锦上添花。
无论是小我私家照旧家族,她都不能容忍曲小婉来破坏。
她拦不住陛下,但她能拦住曲小婉。
季青临出殡的那一天,曲小婉哭得最为伤心。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如果曲小婉知晓害死她丈夫、儿子的竟是陛下,她还会顺遂吗?
只要曲小婉对季青临有那么一点情谊……
哪怕一点。
她在赌。
陛下迎娶曲小婉的那一日,整个九夏皇宫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她找到了曲小婉,将真相告诉了曲小婉。
出乎意料的是,曲小婉居然面无心情。
曲小婉身着一席大红嫁衣,就这么平静的听着。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如果说你不相信,你大可去视察,看看本宫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说道。
曲小婉依然不为所动。
她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了头,整小我私家都寒凉不已。
她赌错了?
那曲小婉的态度怎么能这么平淡?
难道她真的要就此而失宠?
她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曲小婉就疯了。
在陛下和她的新婚之夜,曲小婉疯了。
这种结果让她舒缓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很鄙俚,但她也没做什么,不外是论述了事实而已。
她不停如此慰藉自己。
但她没想到,曲小婉是疯了,陛下也随着魔怔了。
陛下已经很久没来她的寝殿。
陛下只会在意那个疯子。
院里的合欢树枯黄了,她站在树下,用手接住了那翩然而下的枯叶。
这让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当初的合欢枝繁叶茂,而如今,却枯黄不已。
就如同她的境遇这般。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天清晨,整个皇宫沸腾了。
那个疯子曲小婉,登上了护城墙。
她看着曲小婉,心中竟生出了恶毒的想法。
跳下去。
跳下去吧。
曲小婉疯症似乎痊愈了。
陛下央求曲小婉下来,求她不要想不开,求她好好在世。
她尊贵的陛下竟然如此卑微。
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连天子颜面都可以不要。
她心中泛出一股酸楚。
如果,陛下深爱的女人是她,该多好?
曲小婉让陛下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况且是一国天子。
陛下却想都没想,跪了下去。
他真是爱惨了她。
曲小婉死后,陛下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
陛下整日整夜的处置惩罚公务,将自己麻痹。
陛下的心里,似乎容不下任何人了。
她突然有些忏悔了。
与其来皇宫当个名不副实的贵妃,她还不如和有血有肉深爱自己的人平淡渡过一生。
强扭的瓜不甜。
原来从一开始,她和陛下,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