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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实在是太强了

11、意识决定物质的世界

我的女友实在是太强了 被拐走的鹿 5537 2022-07-22 00:40:00

  “九月,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见了什么?”

  “一个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仪式。”

  “它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葬礼。”

  ……

  满堂的来宾人头攒动,苏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一起。

  孩童们四处奔跑,手里拿着玻璃珠和木陀螺,一边欢笑,一边追逐。

  大人们板着脸,呵叱着孩子,让他们在葬礼上小些声音。

  上了初高中的男孩女孩既没有笑容,也没有伤感,自顾自地玩着。

  最后是灵堂的主人翁,两具酷寒但体面的遗骸。

  送到殡仪馆的时候,钟丘的眼睛瞪得老大,内脏被吃空了,肚子都是塌陷下去的,看起来很是瘆人。

  从事丧葬事业的化妆师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化妆师虔诚地念了几段经文,为他合上了的眼睛,化了得体的妆容。

  遗体的腹腔也做了填充,还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西式礼服,让他能够体面地走。

  桌上燃着香薰,另有融掉了一半的白蜡烛。

  灵堂里满是哭声,那些年纪小些的小辈们,没什么反映,脸上浮现出来的是一种漠然。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让他们体会到苏岑的惆怅是很难的。

  中年妇女聚在一起,哭得声嘶力竭,却也没见几个真的有流泪的。

  “节哀顺变。”

  “节哀吧。”

  这样的话不时从那些上了年纪的尊长口中说出,一边说,一边抹着混浊的眼泪。

  倒也不是真的为死者哭泣,而是想到自己在不远的未来也会有这么一天,难免悲从中来。

  哭丧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作为与死者最亲密的苏岑,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眼泪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感应惆怅,并不是因为怙恃的死,而是因为,自己在怙恃葬礼上没有一滴眼泪。

  倘若自己有一天也死了,他的儿子出席他的葬礼,应该也不会流泪吧。

  三姑六婆的哭泣声越来越喧华,苏岑有些厌烦了。

  他最讨厌成年人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这些人都嫌弃钟丘穷,都不愿意跟自己家往来,却还要惺惺作态地挤出几滴眼泪。

  “梦梦,什么时候可以吃席?我饿了。”

  苏岑对着一旁的夏梦说道。

  他话音刚落,灵堂里的亲戚们一齐看了过来。

  很快就有人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这样?真是白养了”。

  “很快的,再等等就好。”

  夏梦微微一愣,旋即点了颔首,她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有哪些菜可以吃?”

  苏岑不想听那些亲戚的哭声,他真的挺想知道,等会吃席可以吃上几个菜。

  “有糖醋排骨呢!就是我爷爷死的时候,我们吃上的糖醋排骨,特别香呢!”

  夏梦揉着脸颊,脸上的笑容特别可爱。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苏岑闻言,也笑了起来。

  笑容很是温暖,像是凛冬里难得的阳光。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平静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满堂啜泣的来宾一起看了过来,纷纷带着泪眼。

  “你怎么都不哭啊?爸妈走了,你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吗?”

  苏岑看着他们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哭呢?”

  “你只是看不见我的眼泪而已。”

  他有想过这么说,但终究照旧致以无言。

  那些人继续用惊怒的眼神看着他,苏岑以眼还眼。

  看什么看?

  打人是暴力,骂人是暴力,强迫别人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感受,同样是一种暴力。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被你们界说好了?

  在葬礼不随着你们一起惺惺作态地流泪,就是麻木不仁,就是不孝?

  人陪同着哭哭啼啼的声音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是一种不幸了。

  为什么还要陪同着哭哭啼啼的声音离开这个世界呢?

  没有人有权利哭他们,没有人!

  “你爸爸可是拼了命,才争取到你逃命的时机!”

  “真是一条白眼狼!”

  没一会儿,就有上了年纪的尊长指着苏岑的鼻子教训起来。

  苏岑却不以为然,只是对着那些讨厌自己的人微笑。

  “糖醋排骨真的好香!”

  开席后的餐桌上,苏岑似乎没有一点出席葬礼的悲怆感。

  灵车是在黄昏中驶来的,裹挟着一股无言的悲怆。

  夕阳看待万物一视同仁,即即是葬礼,在万丈霞光中也变得辉煌如诗。

  黄昏中的地平线远在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灵车载着遗体徐徐行驶着,像是接引亡灵往生的引路人。

  看着他们徐徐远离自己的世界,苏岑本以为自己不会感伤,但他的身体不知怎么的,情不自禁地朝着那辆远去的灵车追赶起来。

  他伸脱手,努力地去够,似乎是在挽留。

  一边在夕阳下奔跑,一边高声召唤,滚烫的泪滴从眼角淌下,像是灼热的铁水。

  小腿的肌肉开始肿胀发酸,咽喉里像是吞咽了炭火,速度比起他在那个巷子里仓皇逃窜的时候愈甚。

  这时候他在想,如果时间可以慢一点就好了。

  他要和时间赛跑。

  可是人永远也跑不外时间。

  “再慢一点吧,再慢一点吧!”

  他一边追逐沿着残霞与落日,一边轻声幽咽。

  终于,那辆灵车,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太阳下山了。

  苏岑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扶着膝盖开始喘息。

  回首望去身后的路,他才恍然觉察,自己一路追了这么远。

  ……

  “这就是我做的梦,是不是很奇怪?”

  苏岑杵着脸,看向窗外升起的向阳。

  “梦,是你心里真实的映射。”

  九月淡淡隧道,提着菜刀剁着排骨。

  “啪!啪!”

  排骨在案板上剁碎的声音,听来很有生活气息,让苏岑觉得有些亲切。

  “内心真实的,映射?”

  苏岑侧目看向他,目光有些迷惘。

  “你渴望什么,就会“获得”什么。”

  九月低着头切菜,声音很轻。

  窗外的暮光透过窗格的薄膜,洒在那俊美的容颜上,很是迷人。

  那是一种极具“神性”的中性美,逾越了性别。

  “我渴望什么?就会获得什么?”

  苏岑皱了皱眉。

  “嗯,说通俗点,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当人的意识强大到一定水平之后,就会影响物质世界。”

  九月语气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

  “哪有这种事啊?这也太唯心了吧。”

  “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

  九月闻言,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唯心难道就是错的吗?”

  “虽然是错的了!”

  苏岑很是认真隧道。

  “唯心,为什么是错的?”

  “这……”

  苏岑微微一愣,一时间还真组织不出语言去反驳。

  细细思考一番后,他便很是严肃隧道:“好比我们看到的逆卡巴拉生命树,它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不是我们心里想,它不存在这里,就不存在的。”

  “我们的主观意愿对它不起作用,客观存在的事实,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你怎么知道,逆卡巴拉生命树,是真实存在的?”

  九月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看向他。

  苏岑正欲开口,九月便继续说道:“你,有想过逆卡巴拉生命树,是怎样泛起的吗?”

  “这……”

  苏岑闻言,神色微怔。

  简直,任何资料文献都没有查明,逆卡巴拉生命树究竟是怎样降生在地球的。

  它就像是,凭空泛起的……

  “逆卡巴拉生命树,难道没有可能是人,或者某种强大生物的主观意志具现化的产物吗?”

  苏岑反驳道:“这不行能!主观意志怎么可能影响到物质世界呢?物质世界里面,物质一定是要先存在!它存在在那里,才气被我们视察到。这就是物质的存在,决定存在的意识。”

  “你觉得,逆卡巴拉生命树,来源于物质世界?”

  九月的心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不是吗?”

  苏岑有些支支吾吾。

  九月继续反问:“逆卡巴拉生命树,为什么不能是先被发现“存在的意识”,然后降生呢?”

  “逆卡巴拉生命树是倒生树,它的树冠,深埋于地底,它的树根却朝着天空延伸。”

  “它本就是不应泛起在物质世界的存在。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九月耐心地解释道。

  “你是说,逆卡巴拉生命树,是来源于与物质世界对立的,意识世界?”

  苏岑马上恍然,随即感应一种强烈的荒唐感和不真实感。

  “是的,它确实来源于意识世界。”

  “而且,是通过人类的意识世界与物质世界链接才降临的。”

  九月微微颔首,很是笃定隧道。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

  苏岑喃喃隧道,开始自我怀疑。

  逆卡巴拉生命树,来源于一个唯心的世界?

  “歉仄,你说的,我无法理解。”

  苏岑觉得脑子有些乱。

  唯心,并不意味着错误?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是否真实?

  是先有了我,然后有了我的意识。

  照旧先有了我自己的认知,才有了我?

  “意识这种虚无缥缈的工具,怎么可能,影响物质呢?”

  “觉醒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九月轻声说道。

  苏岑闻言,抬起头看着他,乱作一团的思绪,也慢慢开始理清出了一条脉络。

  “觉醒者所掌握的力量,是意识的作用?他们能凭借意识,影响物质世界?”

  “是的,物质世界与意识世界是对立统一的存在,它们独立,但并非绝对独立。”

  “觉醒者拥有与意识世界相同的能力,从而在两个世界之间搭建桥梁。”

  “你看现在的时间。”

  九月指了指墙壁上的指针。

  “11点52分!”

  “我现在要用我的意识,将屋子里的时间,短暂回溯到黎明前的某一刻。”

  “好比这样!”

  九月闻言,轻轻抬起手掌。

  周遭的空间开始轻轻震颤起来,房间里的光线变得黯淡。

  挂钟里的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回到了6点35分的位置,然后就此定格。

  苏岑的耳畔响起了清冽的雨声。

  “这是?今天早上?”

  他左右看了看,神情错愕。

  “我想看到这个房间里已往的某一刻,这是我的意识。”

  “通过与意识世界相同,我的意识就改变了物质世界。”

  他没有再往前将时间回溯,一方面是意识的“主观能动性”受限,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让苏岑看到怙恃被残杀的惨状。

  “时间回溯?时间……时间……”

  苏岑看着屋子里已往的模样,轻声念叨着,眼里突然升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苗。

  “九月,你能把时间回溯到昨晚之前吗?”

  九月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

  苏岑眼里的希望依然跃动着,他希望九月说“是的”。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被更改的,命运有它自己的轨迹。”

  九月没有说自己能否做到,关于他是否可以做到这一点,也成了谜。

  “我想在最后,再跟他们说一句话。”

  苏岑祈求者,看向九月的眼睛里,泛起了晶莹的微光。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已往,他想喊钟丘一声爸爸,喊方静秋一声妈妈。

  时间……时间……

  回到已往……回到已往……

  这个念头,现在在他的意识中,变得无比强烈。

  回到!已往!

  模糊之间,他眼前一黑,意识像是脱离了肉身的束缚,变得轻如鸿毛。

  紧接着,飞升进了一片众多无垠的世界,再也感知不到物质世界自己身体的存在,胸膛伤口的疼痛也消弭无形。

  只剩下了“我”这个意识,神游太虚。

  现在,屋子里的空间泛起轻微的颠簸,定格的时钟,开始往逆时针的偏向徐徐流动。

  6点35分、34分、33分……

  九月微微蹙眉,拂了拂衣袖,那些淅淅沥沥的雨声忽而消逝,屋子里又变得亮堂起来。

  墙上的指针开始顺时针旋转,回归到了11点53分。

  神游太虚的苏岑突然中断了那股微妙的感受。

  “我”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苏岑的肉身,重新感知到了胸膛伤口的疼痛。

  太阳穴传来了阵阵肿胀感,苏岑眼前一阵晕眩,赶忙摇了摇头。

  “当我的意识想让这里的秩序恢复之时,物质世界就会归于正常。”

  “觉醒者的天赋差异,他们对物质世界的影响也各不相同。”

  “物质决定意识,并非真理,意识决定物质,也并非谬论。”

  “现在,你能够理解了吗?”

  九月耐心地解释道。

  “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苏岑受到的攻击很大,以往的看法搭建起来的,牢不行破的堤坝,在突然卷来的一场洪水事后,片瓦不剩。

  他过往从这个世界的书本上看到的,被信奉为真理的工具,都成为了谬论。

  书本上纪录的工具,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他以前觉得,老师是最有学问的人,但随着他年龄增长,思考的增多。

  他发现老师的思维也有许多局限性。

  于是他不满足,开始主动看书思考,通过书本去学习这个世界。

  现在,有小我私家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所认知的世界是残缺的。

  轻而易举地击碎了他对唯物世界的信仰。

  “世间没有亘古稳定的真理,真理和谬论,在特定的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终有一天,你会逐渐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

  九月说完,重新拿起菜刀开始切排骨。

  苏岑思忖了片刻,抬起头来看向他。

  斟酌了许久,他开口问道:“如果我的意识足够强大,是否也能够像你那样,影响物质世界?”

  九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那些排骨悉数剁碎,放进了锅里焯水。

  就在苏岑以为等不到他回覆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影响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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