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刃相见
“不救老大怎么行？”小油条惊奇地瞪大眼睛，把头摇地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我的命，”吉琅樱将长弓和备好的纸条一并交予小油条，“交给你了。”
小油条看着掌心之物，使命感油然而生。
虽然他不知将会发生何事，但岂论如何，吉琅樱的命令他都市完成。
“好，咱们上路吧！”吉琅樱跨上马背，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笑意明媚，“正午之前，我们就能到了！”
车辙马蹄碾过浅草，三两声鸟鸣从树梢传来。
阳光被随风飘曳的枝叶搅碎，淅淅沥沥洒在肩膀与侧脸。
沿途的青山绿水逐渐褪去，吉琅樱手中的紧了又松，琉璃瞳恰似袭满迷雾。
她停在写有“曙粹沙场”的木牌前，凹陷的沙漠宛如巨大蒸笼。
只要再向前一步，她就要和言翊兵刃相见。
她必须要掩护好蓝鹰帮全体人员。
“各人听好了，一会要是见到敌人，千万不要恋战。”吉琅樱高声强调着，抽动了缰绳。
蓦地，头顶的山崖坠下一颗颗滚石，顺带滑落的沙尘污浊了视线。
言翊的埋伏比预想的要快。
地震山摇间，吉琅樱跳下马，她敏捷躲避着袭击而来的滚石，并让小油条等人率先带着盐箱突破滚石规模。
“私营小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言翊的声音不再时八年前那般青涩，却依旧铿锵。
暖意东风拂过沙场，仅剩下一片萧瑟。
吉琅樱抬眸看向四周，一位位手持长枪的士兵已将带货队伍困绕，却寻不见言翊的身影。
“我就猜到是你。”
正前方的士兵们让开身位，穿着紫绸华服的言翊挥开水墨纸扇，从土坡上跳跃而下。
长袍飘薄，如冬雪纷飞而至。
他额前的绣纹黄带如旧，影象中的青涩少年现已气宇轩昂。
吉琅樱收起对往事的眷恋，自嘲挖苦道：“我还自以为演技不错。”
“老大，别和这纨绔子弟多空话了。”小油条跨上一步，挡在了吉琅樱身前。
其余的恶俗小厮们也变得摩拳擦掌，吉琅樱实时抬手劝退，小声警告道：“别轻举妄动，只要对方一动手你们就跑。”
随后，她又扬起玩味的笑意，挑衅道：“先前首察大人叫我们私营小贼，敢问我们私营什么了呀？”
“还装蒜！”本就对吉琅樱有偏见的犀牛三两步踩跳上马车，用力踹翻了海盐箱——
“唰啦啦！”
箱内的石沙倾斜而出。
见此状况，言翊惊奇地微张开嘴，终于明白曙粹沙场是个幌子，真正的海盐交易所在另有别处。
他大叫一声“小心埋伏”，众士兵立刻原地抱头趴下。
“嘎嘎~”
天空飞过一只乌鸦，言宏的埋伏军队并不在场。
吉琅樱不屑地轻哼了声，奚落道：“首察大人的反映还蛮快的，不外你不配西川王亲自搪塞，蓝鹰帮就够了。”
“死惠临头还嘴硬！”犀牛硬生生地回怼，可吉琅樱不将他放在眼里。
言翊气地怒目圆睁，斥责道：“枉本令郎如此信你，现在想来，你冒充无心放出仲铜的消息，就是为了让本令郎上套。”
“准确的说，红缘节为首察大人挡下的那一镖，也是我有意为之。”吉琅樱索性明牌相见，只为彻底激怒言翊。
是的，她要演给潜伏在言翊队伍里的特工看。
她本以为言翊会恼羞成怒地立刻兴兵，可言翊只是红了眼眶，默默背过了身。
“首察大人，动手吗？”戎尔走到身边询问到。
言翊抿了抿双唇，轻声道：“动手。”
话音落下，他大步走远，将战场抛在身后。
此起披伏的兴兵呐喊、刀枪碰撞，一声声击溃他的心防。
他不得不认可，他对吉琅樱支付的情谊是真的。
但乱世之中，情感可以摧毁立场，要坚守立场就必须束缚情感。
这一次，他选择了后者。
硝烟四起，恶俗小厮们的三脚猫功夫三两下就被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撂倒，没有长弓的吉琅樱像折翅的老鹰，只能且战且退。
“快跑啊！”吉琅樱喝令着小油条等人退却，同时侧身躲开左面长矛，又后倾下腰躲开迎面砍刀。
混战之中，她一个不留心，踩到了戎尔亲自布设的绳网陷阱——
“嗖！”
被沙土掩埋的绳网在刹那间带着吉琅樱吊起。
小油条向她肯定所在了下头，赶忙带着恶俗小厮们迅速逃离。
“穷寇莫追！”
戎尔也带着众士兵离开战场，斗争以吉琅樱被俘结束。
“啧啧啧。”落井下石地犀牛摇了摇绳网，“不行一世的鹰首领也有今天。”
精疲力竭的吉琅樱躺下身体，还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今天太阳真亮啊。”
“哼，你就等着脱水而亡吧！”犀牛朝地啐了下，把吉琅樱独自留在沙漠。
沙场恢复寥寂，没有树木的遮蔽，阳光愈发狠毒。
被暴晒的吉琅樱滴水未进，衣物却被汗水浸湿。
她额上的大颗汗珠垂挂到眼睫，本就失焦的双眼越来越极重。
为了保持清醒的意识，吉琅樱昂脖望向天空，想让灼眼的阳光来刺激神经。
一只黑尾白鸽从她眼前掠过，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西川王军营。
黑尾白鸽停在庭院长廊悬杆上。
柯宗取下鸽腿脚边的密函，走进了言宏办公的内账。
他将密函递到言宏面前，敬重道：“西川王，特工发来急报。”
正在练习书法的言宏放下毛笔，不紧不慢地展开密函——
“世子已攻略曙粹沙场，鹰首领被俘虏。”
“嗙！”
言宏一章拍响木桌，上一秒还静如止水的他马上火冒三丈。
吓地柯宗打了个抖，他立刻跪坐到言宏面前，小心翼翼道：“西川王，发生什么事了？”
“阿鹰被抓起来了。”言宏睁着渗人的双目，咬牙切齿，“刀疤那群人是吃素的吗？居然没有将世子拿下！”
“西川王息怒，您的战略并功亏一篑。”柯宗反而扬起嘴角，“先前因为仲铜的袒露，没有测试出鹰首领的忠心，现下是个大好时机。”
言宏略有所思地捋起胡子，颔首道：“让特工转告阿鹰，杀了言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