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相互谋反
梁翼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塞进了什么要害的部件，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可是再细细一想，又有些怀疑。
许攸盯着梁翼的眼睛，说出的话一字一句。
“凭据上将军的情报，陛下近来跟张天佑的学生洛曦雪有过接触，这洛曦雪，可是个美人。”
“加上坊间的听说，足以证明陛下近来接触过慕容府，甚至接触过清河公主和凤凰儿两位美人。”
“陛下今年十七岁，还没纳妃嫔，有些青年人的举动倒也正常，他近来一连接触到的三位美人，好巧不巧，都跟上将军有仇，上将军您说说，这一次，您不栽在这里就有鬼了！”
梁翼一想，不禁嘿嘿一笑：“好家伙，想不到这混小子冲冠一怒，是为了两位朱颜呐！”
“另有一位蓝颜。”许攸提醒道，两人不由得发出了一阵男人都懂的笑声。
“所以我据此判断，天子是不会拿上将军怎样的，他要真想跟上将军撕破脸，替伯嚭出头不更要命？不外是少年心性，博美人笑而已。”
梁翼摇摇头：“可即便如此，照旧叫人不痛快！转头我得把这首童谣写给太后，让她看看她教出来的好儿子，女人都没玩就想玩男人，就这样还怎么有后？”
“太后指不定不想让他有后呐。”许攸摊摊手。
“天子当到这个份上，也真够惨的，”梁翼摇摇头，“不外即便如此，也难保赵高他们不动歪心思，我的声望已经受攻击了，再这样下去局面会越来越倒霉，照旧早做计划为好。”
他不能不加速速度，他早就让李景隆和慕容垂兴兵了，上疏天子只是走个形式，现在天子否认了作战计划，前线战报一传回，他马上就会罪加一等。
“说起来，”许攸突然说，“天子去过慕容府这件事，范疆和张达似乎都没有陈诉。”
梁翼不以为意：“他们是宫中侍卫的武官，又不是天子的贴身侍卫，天子去哪玩了，还能向他们陈诉不成？要真这样，同样的陈诉，管南军的傅士仁也会向我陈诉了。”
许攸点颔首，掠过了这个不算疑点的疑点。
也是，他想，范疆和张达，那可是梁上将军一手从军中提拔上来的人，天子再厉害，也不行能几天之内就把他们策反了吧？
要是他这几天多接触接触秦舞阳就不会这样想了。
“以前的计划看来得作废，”许攸主动说道，“我们没时间通过刺杀搅动军中舆论了，上将军如果想通过铁血手腕更换天子，那就听我听我的意见吧。”
“洛阳城内外的内外军事力量，我们都来捋捋。”
“首先，是离陛下最近的，就是陛下的亲卫军，青龙卫和白虎卫（韩守涛：为什么要取这么羞耻的名字？），划分由范疆、张达统领，控制着宫城周边。”
“这支御林军对天子的忠心无需怀疑，范疆张达初来乍到，是使唤不动他们的。”
梁翼颔首，这支亲卫军他也没想要渗透，部署范疆张达只是安插眼线而已。
“因此，范疆张达也不需要煽动他人，只要在外军到时打开宫城大门即可。”
“宫城之外，皇城内外，卖力宁静的是傅士仁的南军，南军有相当部门已被渗透，加上统率他们的傅士仁是上将军的亲信傅士仁，一下急遽举事，打掉异己，掌控皇城是绝对可能的。”
“至于洛阳各处，主要的军事力量有城内的北军和各家私兵，其中，各家部曲大多都在太傅司马懿手中，早就调出洛阳。我们只需要清除军中异己，就可以轻易掌握各处城门，封锁洛阳。”
“上将军也要调动自己府中的家奴私兵，这也是一支不行小觑的力量！”
“城外有北军大营，可以轻松掌握，不足为虑。”
“城南九十里处司马懿，城北七十里处赵匡胤，他们获得消息的时间会慢许多，还纷歧定是正确的，我们也可以专门散播谣言混淆视听，就算他们回来，军心也是不稳的。我们只要封锁洛阳，天子在我们手中，胜局就是我们的！”
“到时候，伪造赵高谋反的证据，挟持天子，获得太后的认可，在百官的见证下废掉天子，迎接楚王，我等可有百世富贵！”
梁翼挥拳，猛锤案几。
“先生之言，使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他日大业若成，定与先生共享富贵！”他兴奋地说，随即沉吟一下，“只是行动的时间……”
“兵贵神速，越快越好，”许攸低声急促地说，“事慢则密泄。上将军只要稍作雷霆之怒，扫清宦党便像用火炉烧掉毛发那般轻松，趁着大雨，将各部通知到位，三天之内动手，不，要是来得及，雨停动手最好！”
……
“关于铲除梁翼的事，丞相怎么看？”
虽然自己跟伯嚭说梁翼的事徐徐图之，但韩守涛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大丈夫生死看淡不平就干，他清楚赵高这种老狐狸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都当太监了，玩战术的心能不脏么。
“陛下，梁翼此人，罪大恶极，飞扬跋扈，鹰视狼顾，实有枭雄之姿，想要除掉他，难呐！”
韩守涛平静地看着眼前告苦的丞相。
“要是简朴，朕就不找你了。”
最简朴的要领就是摆鸿门宴，奈何北军南军亲卫军都有梁翼的人，韩守涛没摸清底细，不敢乱来，再说他已经让梁翼在家闭门思过，梁翼完全有理由不来。
被韩守涛这样一说，赵高反而兴奋起来。
“陛下，梁翼那匹夫虽然势力庞大，但他的党羽也不是铁板一块，总照旧有隙可乘。”
“老臣早就觉得梁翼不是什么好工具，所以一早就在为陛下笼络梁翼阵营的人，以免发生意外，尤其是侍中郭开，他在这件事中居功甚伟，只要重金行贿，他就可以在梁翼那里离间他人，梁翼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控制城中军队，他的劳绩要占一半呐。”
“梁翼这家伙，平时刻薄寡恩，有飞扬跋扈，喜欢折辱他人，掌管南军的傅士仁，掌管北军的糜芳，早就对其不满，陛下只要亲下圣旨，再由老臣派人劝说，以利诱之，他们就一定倒戈。”
“至于梁翼提拔的范疆张达，嘿嘿，老臣也听说了清河公主的事，他们深感陛下隆恩，又不敢跟陛下说这些，再说，他们就算有异心，也带不动陛下的青龙白虎两卫人马，成不了气候。”
韩守涛越听越心惊，好家伙，合着内外的五个亲信全都有倒戈的倾向，梁翼，你家是开酒厂的么，你是不是其中的那瓶琴酒？
“这样一来，反倒简朴了，”韩守涛沉吟道，“丞相，寡人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把这些人争取得手，到时候让糜芳摆酒席，宴请军中梁翼亲信，派兵控制，然后寡人立刻下旨，历数梁翼罪状，派军去梁翼的府邸，剿灭梁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