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
“上上次,我嫌弃法拉利前驱过重。”
“上次,我嫌弃兰博基尼价钱低廉。”
韩守涛给司机点了根长白山,继续跟辖档湍天。
“我记得系统,你说过,这次要给我一个惊喜的。”
“这就是惊喜。”
司机接口道。
“这TM是惊喜?”
泛起在韩守涛面前的,是一辆五菱宏光。
说得准确点,是一辆破破烂烂的五菱宏光。
说得精确点,是一辆车身弯曲30°,传动轴完全偏移,喘着要死不活的气,冒着离奇的黑烟,被切割成了没有挡板的皮卡,驾驶位只剩半裂的挡风玻璃,连顶棚都拆了的五菱宏光。
“我说师傅,咱这年头穿越,考究个专业化、正规化、现代化,这是组织半年前就定下来的原则,您这车一看……它保穿吗?”
“其他车说禁绝,但五菱宏光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司机拉风地吹了声口哨。
“您瞅瞅,全景天窗,越野能手,音爆加速,水中漫步。还装载一百八十度撞击缓冲系统,纵享丝滑。其它豪车能让您在公路上这么嚣张吗?”
“师傅,您这真的没问题?”韩守涛有点不放心,“我听说前阵子有个傻子送人穿越,结果自己翻车穿了……”
“唉,能有嘛事?”司机学了句天冿腔,“祖传的手艺,瞧好吧您内!送您穿越后,我还得回去拉水泥呢!”
“好,”韩守涛颔首,丢了包工具给司机,转身向远处走去,“烟都给你师傅,麻烦撞轻点!”
“系统,绑定位面!”
发动机骤然轰鸣,韩守涛没有转头。
剧烈的疼痛传来时,他整小我私家都轻盈起来。
疼痛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在系统营造的梦境中,他被烙铁拷问过,被竹签穿指过,忍过林海雪原的酷寒,挨过南方游击的饿,吃过赤水乌蒙山的苦。
更别提那么多个位面的闯荡了。
他现在只剩一个念头:希望落地能优雅点,他好歹也是屠龙系统排行榜上排名第十一的人,丢不起这人。
尼玛这五菱宏光撞起人来这力道比法拉利和兰博基尼还大……
……
婴儿的哭声吵得令人心烦,却没人抚慰,因为娘亲也在悄悄哭泣。
简陋的木屋里,水滴漏下,滴在死者的脸上,张角拖着尸体移到水滴不到的地方,贴上安魂的符咒。
他想让死者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年老,”张梁提着米袋进来,放下后悄悄走近,眼眶红了,“村东那几家……也没挺已往。”
“朝廷又派仕宦来征粮了!”张宝血气方刚,进屋蹲下平视年老,一捶地面,吓得婴儿哭声更大了,“狗朝廷,现在还要修甚么西园!完全不把黎民的生死放在眼里!”
“二哥,别乱闹,你吓着人家了!”张梁提醒他。
张角深深地叹气,他留下一小袋钱币。
天色昏暗,风雨将至,西边却另有阳光。
村东的哭声是悲悼死去的人,村西的咒骂是来自征粮的小吏。
张角在村中,对着夕阳伸手,似乎想抓住最后的希望。
他想起这一路来,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各地的惨状,瘟疫横行,饥荒各处,阉人和外戚在洛阳争权,成本却要衣衫褴褛的黎民去肩负。世家买官,豪强兼地,几多安身立命的农民成了骨瘦如柴的奴隶和流民。
可徭役和钱粮却越来越重……
张角深吸一口气,想驱逐某些犯上作乱的念头。
“年老,要下雨了。”
张梁担忧地看着他。
天边像打翻的墨汁,黑暗吞噬着灼烁。
那一点太阳似乎离得更远了。
各处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大雨落下的一刻,张角猛然握住了太阳。
“我就知道,学医,救不了大周。”
他最后这样说,张梁看向年老的脸庞,他的脸上湿漉漉,不知是雨水,照旧泪水。
……
“楚王的律令,服兵役者,失期皆斩。”陈胜扒着饭,似乎很乐呵,“咱们现在被大雨困在大泽乡,预计是逃不外杀头喽。”
吴广眉头紧锁,默默添着柴,他的眼睛映着灶里的火光。
“那是因为我们绕了远路。”
他这样说。
旁边传来了碗被摔得破坏的声音,吴广没有侧头。
“绕远路?吴老三,你做人最好摸着良心!现在想把自己撇洁净?门都没有!”
“是,是,是我让各人绕远路的,但你别忘了,我让各人绕远路是为什么?是为了你吴老三,另有九百个兄弟的性命!”
“咱们能不绕路吗?你横穿瘟疫区试试!九百个兄弟,要是折损了三分之一,楚王要杀的,可是你这个总屯长的头!我他妈那是为了保你的命!”
“好,好,就算你算盘打得好,要是把我卖了,能换九百个兄弟和你吴老三的命,我陈胜死得也值了!但换得了吗?你摸着良心!把锅甩我身上,楚王就不杀你和兄弟们了?”
“人家是天子的弟弟,能听你的解释?你等他的宽恕?我实话告诉你,吴老三,我不能把兄弟们的命全都放这种事上,跟你一起赌!”
吴广的目光聚在柴火上,他握紧了拳头。
“那你想怎么样?”
陈胜死死地盯着吴广:“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
一望无际的原野,如烈火燃烧般的骏马嘶鸣着,敦促着主人。
主人不为所动,他只是眺望着远方,似乎想看见草原的尽头。
地面震动了,四五名重骑兵停在主人的背后。
“大汗,各部族已经就绪,只差您的命令了。”
稀有地,男人的眼睛掠过一丝贪恋。
“照旧舍不得草原啊……而已。”
“总要南征的。”
“那就去杀戮吧!”
冒顿突然咆哮起来,如狅龙如猛虎,他的声音似乎山呼海啸,跨越了草原,令四海九州都为之颤栗。
(注:冒顿是单于,但排挤历史,他代表游牧民族,所以用蒙古的大汗称谓)
……
“赵点检的禁军已行至陈桥,太傅收编的各家部曲欲驻扎那边?”
脑袋有些晃悠的老人吃了一口粥,粥汁却流到髯毛里。
“高平陵……拱卫……先帝陵墓……”
使者郭开、伯嚭黑暗兴奋,又询问道:“梁上将军已选定范疆、张达守卫陛下,只是南北军的人选还没定,太傅以为……”
“糜芳、傅士仁……久经战阵……”
……
“太后,您……”
武姜将书信递给死士:“速将此信寄与我儿叔段。”
“楚王?”死士糊涂了。
“对,”武姜郑重颔首,“命他,进京勤王。”
……
“布,飘零半生,虽为陛下义子,却未立功业,深以为恨,今胡虏犯边,布当率并州之军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