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夏末茫然颔首,她杵在原地,凝望着裴礼急急遽离开的身影,心里顿生一阵疑问。
奇怪?
他怎么慌里张皇的?
不管了不管了。
她闲来无事,实在无聊,索性东瞅瞅西看看,试图找寻一些有意思的小工具,环视周遭,最终目光照旧停留在那柄青剑上,情不自禁地走了已往,伸手拿起那把剑,试着挥舞几下,马上觉得甚是顺手。
“嗯。这把剑看着着实不错!”
“宝剑啊宝剑,你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算了算了,非礼勿动,我照旧放回去吧!”
……
只片刻功夫,她又是一通嘀咕,随之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那把剑放回原处。
“夏末!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胖推开窗子,他蹲坐在窗台上,微阖双眼,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夏末踱步到窗台,她揉着大胖的大头,目光望向树枝上的乌鸦,不觉长叹一声,才徐徐开口。
“等人。”
大胖眯着眼睛,打着呼噜,一脸享受的心情,随之慵懒开口。
“夏末,那小我私家来了。”
夏末一听大胖这冷不丁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懒得打起精神,随口一问。
“那小我私家是谁?”
大胖这肥猫,果真是猫随正主,人类在他眼里,似乎也只分两种,悦目的和奇丑的。
“就那个长得悦目的。”
嗯……
一提到“悦目”这俩字,夏末这小脑瓜里立刻就浮现出萧胤那张秀色可餐的脸,她突然来起精神,直接一把抱起大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胖圆溜溜的眼珠,一脸好奇地追问。
“你是说萧胤来了?”
萧胤?
大胖愣了一下神,他只记得自己听过这么个名字,至于是谁,他才懒得记着那么多人类的名字,这只大肥猫只知道吃喝玩乐,顺便拿夏末寻个乐子,偶尔再体贴下她,省得她突然死掉,没人陪自己玩了。
“大胖大胖……你确定是他吗?”
夏末摇晃着大胖的大头,给大胖摇的一脸生无可恋,他忍了许久,忍无可忍,终于照旧举起了自己的白手套小拳头。
“好好。我这就放开你。”
大胖这才收回自己的小拳拳,他又开始慢条斯理地舔舐着被她弄乱的那一小撮黄毛,看那架势,似乎要完成一个大工程似的,也可真够忙活的。
这边夏末却不淡定了。
奇怪?
萧胤来将军府做什么?
难不成来拉拢关系了?
她绞尽脑汁,思虑许久,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半颔首绪,索性带上大胖,一人一猫偷偷摸摸去听个墙根。
“嗯,应该是这里吧?”
夏末这女人自己不放心,怕找错了地方,看了不应看的,又怕自己会被人发现,她就怂恿大胖先探头瞧瞧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大胖你看到了什么?”
大胖懒散地瞧了一眼,房里二人正相谈甚欢,他这只肥猫,又能瞧出个什么,只是觉得两小我私家就嘀嘀咕咕,一直说话,于是,如实回覆。
“他们正在对话。”
啊……
这不是空话嘛!
夏末马上无语住了。
“算了算了,照旧靠我自己吧?我倒是要好好听听这男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夏末探个脑袋,只是急遽一眼,就对视上萧胤温柔的眼眸,她这颗心脏,马上乱撞起来,脸上也随之一片羞赧。
活该!
竟然被发现了。
啊啊啊……
照旧赶忙溜吧?
她这女子,还真是溜得快,一溜烟功夫,就又溜回了裴礼的书房。
……
前庭正堂内,裴礼先是付托丫鬟斟上两杯府里留存不多的上好普洱茶,他这才低眉顺眼看向眼前身份尊贵的萧王殿下,脸上始终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
“不知殿下今日特意前来裴某家中,所为何事?”
萧胤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盯着裴礼那副慈眉善目的慈父模样,心里马上生出一阵底气。
“本王有一事,思忖良久,还须向裴老将军如实禀明。”
裴礼究竟乃习武之人,自是习惯了有话直言,他也不含血喷人,直接了当开口。
“殿下如有话,请尽管明说。”
萧胤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一脸严肃,他正襟危坐,娓娓道来。
“前些时日,我与尊驾令爱,已经结婚,不外只是一场儿戏,尊驾不必认真……只是我一人心悦令爱。”
他这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冷不丁又增补一句。
“今日所言,并非意有所指,还望老将军莫要挂怀。”
裴礼一字一句,听得甚是仔细,他捋着髯毛,似乎置身事外,有些事情,他简直闻所未闻,就确认了一句。
“嗯。殿下所言属实?”
萧胤一脸认真,立即回应。
“句句实言,不敢隐瞒。”
裴礼眼浅笑意,他偷偷审察起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萧王殿下,谈不上极为满意,心里几多有些改观,这也得多亏这位萧王殿下屈尊降贵,宁愿前往战乱之地,助他一臂之力。
“殿下之言,裴某既已知晓,自是心里有数。不外,常言虽道:怙恃之命,媒妁之言。裴某并非迂腐顽固之人,子女之姻缘,全凭小我私家喜欢即可。”
萧胤一听此言,他这心里马上轻松许多,虽说自己并未感动她,只不外他却觉得来日方长。
裴礼这当老父亲的,虽说十年未见这亲生女儿,心里难免为她费心,他犹犹豫豫片刻,照旧没忍住张嘴说教。
“恕裴某多言几句。一小我私家,最怕没有耐心。喜欢的事情都不能恒久,那另有什么能恒久呢?喜欢的人,都不愿意用心追,太容易获得的工具,又怎么会明白珍惜?殿下,您说是不是这个原理?”
嗯……
就这番言论。
不得不说,他也是真够斗胆的。
萧胤并未愠怒,脸上依然和颜悦色,甚至还谦卑回复。
“裴老将军所言极是,多谢教诲,我自会铭记于心。”
裴礼端起茶杯,抿上一口,仔细视察着他的言行举止,面带微笑,心里却在默默喟叹。
嗯……孺子可教也。
他倒是突然对萧胤越看越顺眼了,甚至还开始主动挽留。
“时辰不早了,不知殿下可否赏光留府中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