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师父，殿下

　　祝九歌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皇子说什么？”

　　罗卜须彦眼里澄澈：“我受周王殿下所托，求娶九小姐。”

　　心里突然沉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原来那人真的没有泛起，也不知道她的事情。

　　自始至终，都是师父在为她计划，难怪他日日在牢中说兵法讲故事，原来早就有了后路。

　　祝九歌急遽起身，走了几步转头遥遥拱手道：“多谢二皇子见告，不外这桩亲事，我是不会允许的。”

　　说完疾步离开，罗卜须彦也不恼，继续饮茶赏花，好不快活。

　　周王府一片祥和宁静，一如既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祝九歌走近前堂，长孙寒正在检察文书。

　　见她泛起，不紧不慢放下文书，吞吞道：“不在家中乖乖待着，到本王贵寓来做什么？”

　　祝九歌哽住，长孙寒果真照旧长孙寒，做事不动声色，叫她永远摸不着头绪。

　　“我适才，见过孟国的二皇子了。”她闷闷道。

　　“嗯。”长孙寒微微颔首，疑惑道：“你们以前何时见过面，连我这个做师父的都不知道。”

　　祝九歌摸了摸鼻子，心虚道：“去年见过两次，另有前几天，去郊外抢的那匹马，就是他的。”

　　长孙寒定定地瞧了她两眼，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祝九歌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是喜照旧怒。

　　“我不要嫁给罗卜须彦。”她高声道，看着长孙寒的目光异常倔强。

　　长孙寒眯着眸子，嘴角抿成一条线，明显有些不悦，“你若是不嫁，整个祝家都市被你连累，但若你嫁了，对祝家对朝廷都有利益。”

　　听了此话，祝九歌心头一凉，嘴边噙着一抹冷笑，“你别唬我，皇上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对祝家如何，皇上要杀的是我，却很看重我两位哥哥和父亲。”

　　“你倒是不傻。”长孙寒浅笑。

　　祝九歌心里明白，长孙寒此举，一是为了救她，而则是如他所说，为了朝廷，宣国需要孟国的资助。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政治和战争的棋子，她不愿，因为宣国与她无关，若是为了部落，要她死千次万次都不会眨眼。

　　“我不会嫁的，我不喜欢他，横竖我也不怕死。”

　　她的态度很明确，“殿下，若是为了朝廷，你也别从我身上打主意，我可没有你对天子对朝廷那么忠心。”

　　“黎民黎民呢？”长孙寒反问，“黎民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祝九歌嗤笑：“我虽然不愿，但牺牲我一个，真的能换来恒久的宁静，能让黎民今后不再受苦吗？不会的，这些话，应该说给那些挑起战争的人听，而不是把责任推给无辜的人，叫她们去牺牲。”

　　本以为长孙寒会恼怒，可他却满意所在了颔首，眼里盛满亮光。

　　“果真有上进，有觉悟。”

　　祝九歌微微颔首：“多谢殿下夸奖。”

　　长孙寒端着茶杯，垂眸轻声劝道：“如果没有此外事，赶忙回家去吧，千万别再惹出祸根。”

　　“那罗卜……”

　　“他救了你，你该谢谢人家。”长孙寒头也没抬。

　　祝九歌吃瘪，只得应声颔首，谢谢可以，但是要做伉俪，这是绝对不行能的。

　　“师父。”她突然改了称谓，叫长孙寒微怔，又听她问：“你是不是很辛苦，因为有我这个不听话的徒弟？”

　　“是啊。”长孙寒突然笑。

　　祝九歌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长孙寒茶杯差些摔碎，“做什么？”

　　除了怙恃，她从来不与任何人下跪，就连天子也不例外，可她却在现在情愿下跪，她愧疚，很是愧疚。

　　“徒儿谢谢师父救命之恩，但是师父，我不愿。”

　　地面咚咚咚地响了三声，祝九歌抬起头来，额头隐隐泛红，长孙寒来不及开口，她已经起身跑出王府，背影倔强又萧条。

　　长孙寒长长地叹了口气，终究照旧孩子心性，若是把真相告诉她，恐怕又要出大乱子。

　　他对着祝九歌离去的偏向喃喃自语：“我从未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