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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楚汉

第七十四章 丁固收散兵

乱楚汉 百里之五十里 2567 2022-02-23 04:23:43

  这半年,丁固也是几经生死。厥后随钟离昧留守垓下,也是每日心惊胆战,不知能否活到明日。

  奇迹再次发生,项羽远程奔袭,大北垓下汉军。缴获粮食,衣物及辎重无数,俘虏汉军近五万,所以才有丁固的四万人马随项羽西行。

  人生大喜大悲,不外如此!丁固又成了步兵将军,威风凛凛地离开垓下。大部门活下来的垓下士卒都加入了这支队伍。

  前有项王中军追击汉军,丁固人马只须一路杀散兵,抓俘虏。这幸运与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原来楚军败逃之路,现在成了汉军败逃之路,只是偏向反了,强弱变了,丁固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步履急遽,四万雄师旌旗招展,招摇过市。

  老弱妇孺窃窃私语,这哪来的楚军?汉军呢?别是眼花了?!

  过了固镇,斥候,哨探不停发现零星的汉士卒,丁固大喜,命两个连尹领人去抓捕。

  谁知连尹手下许多伍长,什长直接争功,自己人打起来了。最后无论汉兵降不降,全被斩杀首级报功。

  “什么?全被斩杀?”丁固看着主簿递上来的账簿,真想痛骂。

  现在各郡县丁壮险些都被征,楚汉潜在兵员越来越少。而抓现成的俘虏,马上就可以使用。既可以壮大自己,又可以防止他们回归汉军,从而淘汰威胁。现在献上的全是首级,万一彼等杀良冒功怎么办?

  亚将郯喜看出丁固的记挂,就建议自己与左司马章泽各领五千兵沿大路两边十里以内搜索前进,丁固领雄师放心顺大路进发,令士卒们不要管散落的汉军。

  丁固大喜,立即接纳郯喜建议。分兵给郯喜和章泽后,丁固严令本部士卒不得擅自离开队伍,专心行军。

  又行十里,许多士卒看见路旁,田野四周汉军模样的人,弯弓就射,然后报功,军吏自然拒绝,然后就地吵嚷起来。

  抓俘虏也会成问题,这是丁固没有想到的。路上,路边的汉兵照旧要抓,丁固无奈,爽性再指定两个连尹,各率一千人,卖力抓路旁的汉军俘虏,作为任务,而不是劳绩。这样才算彻底取消士卒们立功的企图,一心一意行军。

  虽然这些举措不得人心,吏卒们心里照旧不满。战场上赴汤蹈火往往一无所获。难得现在有这么容易立功进爵的时机,任是让主将给断送了。

  半路上另有项王骑兵抓的俘虏,也一并交给连尹,对丁固而言,这虽然使甜蜜的烦恼。庆幸的是,如此部署后,雄师不再延误。

  行至第三日,项羽率骑兵从城父回来,又遇见丁固人马。把城父的事情交接完,项羽照旧敦促丁固加速行军速度,尽早与钟离昧会城父,究竟他才五百人马。

  第四日黄昏,紧赶慢赶,丁固的近三万人马才到达城父。

  丁固长舒一口气,终于到了。让校尉们付托士卒饮食完毕,好好休息。自己才过来与钟离昧晤面。

  相互招呼完,钟离昧就告诉丁固,计划马上就领导士卒去进攻陈。

  “这。。。”丁固现在内心就怕打仗,好好休养不行吗?“项王言守城父,收散兵。”

  “若城父为边,五万人马亦难守,若陈为边,城父一万人马足矣,”钟离昧虽然知道丁固此时的心理,想安于现状。

  “陈城墙结实,路远,难攻。”楚军绝处逢生,能活下来就可以了,丁固就是不想去冒险。

  “吾与周诚领两万五千人马攻陈,君留城父为后应,当可行。”钟离昧不想再为难丁固,他不想冒险就让他留下吧。

  “谨诺!”丁固立即允许。究竟钟离昧现在既是主将,照旧大司马,必须听从。

  ******

  钟离昧领人马离开两日后,亚将郯喜和左司马章泽,两个连尹都押着大批俘虏归来,总计近三万。丁固笑逐颜开,召集校尉,把酒言欢。

  酒宴散后,章泽托辞把丁固请到自己住处。但丁固刚进门,章泽又冒充离开。这章泽今日故作神秘,意欲作甚?丁固怪之。突然一人跪倒在丁固面前,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伏地叩头,“卑职叩见将军!”

  声音好熟悉,丁固脱口而出,“汝乃曹午?”

  该人正是逃离的都尉曹午,“正是臣仆,罪该万死!”

  “缘何在此?”丁固可是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地如此见曹午。

  “微臣被汉军虏获,乘乱逃离,幸被章司马收留。”曹午哭丧着脸,显得很痛苦。放着好好的都尉不妥,反而作为敌方逃兵被自己原来部下俘虏,此情此景,要多灾堪有多灾堪。

  “项王北上,可是汝告汉军?”丁固照旧想弄清心中的谜团。

  “卑子逃离,只图活命,汉军鞭笞,皆默不作声。”曹午一面讲,一面偷偷瞟丁固。不正面回覆,不认可,横竖丁固也无法知道。

  “此话认真?”丁固一直不想相信曹午会密告,纵然内心偶尔闪过那个念头,“曹午密告。”

  “吾立誓,绝无半句虚言!”曹午跪着信誓旦旦,否则自己就得被千刀万剐。

  “如此,吾心尚安!”丁固自己慰藉自己,那些不是真的。“起来吧。”

  “谢将军不杀之恩!”曹午站起来,对丁固谄媚地笑着。

  “汝临阵逃脱,亦是死罪。明日送汝离开。”丁固不想再追究,他曾是自己亲信,又救过自己,有心放他一条生路。

  “吾身无分文!”曹午吞吞吐吐地说,路上他的行囊被逃兵抢了,但这些说不出口。

  “吾送汝盘缠,”丁固唤来章泽,赏给曹午一金。随后让章泽给他换洁净衣服,明晚送他离开。

  “将军大恩,没齿不忘!”曹午又跪下磕头大谢。

  “汝好自为之!”丁固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越日,丁固让亚将郯喜领千人押运些粮食去陈,顺便看钟离昧进展如何。

  随后丁固派遣部将分兵前往周围城邑示威,降服则可,不平就攻。楚军连年征战,地方吏员也很为难,无兵无将,敌军来攻,基础守不住城。因而汉军一来,就都降了。如今楚军反败为胜,众吏也马上就降楚。故周围城邑很快就属楚。

  就在章泽送曹午走后,一个汉降卒急遽来见章泽。开口就问,“司马所送何人?”

  “故人!”章泽回覆很随意。

  “若司马送我回汉军,仆愿献一金。”降卒跪下,从怀中掏出一金送上。

  “汝汝。。。,视我何人?”章泽大叫,“来人,撘之三十!”

  “冤枉啊!司马!”降卒不停叩头。

  “汝何出此言?”章泽大喝,怒眼圆睁。

  “司马纵陈平弟,奈何独苛则臣仆?”

  “何人为陈平弟?”章泽完全糊涂了。

  那个降卒原属刘贾,正是那晚上抓住曹午的士卒之一。见章泽送曹午,以为章泽通汉,也想收买。

  章泽越听越糊涂,就让降卒重新到尾讲清楚。

  降卒为了脱罪活命,把曹午说过的话全讲出来。

  章泽一时觉得天旋地转,原来曹午主动投汉,且见陈平,必泄露军机讨功!

  怎么办?其既为丁公恩人,亦我旧友!

  降卒看章泽的脸色,知道必有隐秘,就小声说,“司马开恩,臣仆必密之!”

  若非项王杀回来,我等项上人头早被汉军取下。曹午,楚之贼!章泽想到这些,立即招呼手下,去追曹午。

  一个时辰后,章泽等人才在河沟边追上曹午。

  曹午看章泽带人气势汹汹赶来,心知不祥,强装笑脸问询,“司马何事?”

  “丁公使我送君!”章泽走上前。

  “丁公大恩,没齿不忘!”曹午边说边退,转身就跑。

  章泽遇上前,就是一剑,再一剑将其斩杀。

  随后取出曹午身上的金子,让手下就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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