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小女神

　　晚上在宿舍里，好几个邻居跟周祈在落地窗旁聊起学院有趣的事。

　　那晚月亮当空，如纱似霜的月光挥洒在落地窗地面上让人凉意颤颤。

　　室内的几个孔灯勉强照到落地窗外，情况看起来才没那么漆黑悚人。

　　他们几个男生席地围坐在一起，中间的地方摆了张矮小的四方木桌，上面就搁着许多杂乱的零食。

　　在他们的议论会里多数都是以德语交流，可能是只有周祈是中国人的原因，他也只能随着迎合。

　　男生们在体恤外都套了件差异气势派头图案的衬衫，黑白格子衬衫配白体恤是周祈今夜的装扮。

　　月色逐渐深入，冬天也将从不远的地方飘过来。

　　闲聊的历程中除了他们有时会哄堂大笑外，也有另外几个男生抱着吉他边弹边唱，他们的行动很小，跟节奏唱却格外深情。

　　“Es wird gesagt， dass das College kürzlich eine Schulblume gestartet hat， die unter den Erstsemestern ist.”

　　吉他声徐徐随着气氛平静下来，好几个男生都默默扬起嘴角，眸中闪出好奇的光线。

　　“Wie siehst du aus?”

　　“Ich habe es nicht genau gesehen， aber ich habe geh?rt， es ist extrem sch?n.”

　　好奇的人群瞬间又缄默沉静下来，经过番低眸思考后又有人抬起头问。

　　“Was ist mit deiner Figur?”

　　“Einige sind offen und gro?zügig， sie sind zug?nglich.”

　　这样的女人在他们那倒是少见，男生宿舍里常年无一例外就是时不时谈论哪个妹子悦目的，然后就会有勇气去追。

　　男生眼中的贤妻无非就是要脸蛋悦目和性格温柔灵巧，身材就应该随脸蛋一样美得无可挑剔。

　　但这样黄金尺度的女生太稀少，他们最多只能靠想象来实现自己的满足欲。

　　那样的女生就算泛起了他们也不行能会真的去珍惜，因为从描述上看就构陷出一种洁净单纯感，单纯的女孩子最容易受骗。

　　但值得肯定的是，性格温柔会有人做获得，稍微豪爽大方些又感受太过于女男人。

　　周祈此时身体倚在玻璃窗旁，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侵入身体都有些哆嗦。

　　过了会，那个抱吉他的男生再次弹奏起来，清磁的声音咆哮在空气里渲染，勾芡着人的心魂。

　　有个男生注意到身后的周祈，抬起眼笑着问：“Guter Bruder， hast du je daran gedacht， dich zu verlieben?”

　　周祈瞥了他一眼，抬眼朝远方直直望去时，脑海里突然闪过江吟安的身影。

　　他顿了顿，深邃的眼睛里反而多添了层色泽。

　　他何时没想过要谈恋爱，可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绊缠着他的脚步无法移动，每当想起她都市莫名感应辛酸。

　　自己攀登不上神坛，更给不了她幸福。

　　角逐得荣耀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存权利，他或许在开始就从没想过要拉上江吟安。

　　她明明自己都可以差一步靠近神坛，偏偏要低下头去深吻那个在黑暗寂处的他。

　　晚风吹过他眼球都留下影子，忽闪而过地吹动发帘的边角。

　　“Als ich mit mir selbst redete， wer würde sich im College nicht verlieben wollen.”他鄂下传来这样一句话，那个男生尴尬地低下头傻笑。

　　话音落下片刻后，周祈也轻笑着接上他的那句话。

　　“Die College-Jugend ist erstaunlich， nicht nur vier Jahre.”

　　是的，它不仅只有四年，

　　更有可能会赌上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吉他声在耳边旋绕，那个在弹的是他新学的曲子，叫《深情》。

　　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曲子很是衬他们此时的情绪，就像真的被音乐的情感吸附住。

　　《深情》的曲谱很短，来来去去却只有三四行，浅短的音符里每一个都很金贵，正是因为有他们，这首曲子弹奏起来无论循环几多遍，听起来的感受总是纷歧样。

　　曲子的每次循环都像代表他们的情绪，它每一遍听起来都市跟你的情绪一样。

　　时而真的像洁净热烈的深情，时而却又像肮脏无光的惋惜。

　　每种乐器都可以演奏，这个曲谱不限演奏它的乐器，却有限于它的演奏时长。

　　崎岖起伏的波涛勾芡着他们的内心，没有人愿意抒发此时的内心感受。

　　第二天早上，晨风轻吹起枝叶，树影在阳光下婆娑。

　　周祈正要赶去教室里上早自习，在前往教学B栋的路上碰到了安塔。

　　安塔穿的依旧很舒心，一件葡萄紫的纯棉体恤搭配上深蓝色牛仔背带裤，后脑勺的马尾很低也蓬松，白鞋少有污渍。

　　阳光下的双眸清纯得很，气质上毫无他们说的那般大大咧咧。

　　安塔抱着些书，看到周祈就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打招呼，弯眼的笑容更是甜化男生们的心。

　　“Guten Morgen， Zhou Qi.”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甜糖，软甜温柔。

　　“Guten Morgen.”

　　可并没有触动到周祈丝毫，他坦然自若地回应她后就想继续往前走。

　　“Gehst du auch zum Morgentraining?”

　　那会小路上人不是许多，一路上能勉强看到的不凌驾十个，兴许是比他还早选择去了图书馆。

　　“Ja.”他回过头撞上安塔的目光，他轻点了点眸别开眼。

　　“Kannst du mir ein paar Bücher besorgen?”她的脸上突然挂了几滴汗珠，满是疲惫地看着他，“Es gibt zu viele Bücher für mich.”

　　周祈站在原地有好一会，凉风轻抚过他的脸庞，树叶吹落到地面上发出响声。

　　“Soll ich dir helfen， jemand anderen zu finden?”周祈看得出来有些拒绝，因为帮她搬书容易被别人引起误会。

　　“Kannst du nicht?”安塔依旧选择坚持她的想法，她眸中模糊映着他斯文儒雅的身影。

　　“Das ist bequemer.”

　　周祈碍于和她的关系，是绝对不会在无知的情况下跟她发生什么蜚语蜚语的。

　　因为那样不仅是有威胁到自己的生活，更伤害到女孩子的自尊心。

　　他们或许是朋友，也是同校的同学。他并不想跟她能燃什么奇怪的蜚语导致让他们的生活都过得压抑。

　　“Nur ein paar. Schüler sollten einander mehr helfen.”话音刚落，安塔连忙把几本书塞到周祈手里，接着自己甩着尾音走在前面。

　　周祈定在原地有些寸步难行，他的意识不停在告诉自己不能迈出脚步，因为那样麻烦就大了。

　　眼看着安塔不停自得地走在前面，手里的书让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极重。

　　她原来也就搬了八本书，细胳膊细腿的原因导致让人看起来八本书对于她来说很极重。

　　给了周祈四本自己也就剩下四本，拿起来确实比适才轻松许多。

　　可她不想开口的是，其实那八本书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

　　就是觉得在这么温暖的场所里，她孤寂的内心突然萌发出想接近他的感受，目光一刻都不想从他身上离开。

　　来到教室C栋前，周祈停下脚步说：“Das war's. Ich muss wieder zum Selbststudium.”

　　“Das Klassenzimmer befindet sich auf der obersten Etage. Das Selbststudium ist vielleicht vorbei.”

　　不知怎么的，周祈从安塔的蓝眼眸中看出丝可怜，撒娇示弱放在她身上有违和感。

　　“Es wird Senioren und Schwestern an diesem Punkt geben.”

　　周祈说完把手里毫无极重力的几本书交还给她，转过身就离开。

　　安塔知道他的教室在教学B栋，而且他们两栋之间就有条几米的悬浮走廊可以通过。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自己的恻隐和魅力都展现不出来，似乎从周祈眼里就没有一次是触动过他的。

　　她注意过周祈手上戴着条有几颗金珠的红绳，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上红绳却不感受老土，反而是最好的陪衬品。

　　她知道一般不被异性魅力触动的男生多数是有女朋友的，但对于周祈手上不是戴普遍的小皮筋她又有些将信将疑。

　　从始至终安塔都在想：周祈会不会真的是个大冰山类型的钢铁直男？

　　看着周祈远去的背影，阳光下的背影很有吸引力，满身闪光的同时又有少年感。

　　她的瞳孔开始触动，轻颤的举动让她马上沦陷。

　　碍于她待在教学楼下的时间有些长，路上逐渐多了来来往往的学生，捧着书的学长学姐们陆续从她身边经过，她却没有展现出适才的柔弱感。

　　就连回到教室里自习时，有些同学看到了她泛红的脸颊，时不时会拿她挖苦。

　　“Ist das eine Pfirsichblüte? Blush so sehr.”

　　“Nein， ich habe unten einen Bekannten getroffen.”外表看她自豪得很，连整理书的神情都是抿唇无容。

　　“K?nnen Freunde dich wirklich err?ten lassen?”她的同桌皱起眉疑惑地看着她，“Warum bist du dann nicht rot geworden， als du mich getroffen hast?”

　　“Sonnenstrahlung， hei?es Rot.”

　　“Anta， die Sonnentemperatur in Deutschland ist genau richtig. Laut unserer Verfassung werden wir wegen des hei?en Wetters selten err?ten.”

　　她的同桌也有蓝色的瞳孔，白皮肤的同时脸上倒有些雀斑，微卷的短发披散着。

　　安塔有时会觉得她的同桌爱唠叨，说起话来像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Ich denke， es ist hei? rot.”

　　安塔话音一落就没再说话，随便拿起一本书就缄默沉静下来。

　　此外不知道，但光从她缄默沉静时的眼球里，同桌依旧能瞧见她眼眸失神，心也随着神智散漫。

　　她昨天获得公认校花这个称谓时，内心是无比庆幸的。虽然不能加学分和当饭吃，但也是能让她在柏林大学沾荣誉的开始。

　　她会察觉到男生看到她时的激动，却看不到周祈为之动容的样子。

　　她或许是学院男生们眼里的艳世小女神，可在他眼里只是个平淡无奇的同学，甚至是学妹。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一切都有了命定的结局。

　　如果她倒贴去追，那就输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