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衣着鲜明的青年男子从红楼勾肩搭背的出来,年纪大的也就二十五六,年纪小的十七八岁,个个身着锦衣绸缎,头戴发冠,腰佩玉饰,一看就是富朱紫家的令郎哥儿。
楼里的女人亲自相送,依依不舍:“王令郎,明天还来呀。”
“世子爷慢走。”
“叶令郎,奴家明天等你哟。”
那声音,如黄莺婉转,千娇百媚。
嗯,叶绾绾没来过这里,但是这声音她听过,那些妃子对赵奕撒娇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声音,娇媚得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娘娘,他们要走远了。”
叶绾绾看着那徐徐走远的几人,心情淡淡:“本宫知道。”
她嫁入宫中才几个月,出嫁之时,叶少扬也是为她送嫁了的,那日她带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叶少扬握住她手的时候很用力,似乎又千言万语想要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而她入宫之后,叶少扬也是险些不入宫,在她的影象中,叶少扬入宫的次数不凌驾五次,而其中三次,她刻骨铭心。
眼下叶少扬很是潇洒,但是三年之后,他会随军出征,立下战功之后回来,庆功宴的时候,他们晤面了,兄妹二人相对无言,只说了几句局面话。
然而不外半年,他再次出征,据说对战的是金国最强悍的将军,条件艰辛,必是一场苦战,临行前他入宫见她,给她留了一笔钱财走了。
最后一次,送回来的只有他的首级。
即是情感淡薄,却也是血亲兄长,看到首级的那一刻,叶绾绾痛彻心扉,当众发了疯,最后还被太后狠狠的扇了耳光。
贵族子弟,多数都是逍遥的,到了一定年纪,部署个不大不小的官混混日子,有能力的就往上爬,没能力的混水摸鱼,靠尊长蒙阴。
叶少扬原来也可以这么浑天过活的,但他却有个不宁愿宁可的爹。
太后虽然出自叶家,但她并非皇后之尊,叶兆儒想要请封国舅,赵奕不允许。
然而丞相之位并非世袭,若是被赵奕免职,叶家没人能立起来,说不定就没落了。
叶兆儒想要一个封号,可以世袭百世,挂上尊贵牌匾的那种。
然而国公和侯爵的封号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泰半都是武将身世,立下汗马劳绩,这才得了爵位,文人封爵并非没有,那必须是很得帝王信任痛爱才是,很显然,赵奕对叶家并没那么深厚的情感,他想当一个把权力牢牢握在手中的帝王,时刻预防着被叶家掌控。
一个死死捂着爵位不给,一个却偏偏想要获得,叶兆儒剑走偏锋,送自己儿子去从军,想要叶少扬拼搏出军功,让赵奕不得不封赏。
送去一次,尝到了甜头,第二次又送去,不在乎凶险,反而觉得越是凶险越是时机,最终将叶少扬葬送,被人斩首阵前。
叶少扬死了,叶兆儒这个亲爹确实哭得伤心,丧子之痛,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可惜,都是假的。
他想的是利用叶少扬的死,让炀帝愧疚,乘机告竣自己的目的。
这可不是叶绾绾猜的,而是太后拉着她,恨铁不成钢的骂的。
只因她大闹一顿,让赵奕恼了她,最后叶兆儒的算计落了空。
他们兄妹二人,没一个落得好的。
身为叶家的子女,何其可悲?
离开茶室上了马车,慢悠悠的回府,叶绾绾靠在车窗假寐,走了一会儿,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照旧那几家熟悉的铺子。
放下帘子:“小沉子。”
燕沉从门口探头进来:“娘娘有何付托?”
叶绾绾十指动了动:“去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