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临摹
唐冲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忏悔了，因为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视察他们，而且短时间内就能把‘求和’的钱财通过壹元行送到自己的手上，这无疑不是在说明对方的情报机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示弱的操作，相反这更像是一种示威和震慑。
你去视察人家，只是查到了人家摆在明面上的白手套，人家却能快速反制你，而且通过壹元行把钱财送到你的手上，这其中的意味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尺度的恐吓手段了。
要知道壹元行的主体运作始终掌控在萧清菡的手上，而萧清菡对于这笔资金的来源却一点也查不出来。
这说明对方在壹元行的体系内也有情报人员存在，否则萧清菡绝对不会查不到任何关于这笔钱财的信息。
江南庞大的关系网络远比唐冲想象中的要庞大，所以唐冲照旧选择了暂时停手，只让杨喜这个已经袒露的情报线继续视察，自己则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演出这边。
人市的事情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而且想要视察也好，解决也罢，究竟需要支付什么样的价钱，唐冲自己心里也没数，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对放的恐吓手段也算是乐成了。
这个时空的历史还没有泛起巨大的偏差，天启天子朱由校也凭据历史纪录准时驾崩在了八月二十二日，所以早有准备的唐冲和萧清菡算是顺利赶在了天子驾崩之前完成了南京的演出。
一场大型演出很容易造成惊动效果，更不要说观众尽是江南勋贵、士绅等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一大群利益者的推动之下，由唐冲和萧清菡提出的‘秦淮八艳’排名也就成了整个江南最为火热的话题，哪怕是天子驾崩的消息传到了江南，也没能抢走秦淮八艳的热度。
对于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天子登位和驾崩无疑是整个王朝最为重要的事情。可是偏偏大明文人士绅们早就没了对于皇家的敬畏感，天子是不是他们弄死的都欠好说，指望这帮人在天子驾崩之后有所收敛显然不太现实。
而对于唐冲和萧清菡四人来说，天启天子准时驾崩这事说起来照旧件好事，究竟历史进程没有发生偏移，这意味着他们手里的历史资料还具备参考的价值，许多后续的计划也就不用调整了。
借着演出和秦淮八艳排名这个噱头，萧清菡乐成走进了勋贵女眷的朋友圈，几天时间就成了南京勋贵女眷的座上宾，也成了南京夫人帮的一员。
而唐冲也借着自家媳妇的经营，几天时间就混进了南京学子的队伍中，毛笔字都写不明白，硬生生就能混个童生的身份。
凭据南京某些文人隐晦的提点，信王登位在即，重用文人是一定的结果，所以新皇登位后的第一次‘招生’肯定会全权交给文人们来操办，那些让人讨厌的阉党肯定没时机再来监视他们，唐冲也可以实验去考一考。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冲没太当回事，因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钢笔字都写的歪歪扭扭，让自己拿着毛笔抄答案都算是难为自己，考个毛线的试。
可是人家收了自己媳妇送给闺蜜的‘礼物’，那种白花花男女皆爱的礼物显然引发了几位文官的热情，硬生生送了自己一幅字帖，说是回去临摹一番能有收获，唐冲也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回到战舰上唐冲才反映过来，这特娘的是在给自己答案啊！连题目都不需要知道，只要凭据人家的答案临摹，考试的时候把这份答案默写一遍，自己就是大明崇祯年第一批秀才中的一员了。
成为了秀才意味着部门土地免税，怙恃官员在稍微看护一二，崇明码头和罐头厂就可以合理避税了。
看了一眼刚刚从国公府回来的萧清菡，唐冲一边实验着临摹那份答案，一边不解的问道：“这大明的税也没有几多，咱们没须要玩这套花招吧！就算是想要合群，把税钱打点给那些文官就是了，何须让我这个学渣跑到大明了还要考试呢！”
萧清菡一边整理着她推销的‘新款’服装，一边没好气的白了唐冲一眼：“身份，说了几多次了，咱们现在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这照旧国公夫人给提点部署的呢！”
唐冲恍然点了颔首：“闹了半天就是要个面子呗！咱们混个秀才身份，再和他们交流他们就不算丢人了呗！”
萧清菡抬起手指了指唐冲临摹的那份答案说道：“好好写，练练毛笔字对你有利益的。转头我给刘哥也部署给秀才的身份，说不定你们俩以后都能混个实缺的官身呢！当个县令也方便咱们后续的操作。”
唐冲嘴角微微抽搐：“媳妇，你听谁说的秀才就能当县令了，真要是那么操作，大明的秀才肯定会闹起来的，你不会指望我和刘哥继续考举人吧！”
萧清菡没好气的白了唐冲一眼：“就不能有点志气啊！好歹是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认真读两年书，考个举人有什么难的。”
唐冲轻咳一声没敢回话，但是眼神却是撇着自己刚刚临摹出的那几个字，很明显的告诉萧清菡这个笑话一点也欠可笑。
顺着唐冲的目光瞥了一眼桌子上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萧清菡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心吧，大不了找人代笔，只要钱到位，考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冲放下毛笔快步走到了萧清菡身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萧清菡没好气的将唐冲的手拍开，不满的说道：“谁说胡话了，你以为这大明的进士真就那么难考？咱们能买到考题，能请到大儒给你写答案，又不是让你去抢状元的位置，三甲进士天子也不会一个个亲自检查，只要排名稍微靠后一点，混个进士身份再去当官，弄个县令的身份有什么难的。”
唐冲翻了个白眼：“媳妇，这风险有点高吧！就算你把整个流程的所有官员都买通了，殿试的时候天子要是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怎么办！咱们现在就是南京城的名人了，说禁绝崇祯天子身边的太监就能跟他说点什么呢！就算没人把咱们的信息说出去，以崇祯天子的性格，你敢保证他不会临时搞事情？”
萧清菡微微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一科进士几百人，他总不会一眼就看中了你，偏选你回覆问题吧！那些文官的眷属跟我说过殿试的事，就是答题，天子哪有功夫一个个去看。”
唐冲摇了摇头：“这可说禁绝啊！崇祯的性格原来就是个问题，万一他脑子一热，偏偏就看见了我，又问点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要是回覆不上来，说禁绝就被咔嚓了。”
萧清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唐冲的腰部以下，结了婚的女人就是这么直接，丝毫没有曾经少女的羞怯。
“放心吧！只要钱给足了，崇祯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大不了花钱买个替死鬼就是了。”
唐冲摆了摆手：“你少来，这种事风险太高了，大明的官员都是什么品德你又不是不知道，收了钱不平务的可能性有多大你也应该清楚，真要是操作失误，我被弄进宫里去对你有什么利益。”
萧清菡笑着回了一句：“那不正好帮咱们打入皇宫了，到时候你也算是把情报直接做到了崇祯身边，情报事情肯定算得上是满分了。”
懒得和自己这个脑洞打开的媳妇争辩，深知不是自己媳妇对手的唐冲直接转转身继续他的临摹大业，却没想到萧清菡笑过了又继续说道：“放心吧，没那么严重，咱们就买个进士的身份，方便让你能混个县令的职位。”
唐冲没转头：“非要买进士吗？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从地方乡勇的身份进京勤王吗？走军队的路子不是更方便咱们拉队伍吗。”
萧清菡叹了口气：“哎，我这几天一直跟那些勋贵眷属交流，我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文武之间的藐视太过严重了。”
说着话萧清菡站起身走到了唐冲身边：“结合咱们看过的那些历史资料你就能明白，咱们要是以乡勇的身份进京勤王，地方补给、过境、作战支援等方方面面都市被限制，说禁绝文官们就会把咱们引进建奴的困绕圈中。”
“真要是能混个文官的身份，哪怕是秀才、举人，有这层皮在，各地文官最起码也不会太反感，只要钱财运作恰当，说禁绝钱到位了还能让各地文官全力支持咱们，到时候咱们可以明目张胆的拿下一块土地，有大明文官的支持，这个生长的进程会被提前好几年。”
唐冲微微一愣，随即脑海中快速凭据萧清菡的说辞推演了一遍，便理解了萧清菡的计划。
说起来萧清菡的这个措施还真挺靠谱，除了崇祯天子是个变数之外，其他流程还真就没有什么难度。
而大明这帮文官团体偏偏就吃这一套，一个袁崇焕就能被他们硬生生推上台，一大批能战、敢战的将领都被他们给玩死了，说到底这帮文官虽然底线很低，说白了却也是有底线存在的。
人家的底线就是天子垂拱而治，只要天子不管事，让他们自己排排坐分果果，维持住他们自己的利益就好。
崇祯就是太心急了，太想掌控大明，而自身能力又存在问题，才会被下面的官员恶心到死。但凡崇祯咸鱼一点，把手里的权利都放给这帮文官，不用崇祯揪心大明的安危，这帮人自己就能内斗到死，三五年的光景崇祯朝的官员就能换一茬。
只要让这帮人内斗，以这群人内斗的水平，死亡效率绝对不会比直接抄家来的慢，说禁绝相互拆台之下，相互泼脏水的官员还能让崇祯赚上一大笔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