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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醉之一梦成谶

第四十二章 仙逝

千年醉之一梦成谶 竹轻芒 2889 2021-11-02 07:00:00

  将月青带回到拂尘殿不久,天帝派人过来医治,命他好好休养。冷焰和火舞去向天帝汇报原委。我守在他榻前,师父闻讯也赶来了。

  他醒来后,师父劝他,“月青,你父亲的事我已知晓。此番千尘盗一次天界瑶池,你闯一回魔界领域,都违背了其时定下的停战约定。眼下两界的形势比之前紧张许多,不宜再出什么岔子。你和千尘都曾拜入我门下,喊我一声师父。若是你信得过为师,就由我替你去一趟魔界,将此事查清楚,给你一个交接。你且修养几日,等为师消息如何?”

  月青靠在枕上,略显苍白的唇哆嗦频频后,低声应下:“师父既已开口,门生遵命即是。”

  师父为他又诊治了一番,嘱咐他好生休养。尔后将我唤了出去,在门口嘱咐我,“你与千尘之事,其中情由未明,他心结深重,不是那么容易解开。你先照顾好月青,为师去一趟魔界,会替你开导开导千尘,你且放心,有为师在。”师父拍了拍我肩头,就离开了。

  我返回殿内,琉兆正服侍他喝药,我上前欲接过药碗,月青将我一拦,“不必了。”琉兆歉意一笑,继续端着。

  我只好将手收回,扯过一张凳子,坐下。

  琉兆服侍他喝完药就端着下去了。

  室内陷入平静,我想说点什么,将桌上的茶倒了一杯饮了一口,打破了缄默沉静“这茶琉兆沏的真好,你要不也尝尝?”

  月青淡淡吐了仨字:“不必了。”

  我与月青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冷淡的模样,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润亲和的样子,他对我这样的冷言冷语,我很是不习惯,“月青,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应阻拦你,可是其时你违背天规,私闯魔界,还受了伤,再下去只会出更多的祸事,不能久留。”

  月青脸色苍白而疲倦,神情寥寂,眼神充满失望和痛色的看着我,“灵汐,我不是傻子。你我认识多年,相互都了解秉性。你到现在心里还喜欢着他,维护着他。就算我父亲的死摆在你面前,你照旧信他,不信我,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

  他偏过头去竟是不愿面对我,闭目养神去了。

  月青说的对,我和他相识那么多年,比认识千尘的日子都久。我视他为今生挚友,自然知道他父亲云霄战神的死和由此而造成的溪梦上神早逝,对他而已,是最为触碰不得的伤疤。今日之事,若是换成一个其他什么人,哪怕是诸天神佛,就算是看到月青伤重倒地,我也只会提着刀,替他冲上去砍那人,拎着法器拼他个你死我活。现在,我不仅第一时间扑上来制止住了他,甚至内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盼着这前尘镜出了什么岔子,事情原貌另有其他解法。

  若其时那一剑是月青刺向千尘,我更怕是要飞身挡上一挡。他二人之间,我更舍不得的,终究是千尘。

  其后几日,月青始终对我冷淡不发一言,神情悲抑寥寂,我知道自己这次伤他很深,他父亲的往事也让他黯然伤神。我再往他眼前凑,也只会是徒增他烦恼,索性守在门外,每日由琉兆替他喂药送饭。我只趁他喝完药熟睡之际,偷偷溜进去,看他伤好的如何。

  幸亏他的伤并不是很难医治,天帝命人送来的种种补药,他一身的伤这几日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我黑暗多给他加了些安神的药草,每日让他多睡几个时辰,一是让他少忧愁伤心他父亲的事,二是让他多养养神,精神头好些。

  此外,就是焦急地期待师父的消息。

  这一日,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月青和千尘在战火纷飞,漫天血红之下,死战。无论我如何嘶哑着嗓子喊,他们都置若罔闻,两人你来我往,一击杀招,剑尖往相互的胸膛而去,我大叫着不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也无法阻止。。。

  被噩梦惊醒时,我正坐在月青院里的梧桐树下,灌了几杯凉茶才有些镇定下来,慰藉自己道只是个梦,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青天白昼之下,一头冷汗。

  即是在这时,听见了安灵山偏向传来的钟声。

  我心下一慌,月青也听到了这声音扶着门走了出来。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哪里赶去。

  安灵山上的钟鸣响一般只有三种情况,一是安灵山上举行重大的道会昭告四海,二是有哪位仙泽深厚的神仙降生,三就是哪位高德重的神祇羽化时。这钟已经多年未曾响过,在这种既没有重大的道会,也没有其他神祇的消息时突然鸣钟警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感知到安灵山下与师父的息息相关的命脉出了问题。

  我和月青一路疾驰,钟声响过一声,我不安的心就恐慌一分,直到钟声响到第十二声,代表丧仪的时候,我看到大师兄跪在在钟前,心惊的止不住的发凉。我从云头上栽下去,摔在地上,都忘用了术数,摔破了膝头,也顾不得了,扑倒大师兄面前,颤着声音问他,“大师兄,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差池,师父他,师父他,,,”却怎么也说不完整,“是这个钟出了什么问题吧,你,,你说话呀。。”

  大师兄抬手将满脸的泪水横力一摸,照旧止不住的流,然后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我扯着他的手颓然垂下,我何等希望他能突然笑着说一句,小十二这次被我吓到吧,总算是被我捉弄了一回。或是像往日那般挠着头看着我,说他也搞不懂这钟出了什么毛病,怀疑是不是我曾经动了什么手脚。

  可大师兄他,在我眼前,在这丧声不止的钟下,呜咽哭泣,露出了这许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的极端伤心和痛苦。

  我的手颓然垂下。

  月青在大师兄后面,笔直地跪了下来。

  钟声响彻云霄,整整四十七下,见告这寰宇,安灵山这千万年的主人,一清真人,身归混沌了。

  其他的师兄们,在听到钟声时,就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到了,皆是撩衣跪在了这口钟下。

  钟声徐徐归于平静,这安灵山萦绕多年,福泽绵长的,代表师父的气泽也避无可避,止无可止的开始涌动,在山顶汇成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后,无法挽回地一点一点的散了,消失了。

  回来早的几位师兄人认出来师父气泽散去之前,所形成的影子是魔界所在,立马就要抄家伙去魔界算账,被大师兄拦住了。

  三师兄怒道:“大师兄你为什拦住我们?你难道没看到师父是死在什么地方吗?”

  九师兄接到:“大师兄你让开,他望千尘是虽说是最小一个师弟,可也是师父亲自教授了那么多年的徒弟,如今师父死在了他的土地上,就算他是什么魔界魔尊,胆敢弑师,我也一样教训他,让他偿命!”

  师兄们七嘴八舌,皆是悲愤痛狠,定要将他绑来,给师父以死赔罪。

  大师兄怒吼,“都给我待着!”哭红的眼眶一样满溢的悲愤,却照旧长着双臂将一众师弟拦着,“师父走之前说了,他若遭遇不测,与魔界的任何人都无关,若是谁敢为了他的死去找千尘算账,就是违抗师命,就不再是他的门生,自行从师门除名!绝不留情。”

  “那天界呢?以天界的名义讨伐出师,总不算违背师命吧。”一向机敏的七师兄猛然开口。

  其他几位师兄将目光投向了月青,还未开口,大师兄就再次打断,将这条路堵死,“师父说了,绝不能以他的名义挑起两界争端,师父为什么闭关,你们都忘了吗?”

  末了,哽咽道“师父,师父他,出关以后曾卜算过了,算的是他自己。即是这卦卜算之后下的师命,说什么‘文实,此乃天命,你与诸位师弟师妹决不行迁怒任何人。’若否则,我第一个去找他算账。”

  大师兄再次跪在地上,俯身悲戚,恒久未起。

  大师兄是师父收的第一个门生,又是侍奉在师父身旁最久的人,他的话自是可信,如今见他这般,诸位师兄们也取消了替师父报仇的心,只是悲痛更深,皆是跪在地上,暗自垂泪。

  我自目睹这气泽散去,就一直缄默沉静着,心中无限痛恨,那日为何没有拦一拦师父,或是和师父一道去魔界?再往前痛恨自己为何要一小我私家去见师父,为何不拉上月青,这样就阻止他去魔界,再往前,一只觉得自我醒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真正称心如意的事情。

  如今,竟是师父仙逝,此痛,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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