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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醉之一梦成谶

第四十章 定局

千年醉之一梦成谶 竹轻芒 2667 2021-10-31 07:00:00

  等我再次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我一身的伤仍未痊愈,躺在榻上,只听着小淘气一件又一件和我汇报,在我昏睡的三个月里,我成了潜入魔界暗夺密器的元勋。我和千尘的母亲只知晓黑星杵用法力驱使可以在魔界藏匿行踪,或许都不知道黑星杵以魔气驱使时却可以改变魔界的魔气,甚至指示出魔界魔气聚集的地方。

  那日我昏死已往,月青不知用什么措施从黑星杵中发现了魔界魔气聚集之地,由此推断出了魔界布兵情形。天界有此利器,一反溃败之势,尽收失地,不出三个月就抨击魔界,魔界魔尊与二皇子战死沙场,大皇子不治而亡,天界也损失惨重,啸风战死沙场,老将们死的死,伤的伤,伤亡无数。一清真人出山调停了战事,两界以幽冥河为界,定下了停战之约。一清真人肃清战场后就闭关了。

  此一战,魔界惨败,天界,惨胜。

  战争,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

  月青来看我时,我抓住他的衣袖问他,千尘如何,他只说没有他的消息,不必担忧,让我放心修养。

  我如何能做到放心躺着?等能起身时,就拖着未痊愈的伤,跑到安灵山,大师兄说他并未回来,又急遽跑去魔界寻找,没有找到千尘的半点踪迹,反而在一片荒原上,看到了千尘母亲的宅兆。

  我心下只觉得一空,他的母亲去世了。那他呢?去哪里了?路过一群小妖小魔聚集的篝火堆,只听到他们讥笑着说没了魔尊的以后,魔界的三皇子也只不外是任人宰割,就凭他那柔弱的样子还想守住魔尊的圣殿,简直异想天开,还不是被人打死丢进魔窟里喂了魔狼。

  我听着他们的话,一刹那只觉得心如死灰,招出法器玉笛,吼着谁敢这里胡言乱语,红着眼就要杀人。

  月青从后面赶来,将我制止,那群妖魔被我狠戾的样子给吓得四散而逃。我回首揪着月青,赤红着双眼,嘶哑着问他,为何不去救他?他好歹也是你的师弟。

  月青只垂着眸,淡淡说,立场差异,何以施救。

  我颓然松开手,只觉得过往种种,我们多年同窗师兄弟姐妹的情谊,从现在就再也回不去了。

  也或许是我痴了,曾以为那种无忧无虑,只用体贴饭食是否可口,作业何时做完,大师兄种的果树何时成熟的日子会延续很久。可一晃眼,就像是已往了很久很久,久到再也回不去了。

  其后的我更是浑浑噩噩,连怎么被月青带回天界的都已记不清。厥后小淘气送来我与月青的大婚礼服让我试妆,我看着那一袭赤霞彩艳的红色嫁衣,只觉得可笑。模糊间想起那日说要与我结婚的千尘,明明是极为俊逸深情的神情,现在只剩心痛煎熬,越是抗拒越是难以忘怀。失意之下,去了酒上仙贵寓,喝了半酒窖却觉着怎么喝也喝不醉,说好的喝醉了就不惆怅了,却是越来越难受,大吼着都是骗子,将酒上仙藏着的酒全都扒出来,再然后就是喝了千年醉,全身的仙力开始散逸开来,我只一心觉得就这么醉死已往了也好。

  却没成想,昏睡了一千年,醒来忘记了诸般过往,照旧因缘际会下,再次爱上了他。

  想到这,我不由自嘲,想起来又如何,千年前,因我他失去了母亲,父亲。千年以后,又因我,他的妹妹身受重伤,昏厥不醒。

  事到如今这般局面,我又如何能奢求什么?那日他说不信我一个字,纵使我想起了过往,我能再与他说什么?

  我心中愁绪万千,忧思伤情。像是要把千年前未伤完的情,连带着这回的,一起痛个透透的。

  这般在洞府伤情多日,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大师兄传信来,师父一清真人,出关了。

  我飘忽不定的心中只觉得像是有了去处,奔出了洞府。本欲在门口叫上月青。据小淘气说他几日都守在门外。我虽生他的气,但是师父出关,他理应也去。可未曾想并未见到他。我只当他是得了消息先去了。便驾云飞驰去安灵山。

  到了山门,大师兄在门口,迎我,笑着说我来得倒快,只是这幅形容有些颓唐,好几日未曾收拾了的样子。嘲我是不是都出门没照镜子。

  可不是,一听师父出关就奔过来了,哪里想起这回事,只好去昔日的师门门生各自住的地方,在我那一间拾掇整饰一番,再去参见师父。

  一进师父的殿内,师父一袭素色道袍在上座安然坐着,依旧是多年前那般清修肃然的样子。我却是突然红了眼眶,扑已往伏在师父膝头,禁不住撒了两滴泪。

  大师兄见我哭笑,吓了一跳问:“小十二这是怎么了?”

  我将面颊上泪擦去,剩下的逼回眼眶,靠在师父膝前道:“门生是太想师父了。”

  大师兄边按眼角,边嘲我,一千年不见师父,饶是脸皮厚得如我这般也是会喜极而泣。

  师父温和的手抚了抚我的头顶,道:“十二这是受委屈了。”

  我听师父这话,刚憋回去的泪又撒了出来,浸润了师父素锦的道袍,这么多年了,师父照旧能一眼看出我的心事。

  我抬起脸来,师父将我的泪擦拭去,我吸了吸鼻子,嗫嚅道:“师父,徒儿不孝,将您干洁净净的道服弄脏了。”

  “不碍事。”师父依旧温声慰藉。

  大师兄怕是被师父刚说的话和我这幅模样惊住了,半张着嘴没反映过来。

  也是,在大师兄眼里,只有我让别人受委屈的份,哪里有我受委屈过。

  师父付托大师兄道:“文实,去换些茶水来。”

  大师兄应声出去,师父将我扶起,示意我慢慢说,我摸出个蒲团,凑在师父身旁,将他闭关以后发生的事,简要说了说,末了,叹气说,“师父,门生如今这个样子,只怕是怎么做都是个错,倒不如就在师父跟前,继续学道好了,像大师兄一般,服侍您吧。”

  师父露出个无奈的笑,“就你这个性子,照旧不要来抢文实的活儿吧。”

  中途进来以后一直平静侧立的大师兄也忍不住开口:“师父明鉴啊。”

  我撅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师父又道:“你们三人,在我门下,脾气秉性各不相同,相处之间,关系却最为要好。此等情谊难能可贵。”

  “月青是个沉稳端庄的性子,看起来一派温和亲顺,其内里却是藏着个孤寂清绝,拒人千里之外的心。千尘来的时候,满身充斥着不甘狠戾的气息,实际上是个敏感心善的孩子。他们二人就像是一扇窗的两面,一个看上去灼烁,内心却深藏着孤苦的暗。一个看上去黑暗,内心又有从始至终的明。”

  师父满怀慈悲和隐悯的看着我,“而你,灵汐,你内心澄澈,天性自由,无拘无束。无形中就成了打破他们关闭外在的那只推开窗的手,改变了他们,纵使厥后发生诸多事,这些情谊也仍旧在。从你入门至今,诸多门生中,我对你最是放任自流,如今,也希望你从心而行,潇洒任性,不拘泥太多。你可明白?”

  我就着蒲团像师父行了礼,起身只觉得宽心了许多,“多谢师父教导。门生明白了。”

  多日来的伤情悲愁被师父的一顿慰藉消减了不少,有了些精神。

  旁边大师兄也很是开心,“这下子,灵汐你可不会再来抢我的活儿了吧。”我戏谑一笑,逗他“那可纷歧定。兴许我那天又改变主意了呢?”

  我略恢复些精神,在安灵山陪着师父,越日这才发现月青到现在也没有来见师父。大师兄也未曾接到过他的消息。

  我觉得有些差池,师父醒来,他再忙也肯定会抽出时间来见师父,想必是遇到了什么的事情。我决定回天界看看,谁知刚走到半路,就和迎面疾驰而来的火舞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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