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年醉

　　月青回去处置惩罚积攒的事务，封神一事也已托付给族长，我在寒华洞带了几日，总是想起那日还没尝够瘾的酒，想了想，从门口的冷泉打了一壶冷泉水。

　　小淘气正在一旁栽树。

　　刚醒来时觉得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叫小淘气难免不太合适，开始还开不了口，小淘气知道我的别扭后说他被叫了这么久其实已经习惯了，不外照旧很想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既然我醒了不如履行允许给他起个。

　　我见他这么想要个新名字反而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论年龄我比小淘气还大不少，可是看外形，差异物种，谁知道小淘气他们罗藤枝一族仙寿倒是长就是幻化成人时的年轻阶段过得很快，过了一千年外貌便已是年老状态。

　　厥后见有天宫的小仙娥来找小淘气的时候，一会儿淘气爷爷，一会儿淘气哥哥，一会儿小淘气的，叫的很是欢快，小淘气允许的也很顺溜。爽性我随着叫的也顺畅起来，于是这起名字的事情就这么被我搁一边儿去了。

　　横竖也这么久了，不妨再慢慢想。我这么说的时候，小淘气略带委屈和讥笑的说道：“上神你一千年前就是用这个借口拖延的。”

　　我扒拉了两下小淘气搬运的桂树苗的叶子，“别生气，别生气嘛，我去酒上仙哪里讨酒，给你带点行不？”

　　小淘气扯起我扒拉着的桂树苗，“我又不是酒鬼，上神还不如帮我从酒上仙的梅树下挖点土。我听送树苗的小仙娥说，酒上仙的林子里的梅树下的土，埋过酒后肥质甚佳，拿来给这些新栽的花花卉草做肥料正合适。”

　　我连忙保证给他带肥料，就带着灌满的冷泉水出了门。

　　一路直奔酒池林，门口看门的酒童正倚着瞌睡，看见我，连忙起身作揖行礼，我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盘算。问他酒上仙这会在什么地方，小仙童指了指梅林告诉我，酒上仙刚酿了几坛新酒，这会儿正在梅树下挖坑埋酒呢。

　　我在梅林中找了几步，就看见酒上仙拿着铁楸在一棵梅树底下忙着挖坑呢。走上去同他打招呼，酒上仙一边忙在世，一边问我怎么这么闲，没几天又来了。我将带来的冷泉水拿出来，说明了来意：“上次试的酒不外瘾呐，从你这里拿的酒又都送人了，这不又来讨酒了嘛。”

　　酒上仙斜倪了我一眼，手上继续挖着土，“我这儿的酒怕是一半都是被你给搬走的，还以为你有了千年醉这个教训能收敛一些。你这妮子呀。”他一副看我不争气的样子，我说了几句好话才哄了他颔首同意。

　　将冷泉凭据酒上仙所言放在了他的小棚里后，我又凭据他说的从他埋酒那棵树的隔邻那棵梅树下挖出来两坛酒。想起走之前小淘气的交待，又同酒上仙商量着将他刚挖出的土装两袋子带回去做花肥。

　　他啧啧叹息着我连他埋酒的土都不放过，我闻言笑称，谁让他这里的酒好，土也好。

　　我蹲在一旁装着土，酒上仙蹲在那边将酒往坑里放，我见他正挪来挪去地找合适的位置，思忖了一下，照旧开了口：“你说千年醉是个教训，那酒怎么就那么厉害让我昏睡了这么久？”

　　从酒上仙那里回来时，已经不早了，小淘气的桂树苗早已栽好，他正在从冷泉下的水潭里吊水，我将带回来的花肥递给他，小淘气十分的兴奋，我乘隙让他给我弄两个下酒的小菜，然后拎着带回来的梅酿转身进了寒华洞。

　　寒华洞里我醒时躺着的是尊玉石床，我醒来觉得硬就又搬了个软一点的卧榻，之前的琉璃珠被我收了起来，厥后陆陆续续又部署了一番，虽说十分的简朴倒是很好的蜗居之所。

　　我斜靠在榻上，开了酒坛，酒香四溢，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馋虫，倒了一杯梅酿，小酌起来。脑子里却想起今日问起酒上仙的事情。

　　酒上仙的千年醉虽说也是酒，却差异于其他的仙酒。酒上仙说这酒并非他所酿，乃是数千年前由上任酒仙所酿。

　　那时，关在天宫无间刑狱的上古凶兽突然发狂，险些要冲出封印，天宫诸神协力镇压，然而不到一百年，加固的封印又泛起了松动，虽然诸神再次镇压，但上古凶兽强大的法力和恢复能力让天宫十分忧虑。

　　从菩提镜传来的意见是这头凶兽生性并不凶残，但是却易受外界的颠簸影响，是以若是用暴力镇压反而会引发他的残暴凶性，最后一发不行收拾，所以最好以抚慰为主。可其时已经二次镇压，凶兽正处于恢复期，等它恢复完毕就再难镇压了。天界厥后实验喂给凶兽化除仙力的种种仙草果物，甚至是将仙草果物喂给仙兽再将仙兽喂给它都没措施，凶兽的嗅觉十分敏锐，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能被它察觉到，天宫十分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凶兽的伤恢复的差不多，在无间刑狱又开始摩拳擦掌，正当诸神准备就这样尽全力再实验镇压一次时，其时的酒仙却请旨用天界收集来的化除仙力的质料酿造一种酒，用酒香吸引凶兽，让凶兽喝下去，以酒力化解这上古凶兽的力量。

　　其时酒仙站在天宫大殿上，拍着身侧的酒坛，侃侃说道：“我酿的酒只要放出酒香，无论神魔只要闻到，就算是毒药也心甘情愿的喝下去。区区一头凶兽就算闻的出来，它也只会乖乖地给我喝下去。”

　　本着横竖也没此外措施不如试一试的实验心理，天帝准许了酒仙的要求。

　　厥后，在诸神四处设下禁制和封印准备反抗即将冲出无间刑狱的凶兽时，酒仙带着酿好的酒泛起了。酒一开封，酒香气就把凶兽吸引了已往。酒仙整整灌了它三十坛酒，凶兽喝完酒倒头就睡，呼呼睡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睡着的时候，凶兽的仙力不停外溢，等再醒来时再无凶性。其后这凶兽倒是喜欢上了喝酒，每次睡醒，天宫都要喂酒，但今后无间刑狱的封印再没松动过。

　　这千年醉即是化解凶兽的凶性的酒，其不仅能让喝下去的人陷入长时间的昏睡，在昏睡的同时还会使昏睡之人的仙力随着酒力消散而散去，若是服用过多，在仙力消散前还未解除酒力，只能是仙力散尽而逝了。

　　千年醉的效力十分强劲，驯服凶兽以后还剩下的一坛，一直放在酒上仙的酒窖深处私藏着，谁知我千年前怎么摸到酒上仙的酒窖，喝空了半酒窖，还喝干了那坛千年醉。

　　酒上仙说，我其时醉倒在他的酒窖里昏迷不醒，体内的仙力喷涌而出，止不出的外溢，月青冲到酒窖里把我抱起，实验强行将我的仙力压回去，而我的身体在酒力的澎湃之下，若是将仙力强压回去反而会蒙受不住，酒力必须随着仙力的外溢而消散，但是以我其时的仙力基础支撑不到体内千年醉带来的澎湃劲力全部消散，仙力就会先耗尽，到时也就仙元散去，身去世地了。

　　酒上仙那时拿着铁楸拍着土说；“那时你这妮子眼看着就要仙消散去，月青那个傻小子没有措施，立即就将他自己的仙力渡给你了一半，让你能撑过几日，之后马不停蹄地前往北方十万大山常年飘雪的深处，七天后从万年寒冰下掘出一尊寒玉石的玉床，将你安置其上。那寒玉石的冷气大大淘汰了你仙力外溢的速度，我们这一众仙友其时都松了一口气，还在想着有什么法子能弄醒你。谁知道月青那傻小子又一小我私家跑去外洋的琉璃岛，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居然从琉璃岛主那里换来了琉璃珠。琉璃珠可是琉璃岛的镇岛之物，几多人借用都没借出来过。”

　　我拿着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酒上仙的土坑，默了默，哑声问他：“那琉璃珠又是用来做什么……”，酒上仙嘿嘿一声，“那琉璃珠可是难得的宝物，月青将它催动，将你外溢的仙力和谐，将千年醉的酒力发散出去，和谐后的仙力又重新送回你的体内。原来千年醉的效力能将你的仙力耗个干洁净净，这一和谐反而将你的仙力不停温润，千年醉倒成了你滋长仙力的绝佳妙物。整个天界谁有你这个妮子的运气好，老老实实地躺了这么千儿百年，反而修为大涨，睡了个觉就成了上神。”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小淘气端着两碟小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这副一手杵着脸，一手拎着个酒杯发着呆的样子。

　　“尊神，你想啥呢这般入神？”他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我坐起身来。

　　小淘气将小菜放在小几上，“尊神这下酒菜凭据你以前的喜好做的，尝尝看。”

　　我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简直是蛮合我口味，又酌了一杯，想了想问小淘气道：“月青最近在忙些啥呢”这几日他不如前几日那般常来。

　　淘气听我这么问，“尊神很体贴月青上神啊，月青上神这才几日没来，尊神就开始想他了？”他语含暧昧的朝我看了一眼。

　　“哪有你想的那么多，我就是随口问一下而已。”我立马反驳道，“你不知道就算了。”

　　“好好好，尊神你就是随口一问。”小淘气给我满上一杯酒，“月青上神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是月青上神这些年来，身兼月神和战神二职，平日里的事务照旧不少的。前阵子陪了尊神您不少时日，估摸着这会儿是在拂尘殿里处置惩罚积攒下的公务吧。”

　　他又揶揄地看着我增补了一句，“拂尘殿离这里不远，往西走段路就到了，尊神想去就去呗。”

　　我闷了口酒，没有搭理他，指使他收拾收拾，撤了小几，然后倒头眯了会儿午觉。

　　睡了个把个时辰，醒来，琢磨着照旧决定去月青哪里看看。

　　出门的时候小淘气不知道跑哪里去忙活了，之前我甜睡时，小淘气在紫霖台一直守着我了一千年，我醒来后也没什么大碍，不需要照顾，小淘气也多了不少自由运动的时间，也就活泛起来。我留了个信儿说出去转转，信步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