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缘张开双臂审察自己，疑惑道：“我明白以文气遮掩过气息，却依旧无法瞒过万道长的高眼，不知道是从那边泄露的？”
许缘并不意外，因为自己曾经向万霜天请教过道藏注解，她能猜到自己的境界很正常。
而且万霜天那声“道友”叫的也不算错，究竟永生诀是道家武学，在最初修炼之时就能够修炼出先天真气，与其它武学相比更像是修仙功法。
仙道的筑基境界也叫回返先天之态，和武道中的先天境界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也有些许配合之处。
“贫道只是感应道友你的脚步、呼吸与初见时差异，心里斗胆推测而已。”万霜天很快就收回了惊奇的心情。
许缘恍然颔首，笑道：“我今日是专程来向你致谢的，那些注解，对我用处很大，不外现在来看，反倒多出一个不情之请……”
万霜天绝不留情的打断道：“既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请了，许大人日理万机，照旧早些回去吧。”
许缘的笑容僵在脸上，厚颜道：“不不不，我这人考究达者为师，道长你既然传我道经，自然有个名义上的师徒名分，可不能弃之掉臂。”
万霜天眼神怪异的盯着许缘，她是真没想到，这厮竟然能脸皮厚到如此田地。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今后在外，若有人问起我这一身道功，我会稍微借用道长那么一丢丢名头，称是在道优点所得。”许缘连忙说出请求，并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图纸。
为了让万霜天更好的看到图纸全貌，许缘还特地将其展开，置于万霜天身前。
这是永生诀里阴属性功法的插图，昨晚许缘连夜临摹下来的，本意是看成谢礼，现在更是有理由送出去了。
等万霜天收下稍微修炼，甚至不用修练，是只取其中些微精要，以后别人问起许缘功法那边得来，许缘就能坦然回覆——是从剑宗门生万霜天那里得的一鳞半爪。
岂不美哉？
只是无意中瞥见一眼，万霜天就再也挪不开眼睛，眼睛里精芒闪烁，原本挺直的腰背不自主往前倾，想要记下图中的内容。
姿势的变换，让道袍再也遮盖不住她腰后的曲线，也让许缘挪不开视线。
这时许缘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女冠的年龄，不外以她这身材……呸、修为，一定不会是看上去这么年轻。
万霜天到底是修道有成，没过多久，她以慧剑斩去庞杂的念头，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图画：“歉仄，贫道刚刚动了贪念。”
许缘要的正是这个效果，趁女冠还没反映过来，从美丽的风物线上移开眼神，奇道：“道长莫非走的是太上忘情之道？”
“贫道与师尊一样，修的剑道，但偷看别家功法，乃是无德之举。”万霜天摇头。
再度把图纸往前挪动，许缘介绍道：“此图乃是上古时期的道家先师广成子所著，名为《永生诀》，可不是什么别家的功法。”
“横竖这工具是我偶然所得，道长多看几眼也无妨的……”许缘声音充满诱惑。
广成子的名头确实够重，万霜天直视许缘：“此言认真？”
结合上次的众多残句，她心里已经信了泰半，对于羽士来说，没有什么比一篇上古道藏更有吸引力的了。
“嗯，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验证，此物于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就赠与你啦，只要不传给别人就行。”许缘随意摆手，对这永生诀残篇看的也不重。
万霜天却郑重的朝许缘一礼：“许道友慷慨，贫道定不传于第六线人。”
“这么说，道长是愿意资助了？”
万霜天并不是迂腐之辈，颔首道：“拿人手短，只要道友不拿我名号作恶就行。”
许缘咧嘴一笑：“我可是朝廷命官，又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万霜天脸上不置可否，在这大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里，朝廷命官的数量可不少。
与万霜天闲聊几句，许缘告辞离去，正事都做完了，是该启程前往长云县了。
……
官道上，一支队伍徐徐前行。
许缘坐在马车里，手掌上缠着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以作取暖。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隆冬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
其实狐狸原本是不愿的，究竟尾巴可是它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岂能这么随便就被人肆意玩弄？
可惜，这个老色鬼给的文气太多了，每天都市专门为它念书，它无以为鲍，只能稍微起到一个暖手袋的作用。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山谷谷口的平地上有一些村民妆扮的人在修建衡宇，作声道：“宋义，你让人去那边领几个农民回来问问情况。”
“遵命！”宋义带着人往乡村走去。
纷歧会儿，他就带了几个村民回来。
这些个村民脸上都有不安之色，显得畏畏缩缩，许缘走下马车，一指其中一个老者：“老丈，上前说话。”
老者神情越发惊恐，在周围一圈差役的注视下走到许缘前边，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却被许缘双手托起。
“欸，老人家年事已高，大可不必如此。”
老者别扭的站在原地，拱手道：“老朽王大山，见过青天大老爷。”
许缘看向老者露在外面的双手，骨节粗大、老茧厚重、上面充斥着种种玄色的裂口，确实是一双久经农事的手。
他语气温和道：“老人家，本官问你，你们这村子，可曾遭过洪流？”
老者重重颔首：“遭过呀，那是七月初二的发的洪流，我们村子里的屋子全都被冲垮了，现在正在重新搭屋子呢。”
许缘心里可就更疑惑了，此处距离长云县县城另有六十多里路，凭据许桂圆的影象，以及在青玄观里孤儿们口中的听说，这里居住的农民应该是逃往长云县，最后进了姬先生的肚子才对。
那么这些人是哪来的？
黄朗跟柳督邮之间到底PY了什么，竟然还能做到大变活人的！？
“哎呀，大老爷你是不知道，这一次洪流多亏县尊大人接济我们，我们才没有被饿死，就连我这样的老骨头，也从县城里领到了粮食。上个月还给我们发钱，让我们回家修屋子，他真是个大大的好官呐！”
许缘眉头拧的更深了，莫非是自己被姬先生影响，导致影象都庞杂了？
黄朗那个狗工具竟然照旧个好官？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