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神田司打开手机。
没有回复。
看来这个薄情女王是不愿这么轻易原谅他了。
不外还好,关系没有断,还能继续吃经验,开礼包。
神田司也就放下了,再多想也没什么意义,至于四宫黑花那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中午。
神田司去买了菠萝包和红豆吐司面包,来到天台用早餐。
天台的四周被绿色的铁网笼罩着,辽远的天空一碧如洗。
原来应该有些人的天台今天却显得有些寥寂,或许是来的比力早的缘故,天台上竟然人影寥寥。
神田司反手将门插上。
之后,找了个地方,静坐用饭。
他先吃的是红豆吐司面包,这面包口感有些干,菠萝包则是水分多一些,为了省钱没有买水的他只能接纳先干后湿的要领,让味觉好受一些。
撕开包装,便见到这面包上略显暗沉的红豆,一股面包的香气也扑面而来。
早饭都没吃的神田司马上食指大动,饿习惯的肚子也活跃起来,发出一阵空旷的灼意。
他咬了一口,然而就在抬头的瞬间,他愣住了。
天台上高高的水泥台上,正坐着一个少女,她身着浅川高中淡蓝色的校服,一头白色的头发随风飘舞。
她静静的坐着,瞳孔却已低垂,目光落在神田司的身上。
蓝天,天台,坐在水泥台上浅蓝色的鹤发少女,燥热的正午阳光也显得温柔宁静,微风为对方添加了一丝飘动的生之意,如果说眼前是一副画卷,那这就是画卷。
在神田司的角度来看,少女的背后就是蓝天,少女的眸如海波般平静,却让人动魄惊心。
他举起另一只拿着菠萝包的手,略有些僵硬的打了个招呼:“午安,好巧。”
没想到少女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巧。”
神田司愕然,却听少女轻轻说道:“因为我想见见你。”
神田司张着嘴,一时间都忘了咀嚼。
浅田梨香却没有理会神田司,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年轮蛋糕,犹如吃果丹皮一样抽丝剥茧般小口吃着。
神田司只好继续合上自己的嘴巴,咀嚼口中未曾咽下去的面包。
他并不知道这个少女是谁,也并不了解,但对方的行为太过于异常,对方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见他?
纵然自己的容颜可以做到许多凡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照旧太显得匪夷所思。
万物必有其存在的逻辑。
写小说的神田司深知这一点,但有时候现实生活并差异于小说,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发现少女如此看待他的逻辑在哪儿。
这个少女就如同一团迷雾,突然泛起在他的面前,捉摸不定,又似乎随时都市被风吹走,宛如梦般。
他咀嚼着面包,吃完红豆吐司之后,就开始吃菠萝包。
少女仍然坐在高台上,风吹过,她轻轻的摆动着自己的小腿,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曲。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美丽轻柔的歌声回响在天台清澈而略冷的空气中,这首歌曲神田司没有听过,但可以听出大意,或许是伦敦桥快塌了,快塌了,快塌了,我的女士。
应该是一首很着名的童谣,神田司在某本介绍外国人文的杂志上见到过。
将菠萝包吃的还剩最后几口,神田司突然有些舍不得。
如此静谧,如此安好,远离烦恼,这里似乎化身为了世外净土。
然而,一切终送照旧要继续下去。
将口中的面包吃完,神田司起身,看向浅田梨香,颔首示意。
浅田梨香将最后一点年轮面包吃完,吮吸了下手指。看着神田司离开的身影,她如水晶般的瞳孔反照着淡淡的色泽。
下午时分。
上完课的神田司来到运动教室。
教室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虽然未曾喝到口中,但照旧让神田司精神为之一振。
少女依然坐在窗户前,只是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咖啡壶,里面的咖啡正在转动着棕色的浪花。
咕噜噜……
热气蒸腾着,略有些空旷的运动教室似乎也变得小小的,充满了咖啡的香味。
味道可以填充空虚,光也可以,但差异的光线营造出的效果是差异的,暖光温馨,冷光清朗,但所有光的延伸都市显得让空间变得空旷起来。
光刺破混沌般的黑暗,于是世界便分了清浊。
但气味差异,同样是可以充斥整个空间,却会让空间变得密实、拥挤、温馨。
就好比下班回家,见抵家里暖色的灯光,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就有一股充实慰藉之感。如果下班回家,没有饭菜,只有空旷的灯光,那股温馨感就会大大削弱。
气味是可以带给人宁静感的工具。
这种宁静感差异于光带来的了解感,它可以直达灵魂深处。
神田司拉开椅子坐下,左衣月白注视着沸腾的咖啡壶,开口问道:“你喜欢喝什么咖啡?”
神田司拿起一旁的杂志,也不觉得尴尬,掀开杂志道:“我不喜欢喝咖啡。”
“我喜欢喝卡布奇诺,因为它甜却苦,永远都能让人警醒生活中的甜蜜是如此短暂。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漫长的时光才刚刚开始。既然如此,那也无所谓期待,无所谓自由,也无所谓欢喜,因为欢喜的底色就是苦涩。”左衣月白自顾自说道。
神田司愣了愣,左衣月白略有些文艺啊,这是伤春悲秋了?
他往外看了看,果真落叶飘飞,秋天已经来了。
“我认可你说的有些原理,不外我必须申饬你一个事实,咖啡喝多了不仅容易失眠,还易使骨质疏松。为了你的康健着想,最好照旧少喝咖啡。”神田司如实见告。
左衣月白怔了怔。
“这就是你不喝咖啡的理由吗?”
眼见话题终于恢复了正常,神田司满意的点了颔首,道:“没错,为了提一时半会儿的神来透支自己的身体,那种行为简直糟透了。”
“超现实的敬服身体主义者。”
左衣月白作出评价,“不外,我认为称之为‘贪生怕死者’更好一些。”
“养生,你懂不懂什么是养生?”神田司抬起沉在杂志中的目光,抗议道。
左衣月白道:“庄子的养生主中曾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人生原来就充满未知,如你一般的在世那不是养生,而是循规蹈矩的等死。”
这家伙对华夏的文学作品竟然还这么的感兴趣!
神田司不宁愿宁可就这么被一个岛国人在华夏的知识上被打败,回敬道:“唐宋八各人韩愈曾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学习是不行的,而学习依靠的是好的身体,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渡过那汪洋苦海?”
“身渡汪洋,以身作舟,由此证明,身的存在就是苦。欢喜的底色就是苦恼,谢谢你为我的论点提供理论支撑。”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去,神田司气的够呛,咬牙切齿的看向左衣月白,发现她的嘴角略微翘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就让你再自得片刻!”神田司暗道可恶,这个女人实在过于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