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选择与迷茫2
我关掉了音乐，通过语音助手拨通了老方的电话，主动给他缔造宰我的时机。铃响几声后扬声器里传来了老方的漫骂声。他说，你吖的终于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
老方说，虽然可以，只是我感受到有些惊讶，因为你从来都不主动联系别人，除非你有事要说。
我原本想问他，在他眼里难道我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吗。但我细想发现我这七八年来简直没频频主动地联系过朋友。于是我只好歉仄地向老方解释，说，欠美意思，这是我的疏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朋友在我身边时我可以对他掏心掏肺、赴汤蹈火，可一旦他不在我身边了，纵然关系再铁我也会绝不犹豫地选择把他冷落，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畏惧惦念的滋味，所以下意识地选择某种逃避；虽然也有可能是我患上某种病了。说完我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
也许是老方听出了我的无奈，他慰藉我说，那你可能真的有病，幸亏你现在主动做出了改变并联系了我。
我说，你别自抬身价——我有个不知道是惊喜照旧惊吓的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我现在就在你所在的都市。
老方的声音有些激动，他说，你在哪，来干什么？
我说，旅行！但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具体在哪里。
老方让我发定位给他。
我说，先找个停车位停下车再说。
老方说，好，你一会给我发定位，我先去和领导请个早退假看看能不能请着。
我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见上面显示16:20，我劝老方说，不用这么麻烦的，你先忙你的，等下班再过来碰面，我也另有些事要做。
老方问，你有啥事？
其实我没事要做，但为了让老方放心事情，我只好撒谎骗他说，我要去办点“差事”，预计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等我办完你恰好也下班了。到时候再碰面。
老方妥协说，好，你先搞你的差(cha)事！记着，千万别迷路，否则一会我还得满大街找你。
我大笑说，放心，不会的。
为消磨时光，我开着车在该城里兜圈，但很快我就觉得有些乏味。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名胜奇迹可看，给我的感受同家乡的县城没太大的区别，都是相似的街道，相似的红绿灯路口，相似的门庭若市。这种类似的感受让我发生厌烦和失落，因为它告诉我这里没有我要找寻的工具。
我停止了兜圈。想得先定个酒店以免露宿街头。我打开导航搜索四周酒店，并随着导航把车开到财富大酒店门口治理入住手续。我在前台花了680元开了一间大床房，因为这时候的我突然心血来潮想野性消费一次，住个相对奢侈、高等的房间亲身体验一下生活。开完房后，我把车停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我不计划开着我的车去和老方碰面，因为我想我们两有可能小酌几杯，为制止酒后驾驶我需要从泉源切断这种可能性。因为我不确定酒后的我能不能守住本心不去触碰我的红旗，究竟以前的我酒后驾驶过无数次的共享单车。
我之所以确定我会和他小酌是因为我觉得我和他至少算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同志，而唯一的区别他是战场上的赢家给别人收尸，而我是战场上是输家被别人所收尸。但无论如何我觉得为了那些尸体我们有义务对饮一杯。
我将酒店的位置发给了老方，尔后我乘坐电梯来到我开的房间。我想亲眼目睹一下高等酒店里的贵宾房究竟长什么样子。我刷卡打开房门浏览里面的结构，也许是我的要求低，所以它给我的整体感受还不错，它没让我失望。这里是18楼，站在窗口可以远眺泰半个都市，里面家电设施应有尽有，结构合理，采光良好。我感受它和我在都市剧里看到的房间差不多。
我才坐到床上正计划稍作休憩的，却接到了老方的电话，他说，我早退了十分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不知老方为什么这么急切，更不知道这十分钟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他这十分钟对我而言已是无上的荣幸，我不胜谢谢。所以我回复他说，作为人民群众，我有责任和义务举报你事情早退！
老方说，无所谓了，横竖我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
我带上钱包和手机快速下楼，来到酒店路口迎候老方。
没过多久我身前停定一张宝马320，车窗放下时老方坐在驾驶位上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他说，很久不见！
我也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说，别来无恙！
老方说，上车，用饭去！
我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进去。老方在一旁用验证的眼光审察了我一番后，有些担忧地说，怎么这么憔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覆这个问题，强笑几声打趣说，可能是太想你——相思入骨嘛，所以才这么憔悴。
老方说我诙谐，尔后他问我，你是来出差的？
我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没有资格谈出差(cha)二字。
老方有些惊讶，问，你告退了？
我说，是的，辞了，否则我也没时间出来透气。
老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往左打偏向盘——前面是个路口。他知道我原来的那个破事情忙得有些不通人性。
我觉得不能让老方为此担忧，所以我对他说，你老别自作多情哈，我又不是专程来找你才辞的职。
老方说，我知道——那你这操作算不算是纯旅游了？
我想了想没将心里话告诉他，只回覆说，算是吧！
老方边开车边问我，计划来这里游什么？
我故意夸张地说，来这里只是个小插曲而已，我的宏图计划是游便全世界。
老偏向我翻了翻白眼，鄙夷地问，你有那个实力吗？
我老实交接说，没有。
老方当我是在开玩笑所以没和我较真，他转移话题问我，你是坐大巴照旧高铁来的？
我说，我自驾游。
老方问我，那你车停哪了？
我说，酒店的地下车库。
老方问我，为什么没开车。
我说，我想你应该会陪我喝上一小口的。
老方说，那必须的。
尔后老方调转车头把车开回了酒店，并停到了地下车库。路上他对我说，最初我们是因为快乐才喝的酒，厥后我们是为了快乐而喝酒。今天难得的是因为快乐而喝八加一，那我也得把车停好，以免酒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