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终章（中） 转

　　随着一声剑鸣，烛夜发生了意识。

　　他睁开了眼，摄像头妹子正在他眼前挥手。

　　“别挥了别挥了——我看得见。”烛夜无语。

　　“你照旧之前那个烛夜，对吗？”

　　“否则呢。”烛夜耸肩，“不外是在主服务器上分下来一块算力而已。我现在除了算力弱了点，和之前那个烛夜没什么区别。”

　　你这个算力，能挖比特币吗？

　　“比喻啦，比喻。”

　　摄像头妹子稍作思考，“我能拔一根你的头发吗？”

　　“......干什么？做巫毒娃娃？”

　　“确认下你这具凭空发生的身体照旧不是由原子组成的。”

　　“.......怎么这时候讲起科学来了？真要说起来，你这个随时泛起又消失的卜·三无·布丁·算子才更不科学一些。”

　　“那么，接下来你计划干什么？”摄像头犹豫了下，要不要强行拔下来根头发。随后做出了决定并收回了手。

　　“报仇。”

　　光束爆射，将龟裂的地面撕裂成无数碎片，灼烧万物。无相之祖自得洋洋地飘浮在动画区之上，以此体现它的恐怖实力。千粉也好，万粉也罢，不外是他登顶的奠基石。

　　“凭23个粉丝？”摄像头歪头。

　　“凭我手中的长剑。”

　　大up主们纷纷选择停更。他们不想和无相之祖硬碰硬。一但在此时宣布，在祖安风潮的压制下将难以登上排行榜，因此增大破圈难度，导致播放量缩水，能拿到的钱也随之缩水。

　　“这即是我的计划。”烛夜指向屏幕，那是一个新建文件夹，“在上一次的交手中，我找到了它的弱点——只要播放量的增幅速度和作为他焦点的祖安视频持平，就能做到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一鼓作气，将剩余的攻击一下子发作，打它们个措手不及！”他边说，边在新建的记事本里纪录着，并一直盯着身旁的摄像头，写完才转头看一下屏幕，里面的文字和自己所说的丝绝不差，“哇，看来我有当网络作家的天赋。”

　　“更一章鸽两个月的那种？”

　　“没那么长，一个月。”

　　无相之祖不满于现在的结果。是啊，它不应该只有区区百万播放。它认为自己配得上更高的千万播放。只是飞在空中怎么够？它应该继续攀升，冲上宇宙，俯瞰这可笑的动画区。什么破烂手书、动画、杂谈？切合如今时间碎片化潮水的配音视频才是王道！于是，它朝总榜杀去。

　　“在刚开始的惊艳后，人们开始对这样只是骂脏话而没有任何内涵可言的视频逐渐厌烦，这叫什么来着——”

　　“同质化，同一大类中差异品牌的商品在性能、外观甚至营销手段上相互模仿，以至逐渐趋同的现象。”摄像头增补道。

　　“对！就这个同什么的。然后利用它的这股颓势，我宣布视频，直接声讨祖安！引动那些自己就对祖安莫名其妙火爆而厌恶的观众们，形成这一个反抗的局势。给他形成一个——两面包夹之势，包了饺子，随后——一锅端！”

　　无相之祖并没能冲上宇宙。是的，它简直险些占据了动画区的整个排行榜。但播放量却并未泛起预想中的暴涨，反而逐渐开始稳定。它讨厌这样。

　　“我差异意。”冷不丁的，摄像头开口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细节……嗯？”

　　“我差异意。”她再次重复。

　　“为什么？”

　　“V圈，即虚拟主播圈，往往不会干预干与现实中的大多数事件，防止被挂上‘蹭热度’的名头而自身发生毁掉自己前途的黑料。这自己就是圈子不成言的规则，是大忌，更况且，你这不是简朴的蹭热度，这是用螳臂挡在了热度车轮之前！”她的瞳孔逐渐变紫，“我的使命，如条约所说，是让你‘好好成为虚拟主播’，并防范如中之人泄露等毁掉你生涯的事件。而你这是在自毁前程，极有可能，你的账号会因此被注销。”

　　“我的粉丝数会因此起飞。”烛夜反驳。

　　“绑在洲际导弹上？”

　　“那也是飞。以现状来看，你那样想要的循规蹈矩涨粉过于理想，还等不到那一天，我就会因为付不起房租露宿街头。富贵险中求，不是吗？”烛夜的手猛地抓向鼠标。

　　然后，那只抓向鼠标的手停下了。

　　一只略白的手盖住了烛夜右手的去路，一个消力，卸去了烛夜的力道，并顺势往桌上一拍。桌子轻微震动，鼠标被这股反震力击起，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摄像头的手中。

　　“毁掉虚拟主播生涯的事件，不光是外部原因，也有这样的——内部原因。一次错误的联动，直播中不小心说的一句话，杂谈中未经审核混入的一个小小的问题，都可能会在有心之人的操作下酿成致命的武器。”她攥着鼠标，“而凭据天道的旨意，我必须将这件事抹杀在摇篮里。”

　　“天道，天道，每次都是你那劳什子天道！只知道维护平衡，没有任何情感的机械。”烛夜冷冷看着摄像头，“我无比清楚，那是个什么。你难道也想成为那样的机械，抛弃你身为人的一切，最终甚至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吗？”

　　是啊，从进场到现在，摄像头妹子都和一个摄像头一样，无时无刻地盯着烛夜。她所做的，也无非是遵从命令。就像是一个算法，必须要有输入，才会有对应的输出。

　　“天命不行违......我的思考？”而头一次，对答如流的摄像头妹子泛起了迟疑。

　　“天道所命令的就是对的吗？他让你杀人你也去杀？”烛夜步步紧逼，他太明白昼道是什么，也明白这个名词的背后是什么。

　　“否决。天理即真理，杀人也不外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平衡。”

　　“可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绝对平衡吗？你能保证，现在这个世界就是绝对完美的平衡态吗？”

　　“否决。天道会告诉我维护平衡的方式，我所需要的只是执行。而天道自有维持平衡的要领，他所说肯定有深意。我只会坚定执行天道下达的指令。”

　　“那么——”烛夜右手猛地拍桌，左手食指指向摄像头，“在天台上主动问起我对未来的愿景，也是天道交给你的使命？祂还不至于这么闲的没事吧？”

　　“否......否......”搞垮一个法式最容易的措施，就是找到法式设计的漏洞，然后让他瓦解。

　　虽然，这是病毒法，另有另一种发送大量信息导致法式无法处置惩罚而瓦解的，ddos法。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你的眼神里有了高光，而非种种番剧中黑化后没有高光的角色。人的眼神不会说谎。而那时独立思考的你，不再是有输入才有输出的机械。也就是说，你自己违反了‘只会坚定执行天道下达的指令。’这一指令。”

　　“我...可天道不会错.....”

　　“没有人不会犯错，哪怕是真正的机械。这世上不存在绝对完美的物品。不仅如此，还存在种种无法解开的悖论，而且——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涨粉和赚钱？”

　　“.......”

　　“我很看不惯这种工具啊，如果它们觉得自己横行天下没有对手的话，就让我来让它们踩个钉子。天灾横行，总得有小我私家先站出来领个头，哪怕粉身脆骨。——现在，能把鼠标还给我了吗？你再攥预计就坏了。”烛夜伸手

　　「我，要成为世界守护者」

　　「其实我也怕死，但是总得有小我私家站出来」

　　「你们不敢，那就我来打头阵」

　　往事如云烟浮现，烛夜自嘲一笑。

　　配音视频，属于对动画的剪切、配音的二次创作。从很早的小番茄《史上最骚杀手》系列开始，就开始有了雏形。曾有人试着模仿，但小番茄的选材、剪辑、文案和配音功底使人们大多望而却步。因此，配音视频在已往一直积累，直到“祖安文化”的泛起，才迎来了一波井喷——片段牢固、不依靠剪辑功底、从网上随处抄来段子就能用的文案和只需人们能听懂的配音。门槛低、难度低、创收高。这即是“低创高收”。可悲的是，这样的视频们却轻易攻克了整个动画区，b站曾经赖以发家的动画区。

　　而比起它们，那些作者们花费心血、加班加点才制作的动画、手书、MAD和杂谈，被轻易踩在脚下。它们的一切努力，在热度之力下，不堪一击。

　　“破圈，是一把双刃剑。”少女推了推眼镜，“最初，b站建设时名为‘Muki fans’，即‘终音未来的粉丝’。它不着名，焦点用户都是老二次元，流传方式则通过人们口口相传。因此，新增加的人也险些只有二次元。

　　“但之后，b站的高质量视频、种种事件，再加上二次元的逐渐火爆，使他开始破圈。《洛地依投食歌》《革新东风吹各处》、13dora等。更多的新人被吸引而加入b站。而他们，并不都是二次元。这些新人的力量会不停积贮，并在合适的时候一股脑发作出来。b站二次元味越来越淡是前兆。之前是被土味文化入侵的鬼畜区，而现在，轮到了动画区了。”

　　“但若是官方想，这些文化压根在b站掀不起风浪。”少年提问。

　　“谁？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祖安的井喷会给b站带来更广泛的破圈、更多的流量，而叔叔绝不会拒绝这对b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至于徐诗？倘若在几年前，他简直会这么做。但现在，他就是个溥仪。哪怕想做也无能为力。”

　　“可b站不是他建设的吗？”

　　“你照旧太年轻了。以后若是有时机，我再给你讲讲，那披着‘天使投资人’皮的恶魔吧。陌离，作为我的学生，你另有许多要学。”

　　“是的，折纸老师。”

　　“不外这么说来，倒也有一种可能。当有人愿意带头反抗祖安文化，并将阻挡之声化作能与之抗衡的大潮......否则直到祖安文化被全网封禁，b站绝不会动手。——而因为这种文化的实质就是辱骂他人，他的封禁只是时间问题，所以——”

　　“没有大up们会触手，担忧给自己的生平履历添上污点？”

　　“不错，孺子可教也。”

　　但祖安死了，配音视频仍会在世。

　　一种类型的兴起，就意味着其他类型的衰落。

　　而虚拟主播的杂谈、歌回等切片，相当于日常任务和主要涨粉手段的视频，也宣布在动画区。

　　动画区的排行榜资源有限。当一方打破了平衡，剩余的类型视频就会不停萎缩，生存空间不停缩小。虚拟主播难以登上排行榜，无法获得收益和破圈，也使今后发生的虚拟主播越来越少，并让难以盈利的虚拟主播被迫结业。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这就是自然选择，适者生存。

　　“所以......

　　“总要有人站出来，肩负这一切，不是吗？祖安死了，下一个会是祖危，会是土味情话，会是种种新梗的低质配音视频。若是没人站出来，那这些工具还将继续在动画区盘踞，使动画区永无安宁。

　　“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咔嚓。”鼠标点击的声音。

　　“完成。”烛夜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伸了个懒腰，“啊——总算是做完了！”

　　他用了一天时间。自己写文案，自己找素材，自己配音。值得一提的是，在文案刚刚完工之后，烛夜总感受哪里不太对。他以往没有像这样写过文案，缺乏一些专业性的知识。究竟他没有读过书，只是见多识广。

　　然后，刚刚重启完的摄像头妹子一把抓过鼠标。就在烛夜计划对她来一次ddos再整宕机一次时，她二话不说就对这篇有点不正经的文案一番大改。烛夜再看时，险些就和新的一样了。开局先打比方，接着单刀直入切进话题。又举了一系列各处的例子，用了一堆规范的书面语言.....

　　唯一的缺点，即是有些地方有点偏古文的说话方式，好比完全不须要的宾语前置、状语后置等。

　　难不成摄像头那身古装·淬火·崭新出厂不是cosplay用的？

　　不外现在没须要考虑那些了。

　　导出。

　　10分钟后。

　　上传，编写简介，设置标签，标题《为什么我讨厌祖安文化》。尺度的黑屏红白字做封面。

　　10分钟后。

　　【上传完毕，是否宣布？】

　　“说不定这次，烛柔舞会死。”烛夜笑了笑。

　　“......”摄像头像摄像头一样，只是看着，一声不吭。

　　“怎么？你不是适才还拦着我吗？说什么‘断送前途’.....你看，一个果真违反v圈规则，用虚拟主播身份锤人的屑，锤的照旧近日爆火的祖安文化。这样的屑虚拟主播，会刚出道就结业的，那可就违背了你的使命了。现在阻止我宣布，还来得及。”

　　“.......”OMO

　　“......别不说话啊。摄——不，算算子小姐。你是为什么当上这个位面的治理者的？我看你不像本位面的。”

　　“......因为羁绊。”

　　“羁绊？.....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该动身了。”

　　她的手指搭上了烛夜的手指，按下了鼠标左键，屏幕中的鼠标轻轻单击了“宣布”键。烛夜下意识向在自己左侧的少女看去。透过窗子，屋外皎洁的月光照入屋内，似乎在提示这现在已是凌晨的事实，月光照入屋内，绝不节省地洒在少女的深灰色及腰长发上，并为其附加了一抹淡淡的蓝色。从侧面可以看见她那面无心情的半张侧脸，如夜明珠般闪烁的深紫色瞳眸，以及背后窗户外刚从云层蹿出地一抹月牙。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她开口了。

　　随后，狂暴的、由“0”与“1”组成的数据流从电脑屏幕爆射，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算天只是静静看着。

　　......说起来，她一直有一个问题。

　　人，为什么总是喜欢逆流而上吗？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只要顺流而下，那一切就都简朴多了。

　　“....因为，信念啊。”

　　信念…吗？

　　如果是那时的我，会不会也期待能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呢？

　　…那么，祝你好运，烛夜。

　　距离此处数百公里，数个省份之外，一个被包裹严密的快递被放在了门口。

　　“啊......总算到了。”穿着睡衣的冬意似雨打开贴有“福”字的大门，将快递收下，从客厅的画架旁拿过一把还沾有铅屑的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快递的包装。

　　2334年了，她的家人们却总照旧想着几个世纪前的传统思想，认为女孩就应该像以前一样，找个“金龟婿”，结婚，一生牢固的过日子，整日忙碌在灶台和家务中，并诉苦“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但她从不听她怙恃的。

　　她的未来，由她说了算。

　　作为生在新时代的青年，她有自己对未来的计划，自己的人生。

　　她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绝不只是一个钓男人的饵料。她大可以不依靠男人，自己养活自己。现在天，即是第一步。

　　拆开层层泡沫垫，里面漆黑与深绿交织的包装盒浮现在了眼前。

　　售价已炒到上万资源点的——RTX3090。她没靠自己的怙恃赞助一分钱，凭借着平时的省吃俭用，卖稿子和参赛的奖金，趁着促销从网上买下的。这一次，让他们心服口服。

　　随后，距离这里数个省区之外，一处略显落后的校区住宿楼中。

　　林涛靠星空佬提前打好的轴，完成了最后的校对。

　　猫着被宿管阿姨gank的风险，盯着疲惫、垃圾校园网，他起早贪黑地完成了fbk上次直播的烤肉事情，并注意高强度转播水管（英文mytuber）上的直播。他的努力，迎来了组内一众烤肉Man的认可。甚至因此赚到了些许外快...

　　虽然loholive不给字幕组发人为，全靠用爱发电，但是给vtb们打钱的石油佬往往都市爱屋及乌，把多出来的钱打赏给烤肉man们。

　　著名家里有矿，每次打赏都以千为单元的“无火的碎渣”，人称无火佬（注：真实角色，现实中失踪半年了），上次请马组（现实已解散，组长失踪）全组吃了自助烤肉（真实事件）。

　　他突然觉得，日子又有盼头了。

　　自己就在个混日子的大学，浑浑噩噩地渡过一天又一天，从来不思考未来的他，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想，从古至今，考试都是一股局势。为了做官，无数学子被迫学习新的“八股文”，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从隋文帝开始，就这样整整连续了上千年。

　　但，若是不学习也能赚钱，而且所做的事情可以让自己乐在其中呢？

　　他觉得，现在，自己似乎就在这么做着。他现在站在了差异于学习时代潮水的风口浪尖，名为“vtuber”的风口浪尖。

　　在这两人中间，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中。

　　符轮写完了作业的最后一个句号。

　　他本不应这么晚写完作业的。

　　但近些天发生的事，却不停在脑内追念。再加上对未来的计划，使他难以集中注意力。

　　那天。

　　“喂。你，就是你，怪胎，给（爷）爬。”

　　一个好逸恶劳的学生，从旁边狠狠撞了我一下。

　　啊，班上那谁的渣男，想给自己女朋友看自己有多坏，又特意来找茬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正了正身子。

　　“还站起来？爬啊！你倒是爬啊，怎么不爬？”

　　“不要。”我冷冷回应道。

　　“呦呵，来劲了，那宁是真滴（牛杯），傻■玩意，给我滚开。”

　　我冷冷盯着他，朝前迈了一步，“玩辱骂人的抽象梗好玩吗？”

　　他往退却了一步，似乎有点慌，从没想到原本曾经被宁愿宁可欺负的符轮会这样，“咋……咋着？你个死二次元看不起咱们天皇孙■川？我告诉你，梗没有崎岖贵贱！”

　　“不，有。”我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倘若人们以你的国家取乐，认为他只会投降，甚至是果真辱骂。这样的梗，是好梗吗？”

　　“……不，不是。差池，你怎么突然——”他有些慌了

　　“闭嘴。”我把他往前狠狠一拽，“那么，靠辱骂他人为乐，欺压他人为梗，甚至是靠着被辱骂盈利，这样的主播算是个什么工具？他是个网络世界阴暗面的残渣，是不行接纳的有害垃圾。而你们这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称狗粉丝，以这种令人作呕的梗阴阳怪气和辱骂同学，请问你们算什么？”

　　“你压根不懂……”他企图挣扎，“这只是一个梗啊！”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甚至都不知道，所谓的梗只是一种模因。着迷于那些主播故意营造的模因中无可自拔，甚至将知晓网络杂七杂八无用的模因而引以为傲，将获得关注的主播美其名曰美食家……”

　　“土老帽，你什么都不懂！梗只是给人带来欢喜的……”

　　“闭嘴，你个着迷于达克效应的，可悲的梗小鬼。”然后，我的拳头就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给我停下，我只是在玩梗！给爷爬只是一个梗！！停下！”先前盛气凌人的他发出了求饶声。

　　“快住手啊！■同学只是玩个梗，你■■清醒一点！”

　　“精神病院！赶忙把这玩意送精神病院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玩个梗而已就打人？”

　　真是些…看客。

　　他们都喜欢土味文化。

　　课堂，办公室，校园。低头的人们的手机中，无时无刻放送着抖手和快音的低质土味视频。

　　每当什么新梗泛起，整个校园就会以玩新梗为荣，以玩旧梗为耻。

　　其结果即是，他们成为了脑子里只塞着“梗”的人。为梗而生，娱乐至死。脑子里装不下任何的的知识，上课只想着手机，下课疯狂玩手机，就这样日复一日，不知疲倦。

　　他们同视和自己一样的玩梗人，排斥那些不玩梗的异己和二次元。在整个学校拉帮结派。不想被伶仃的，便被他们同化成玩梗人。

　　他本不必如此的。

　　他大可以和同学们一样，强忍厌恶去看抖手和快音中的无质量低俗作品，学着同学们一口一个。那样，一切就简朴多了。

　　——但他什么要这么做呢？

　　已往的抽象也好，现在的老九也好，未来的流汗黄豆也好。没有一个是好工具，光是看见就令人作呕。

　　人总得有点精神操守。如果只是为了追随潮水，就全身体乃至身心都去接受这些“梗”，那就是孱头，是昏蛋，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好的梗，他自会运用脑髓，放出眼光，自己来拿。至于剩下的糟粕，除了送一些进博物馆之外，剩余的大可以丢进不行接纳垃圾桶了。

　　而没有拿来的，人不能自成为新人。没有拿来的，文艺不能自成为新文艺。

　　“嗡——”插上新显卡的电脑开始了性能测试。0与1的数据从电脑向测评软件的排行榜传输着。

　　“喀嚓。”官号上，新的烤肉视频上传完毕，点击宣布。0与1的数据向b站服务器发送着。

　　“唰。”符轮抛弃杂念，戴上了游戏头盔。0与1的数据向着登宛游戏服务区而去。

　　0与1的数据流从这三处汇聚，朝着互联网发送着。

　　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0与1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庞大的互联网，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新数据降生，无数旧数据消逝。这是信息大爆炸后的常态。

　　而在这庞大数据海洋之中的一处，一个名为b站的地方。

　　动画区。

　　无相之祖轰击着地面，绞杀着一个又一个新泛起的视频。

　　“轰！”巨大的晶体落下，狠狠击中着地面，兼以满天烟尘斗乱。

　　无论怎么说，此时的局势，依旧是它在上风。

　　没有什么视频能在自己的手底下存活。但是，它却总感受有点不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谁？

　　在这样的劣势下，还能笑得出来？

　　无相之祖讨厌这个笑声，就像是对自己的讥笑。

　　“收割那些手书、动画，算什么本事？你这个——可悲的热度聚合体。来——跟老子打！”

　　不想随波逐流。

　　不想为了追随所谓“传统”，为了迎合历史局势，为了加入团体，而被掌控人生，被众人笑话，被迫寓目令人作呕的视频。

　　不甘于被同化。

　　不想——只因为所谓“热度”，而去盲目追随。

　　那么，就反抗吧。

　　让脆弱的螳臂，挡在那滔滔前进的历史的车轮前。

　　让蝼蚁的身躯，撼动那高不行攀的参天大树。

　　让那些不满者觉悟，众志成城，用鲜血与躯体搭建成最坚强的壁垒。

　　让那星星之火熊熊燃烧，化作神话中的火凤燎起滔天烈焰。

　　硝烟逐渐散去，散发着淡蓝色的长剑映照的人影从烟尘中徐徐走来。

　　*她于灰尘中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