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能在国都的大街上驾马而行的，无一不是身份尊贵之人，就好比此时的这两位。
若是白可可在场，她定能认得出，其中一马上衣着华贵的青年，正是先前在东城门处，扔下一袋钱且被守卫们称之为“王爷”的那人。
不远处传来马蹄哒哒声，片刻一位军服士兵勒马于那位王爷身后，侧身抬手在与王爷同行之人耳边低语着什么。
“知道了，你去吧。”
“是。”
来人策马而去，与王爷同行的，也是一位青年，他身形消瘦，面色极为白皙，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感。
“王爷，您先前在城门处，为何要为那女子解围？”
王爷手中缰绳一紧，胯下骏马立停：
“本王何时说过是为她解围？”
与王爷同行那青年嘴角微微上挑，再道：
“王爷可知那女子的身份？”
王爷头也没回地反问：
“不外一布衣黎民，与本王何关？”
话罢，王爷一拍缰绳，骏马漫步前行，其马身毛发灼烁顺滑，明眼人一眼便能知晓，这是汗血宝马，整个大梁全部算在一起，也不凌驾五匹。
那青年策马跟上，像是不死心一般：
“唉！我家王爷哪哪都好，就是命中注定没有那顺心姻缘啊！”
听青年这若有所指的话，王爷眉头微皱，再次勒马，这次他回过了头：
“什么意思？”
青年摊了摊双手，并没有回覆，王爷若有所思地坐在马上，片刻后他猛地一抬头：
“是她？”
青年脸上的笑意更胜了些，拱手朝王爷道：
“王爷慧眼如炬。”
……
“可可小姐，要不老奴照旧给您找房间暂做休息吧，老爷曾说，这书房禁绝任何人进去啊！”
已然走到了书房门前，忠叔却再次开口劝阻，白可可则一副无所谓般说道：
“既然忠叔为难，那我照旧在贵寓随便走走好了。”
见白可可再次“举事”，忠叔只得退让：
“别！可可小姐照旧留在这吧！但请小姐切记，莫要随便动老爷书房中的工具啊！”
带着白武六人进入书房，白可可将房门关好，才算是舒了一大口气，说起来，她今日来相国府，不外是弄点钱财的，能不遇到府中那些“熟人”，照旧不遇到的好。
“哇！竟然是书圣的沉香帖原版啊！”
当白可可抬起头时，六个孩子除了白武之外，已然在书房中随意“鉴赏”了起来。
白书拿着手中的字帖，宛若珍宝一般，白可可走到他面前：
“什么沉香帖？值钱么？”
听白可可这般问，白书赶忙将手中字帖抱得更紧了些，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娘，你该不会想把这么宝物的工具卖了吧？”
看得出白书很是在意这字帖，白可可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
“这书房里想必另有不少宝物，娘不差你这一件，归你了！”
白可可都发了话，白书立刻就找了个与字帖巨细相合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字帖装好，再把盒子揣进了怀中。
“糟了！我的字！”
白书猛地喊了一句，瞬间就引来房间中众人的视线，白可可再问：
“怎么了？”
白书一脸委屈地答道：
“肯定是刚刚在城门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那十几幅字能卖好几两银子呢！”
白可可虽然没做过母亲，但究竟一ㄇ从孩童时期生长过来的，她自知小孩子丢了工具，最好的弥补措施，就是用同等、甚至更高价值的其他工具来取代！
“书儿，这书房这么多字帖，只要是你看中的，随便拿！”
就在白可可等人一番“扫荡”的历程中，半个时辰已往了。
这半个时辰里，忠叔守在书房外，一步都不敢挪动：
“老爷若是回来了，我可怎么解释啊！”
就在忠叔这般想着时，院外跑进一名仆人，来到忠叔身旁喘着大气道：
“管家，街上的眼线回报，老爷散朝了。”
忠叔一愣，看了看书房，又看了看院口的偏向，权衡片刻后开口嘱咐：
“你就守在这，在我回来之前，一步也禁绝离开，书房中可可小姐若是要走，不管用什么措施也得给我拦下来！”
仆人神色有些为难：
“管家，若是拦不住呢？”
忠叔冷哼一声：
“拦不住？可可小姐若是从这间院子里走出一步，你的脑袋就等着搬迁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忠叔快速朝着院外而去，应该是去府门前迎相国大人了。
……
书房里的白可可，站在门边将门外忠叔和那位仆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却绝不在意。
今日既然回来了这相国府，她就没准备做什么小偷小摸的事，怎么说她也是相国府的小姐，来自己的娘家拿工具，还需要背人不成？
漫步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白可可挽衣而坐，待坐定后，她的视线恰好落在书桌一支桌腿处，就在那桌腿下，隐隐有几分白色显得很是突出。
好奇心作祟，白可可喊着白武等人资助将桌子微微抬起，从地上捡起了那张被折叠了足有五次的纸张。
将纸张铺平后放在桌上，白文照着纸张上仅有了五个字默念了一遍：
“一、二、三、四、五？”
配着白文那尺度孩童般的声音，白可可忍不住开口接道：
“上山打老虎？”
此话一出，白可可也不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这是怕自己笑作声来。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又岂会泛起如此通俗的童谣？
看着纸上那五个汉字，每个汉字周围，都有着不少勾勾叉叉的标志，而且绝不是在同一时间刻画上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白可可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了阵阵焦急的脚步声，白可可知道，这是相国大人、自己的那位“爹爹”下朝回来了！
“快！把这纸条恢回复位！”
白可可虽然不解纸条上的意思，但既然纸条被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一定代表其中意义特殊，且相国大人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从相国府拿些值钱的宝物离开，对于相国大人家大业大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若是秘密，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善终了。
院外，一位中年男人面色不悦地快步走进了院子，他的身后，则随着忠叔和一干相国府的仆人。
细看之下，这中年人和白可可的相貌，至少有三分相似，屋内的白可可依然有了些推测，这位想必就是自己的那位父亲，当朝大梁的相国大人吧？
一行人快步走到书房前，中年人抬手就要推门，但在最后一刻照旧停了下来：
“她们一直都待在书房里的？”
忠叔赶忙上前两步躬身答道：
“回老爷的话，寸步未离。”
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一般，片刻后才再道：
“守在这，没我的话，谁也禁绝进来！”
说罢，中年人抬手推开门，迈步走进了书房，而房门则在第一时间被门外的仆人们迅速关上。
“可可见过爹爹。”
才一进门，中年人就听到这么一道声音响起，他的身子一怔，顺着声音偏向看去，正看到白可可作揖施礼的模样。
说起来，这位大梁的相国大人，白可可的爹爹，还保留了一些为人最基本的情感。
看着眼前的白可可，他就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疼，便开口道：
“可可，这些年过得……”
相国大人的话才刚出口，就被白可可所打断。
只见白可可挺直了身子，满脸笑意地朝着白武六人道：
“孩子们，叫翁翁。”
这一句话，就将相国大人好不容易生起的爱女之心，给打得破坏。
当初白可可未婚生子的事，可着实让相国大人好一阵在朝堂上昂不起头来啊！白可可此时的这句话，无异于戳到了他的伤疤。
气得哆嗦着声音，相国大人冷冷隧道：
“你回来做什么！还嫌当初给贵寓丢的脸不够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