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玲珑剑目破幻镜
李笑再也不忍心直视眼前的景象，血肉横飞、浮尸百里，走进石门的人险些都已留在了这里，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他盘腿坐下，横剑膝上，慢慢合上了双眼，可是耳朵依然能听见。
刀剑相击的声音、利刃深入血肉的声音、痛苦难忍的哀嚎声……
声声入耳。
无比真实。
释然微笑着道：“女人，还请将工具交给我，凭女人的实力是打不外我的。”
嗯，这听起来简直像这个小僧人会说的话，可是……
洛红衣厉声道：“凭什么？就凭你的秃头？”
嗯，这句话也像是那个一袭红衣、性格似火洛红衣才说的出来的，也可是……
李笑终于沉沉地进入了自己的意识，周围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膝上的笑红尘剑却开始低鸣。
天昏地暗。
这片乱石荒原似乎没有白昼与夜晚，远天似传来渡鸦的嘶叫。
李笑再度睁开眼，眼神却与适才纷歧样了，琥珀色的瞳仁似乎一柄剑，精光烁烁。
他眼睛里的世界似乎纷歧样了。
洛红衣躺在他的脚边，气息奄奄，她的手里抱着一枚白色的果子，看起来就蕴含了无比深刻的道韵。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就是旦夕果！
“吃下去！吃下去！”
不知道从那边传出一道声音，语气平平淡淡，却有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李笑始终没有伸手碰那枚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旦夕果，而是淡淡地环视了四下。
释然死了，那颗寸草不生的秃顶滚在血泊中；其他人也死了，仍然在世的人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洛红衣与李笑自己。
李笑仰起脸，似乎在看天空。
可是他却闭着眼。
风吹起他满是血污的衣衫，吹起洛红衣的耳边的发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酷寒得让人觉得陌生。
李笑俯下身，抚好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我早就该知道的，这一切太不合理了，简直糟透了。”
他站直身体，拔剑。
清脆的声音无比悦耳。
李笑举起剑，一字字道：“虽然你不是她，但照旧请你看着我，看我怎样一剑破万物！”
笑红尘长鸣。
地上所有的剑也随着低鸣，甚至开始微微哆嗦，隐隐有离地而起的预兆。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李笑念一句，手上便舞一剑，行动很慢很慢，却充满了悲壮之美。
“黄沙百战穿金甲……”他在这里顿住，身体的行动也停住，保持着一个蓄剑待发的姿势。
“不破楼兰终不还！”
长剑指天！
剑去。
地上所有的剑也随着李笑这最后一句诗念完，离地而起、冲天而去。
无数柄剑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剑，而笑红尘，即是这柄巨剑的剑尖！
天涯很远，海角也很远。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天更远。
因为没有人能触碰到天壁，无论你修为有多高深，哪怕有一天你坐地飞升，那也触摸不到天。
可是李笑挥出的这一剑，居然刺入进了“天”。
无数的剑一柄接一柄地击在”这片天的壁之上，李笑有些脱力，原地坐下，然后望着这不行思议的一幕。
剑插进天壁，剑从天上落下。
刺进天壁的剑许多，掉下来的却更多，究竟不是人人都有一柄好剑的。
就像下起了剑雨。
李笑看了一眼洛红衣，撇了撇嘴，道：“虽然很不真实，但美却不是假的。”
天空突然像面镜子一样裂开了，一道接一道的裂痕，正如李笑适才所说，极不真实，却极美。
裂缝处透进来一道道白光，耀眼醒目的绚烂。
天的碎片和剑一起落下。
外貌闪耀着白光，像极了一颗颗落下来的星星。
李笑一招手，笑红尘化作一道红光飞来，在其中显得格外美丽，笑笑是个绝世的美人，笑红尘也是柄绝世的美剑。
在空中飘悠悠转了几圈之后，稳稳当当回到李笑手中。
“咦？怎么感受你纷歧样了。”
李笑手指上下抚摸着笑红尘的剑身，像在触摸挚爱之人洁白无瑕的肌肤。
天空碎片落地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情况再度变了。
嶙峋的乱石、满地的尸体、雪白的果子、以及喘息着的洛红衣全部消散了。
红尘一笑幻梦灭！
李笑收剑入鞘，衣衫上的血迹也随之消失，拍了拍灰，“这幻镜的真实感比虚拟现实要强一百倍！”
李笑回首望去，身后仍是那道石门，门那边的景象却看不见，只是一片黑暗。
脚下是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石桥，桥下也是深邃的黑暗。
他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前方，终于迈步继续走。
没有转头。
也许他能跨过石门重新回到那座大殿，但也将错过接下来精彩绝伦的经历。
而且更大的可能是，他基础出不了那道门。
适才所经历的两重情况一个震撼人心，一个虽然残酷但也让自己悟到了新的技术。
况且，洛红衣和顾小荷也还在里面，还没找到她们，适才幻梦中所经历的事，他可不想再真实地发生一次。
“看来以后对小妮子，另有小花他们得更好一些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呢？”李笑嘀咕着走向更深处。
……
……
灵山梵宫。
大殿内。
谢春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她半个时辰前派出去巡查的青衣卫一小我私家都没有回来。
凭据老例早该在一刻钟前回来汇报了，毫无疑问遇到意外了。
谢春花长叹了一口气，为死去的手下默哀刹那，郑重道：“不用等了，按适才付托下去的准备吧。”
一众捕卫躬身领命，然后逐一退走，只有一名青衣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若是李笑没进石门，他一定能认出这小我私家是谁。
谢春花向那青衣卫拱手行礼，说道：“前辈，接下来的事就托付了。”
六扇门的指挥使大人居然向一名青衣卫行礼，还称对方为前辈，这实在让人费解。
这青衣卫甚至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抚摸着腰间配剑的剑柄，过了许久，淡淡道：“勉强勉强。”
他又向谢春花道：“你人不错，比你上一位许多几何了，而且我那不争气的孙子也来了，虽然不争气但我也不忍心让家族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