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造化
从老太太的院子离开，王氏直奔赵晖那院，她心里憋着火，非得找小我私家发出来才行。
换做从前，这个倒霉蛋一定是沈若薇，可她这会儿在老太太跟前，王氏只能另找他人。
夏如月与赵晖才用过早膳，她已然知晓老太太松口的事。
既是平妻，她想着总得操办一二，于是同赵晖商量起来。
素来赵晖不管这些，可眼下夏如月是他的心头肉，又怀了孩子，他便耐着性子搪塞。
但凡夏如月说的，他都颔首，屋里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
王氏从屋外进来，脸色不大悦目，赵晖瞧见她，不由得一愣，“母亲，您怎么大清早的过来？”
夏如月收敛笑意，起身冲王氏行礼，王氏不看她，径自坐在软榻上，开门见山。
“既然老太太松口，往后即是一家人，我会让人给你收拾出一间院子，所有的一切都凭据沈氏的来。”
“母亲，何须如此麻烦，就让如月……”赵晖赶忙开口，他想跟夏如月住在一处。
“你闭嘴。”王氏看着他，“她是有身孕的人，你们俩不能住在一起。”
赵晖还想再说，夏如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切都听母亲的。”
“沈氏唤我太太，你也如此称谓吧。”王氏重新看向她，“虽然老太太颔首，允你给晖哥儿做平妻，可本朝并无先例，我们又是皇亲，欠好张扬。”
“再者，你如今怀着身孕，也未便折腾，就不必放肆张扬，只在家中摆上几桌，一家人吃顿饭即是。”
“待你生下孩子，再好好地热闹一场。”王氏瞧不上夏如月，要不是老太太那边开口，她绝对不会同意。
况且昨天要不是老太太突然回来，保不齐夏氏已经被她唬住了，哪里另有这些事？
如今虽然妥协，让她做赵晖的平妻，王氏又岂会让夏如月痛快？
“你可有意见？”王氏盯着她，但凡夏如月反驳一句，她绝对会让她更不痛快。
“照旧太太想得周全，一切都听太太的。”没想到的是，夏如月竟爽快地允许下来。
眯着眼，王氏审察夏如月，这个女人，远比她想得更欠好搪塞。
“今儿个老太太付托，让我教沈氏如何执掌中馈，你的事我会交给她来办，若有什么，你找她即是。”
“虽说平起平坐，到底是有先来后到，你可得好好的守规则。”王氏露出些许笑意来。
“是。”夏如月应声，她岂会瞧不出王氏的用意？
就算不大操大办又如何？既然同意她为平妻，她就能进宗祠。
她只要握住赵晖，沈氏便不足为惧，她可以执掌中馈又如何？以后她也可以。
“如月，委屈你了。”王氏离开后，赵晖将夏如月揽在怀中。
适才他们还在商量如何操办亲事，这一转眼，就酿成只在家里摆几桌。
“能与晖哥在一起，我便不委屈。只是……”夏如月咬唇，“太太让人给我收拾院子，我不想离晖哥太远。”
“这个你放心，我来部署。”赵晖赶忙开口，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于是招呼人去办。
从老太太那院出来，织绣便迎上来，“大奶奶，大爷叫人去了蒋姨娘那院，说是要把那院给夏氏住。”
赵晖这边的院子，除却沈若薇那院外，即是张姨娘跟蒋姨娘离他近。
他不是没想过沈若薇的院子，可王氏警告过他。
如今张姨娘有孕，肯定挪动不得，赵晖有了夏如月，蒋姨娘也就失了宠。
“这边的院子，差不多都满了，他让蒋姨娘去哪住？”盘算一圈，沈若薇的心里有了算计。
“大爷只在意夏氏住哪，哪里会想蒋姨娘？”织绣叹了口气。
“这样，你派人去张姨娘那院，把西边的屋子收拾出来，让蒋姨娘搬已往住。”
“大奶奶，虽说她们俩都是太太指给大爷的，相互可是不怎么搪塞，尤其张姨娘有孕……”织绣不解道。
“正因如此，才让蒋姨娘搬已往，她比张姨娘有心思多了。”沈若薇笑着。
赵晖这院，原本挺平静的，那几位姨娘不成气候，唯一一个蒋姨娘，已然站在她这边。
可如今，有了夏如月加入，又是平妻的身份，肯定会很热闹。
张姨娘虽有身孕，却只有些许张扬，若夏氏想算计她，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对于算计别人的孩子，沈若薇没兴趣，让蒋姨娘搬已往，其他的就看张姨娘的造化了。
织绣原是跟在沈夫人身边的，起初或许不大明白沈若薇的用意，可仔细琢磨琢磨，也就清楚了。
“婢子这就去办。”福了福身，织绣往张姨娘那院去。
这会儿，张姨娘听说了夏氏跟蒋姨娘的事儿。
之前她就知道夏氏，究竟赵晖带了个女人回来，还直接就住在他那院里。
她心里不兴奋，可想着夏氏没有名分，她怀着身孕，也就宽心几分。
但现在，她宽心不起来了，因为夏氏也有了身孕，老太太甚至颔首同意她做平妻。
昨晚，她险些一宿没睡。
“姨娘，您怀着身子呢，快歇一会吧。”小丫鬟在一旁劝道。
“你说大爷怎的这么无情啊？原来他对我跟蒋氏多好，可有了夏氏，蒋氏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他还让夏氏做平妻，那岂不是跟大奶奶一样了？往后除了大奶奶，我们还得去夏氏跟前请安？”
张姨娘紧紧皱眉，脸色很欠悦目。
“要婢子说，你完全不必担忧这些，你怀着身孕呢！等生下孩子，即是大爷的头生子，谁跟您都比不了。”
小丫头本想劝张姨娘宽心，却不意她想更多，“可夏氏也有身了，她是平妻，那生下来就是嫡子。”
“姨娘，大奶奶身边的织绣来了。”屋外，有下人回禀道。
“大奶奶派人来？”张姨娘有些紧张，她可没有忘了，之前去请安时，沈若薇的眼睛总在她肚子上打转。
可她又不敢不让织绣进来，只得付托一声。
“给姨娘请安，”织绣冲她行礼，“大爷要了蒋姨娘的院子，大奶奶让婢子过来，把姨娘西边的屋子收拾出来，让蒋姨娘搬来跟姨娘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