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人在乎谁是首领,各人只在乎谁有足够的能力去爱别人。支付,奉献,伟大的精神需要足够的力量。所以没人会不喜欢强壮的小孩,在他成年以后,他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掩护其他人。
江流抱着卓娅满身浴血的泛起在氏族内,各人看见他了,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江流把卓娅放下,洞内此时已经点燃了篝火,各人围坐在火边休息,有重病和残疾的人呻吟着,两个女人照顾着,其他人或在整理自己的工具,或双眼无神的盯着火堆,头发散乱,显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或物。
气氛很平静和压抑,直到江流泛起,才稍微多出来那么一丝松动。北卓没有宣布谁是首领之类的话,这显得不适时宜。江流带着卓娅走到火堆边上,要了一个位置,各人都看着他。
他不是很擅长演讲,因为他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语言过多,会带来纷歧样的解释。但明天呢,明天总是要提的,各人都看着他,他就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把破损的护甲和带血的内衣全都丢到一边去,赤裸着上身清理着自己的身体,把头发绑好。
直到他强壮的个头完全吸引所有的目光。
“今天我们失去了家园。”他环视四周道:“幸亏我们都还在世,明天还会来。我们有足够过冬的食物了,等到大地温暖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回去,把埋在雪地下的家园挖出来。”
他的话简朴,但能让不少人激起对生活的信心,各人现在有能力放松,坐着伤心,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幸存的人们抱在一起,收回了目光,他们相互依偎着,没有阻挡,没有拒绝,也没有认可,只是空气中的气氛略微轻松了一些。
北卓觉得不够,想要开口说王死在了后面。江流制止他,直到狼山过来,江流才对他道:“点三个火堆,男人们轮流守夜吧。”
狼山点颔首,自然的离开了,十多个刚休息了一会的男人被他挑选出来,去别处架火,部署轮岗和休息。
北卓看在眼里,也就放弃了想要确定江流职位的心思。他处置惩罚的很自然,只要决定是正确的,时间就能证明一切,这是不需要用言语来宣布的。也许会有人不平,也许会有人受过王的恩惠,但在眼下,这个窟窿里,各人都要靠江流的物资来用饭,取暖。
卓娅很开心,依偎着丈夫享受着温暖的火,江流也就这么抱着她,哄着她睡觉。
一夜无话,只有呼呼的狂风雪在洞外肆虐。江流看着昏昏沉沉的族人们,心中委实长叹了一口气。
……
天亮的时候,外面的狂风雪总算停了,一大块积雪盖住了洞口,男人们将洞口挖开,江流一眼看已往,整个世界通体发白,再也看不见任何植物和动物的影子。
一切都被埋葬了。
不妥家不知道柴米贵,看着昨晚营地维护消耗掉的二十捆木材,江流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布料,载具,男人们行动需要的装备,孩子的保暖,种种紧缺的草药和空间分配的问题。
虽然各人能够暂时忍耐,但人又不会蛰伏,就算是这样的天气,一晚上厚达三米的积雪和零下十度左右的情况,男人们也得穿着单薄的衣服出去寻找更多的物资。
原本的零碎都被雪崩埋在了青山氏族的驻地,这种大雪基础不能再挖出来。这些秋天准备的工具缺失了,很快就会压垮躲在洞里的人们。
江流呼出一口冷气,看着早上八点灰蒙蒙的天,当头和北卓一起跳了下去,幸亏积雪能够被踩实,下方正在形成硬质冰面,不至于无法行动。
他下去后问北卓道:“以前有过这种事吗?”
北卓看向四周,就算是他,此时也只能或许分辨出方位。
他颔首道:“嗯,有过。”
“那要怎么办?”江流问。
北卓无奈的回覆道:“碰运气,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抢。出门的男人不能空着手回家。”他的声音无奈中透露着平淡,但江流却听出了火药味,倒霉的情况引发了这个老男人的求生本能。
“这么大的雪,我们能找到木材和野兽吗?”江流继续问。
北卓摇头道:“动物们能活下来的大多都市蛰伏,我们找不到他们,就算找获得,价钱也太大了,它们躲在树洞的根部,被掩埋,或者爽性就埋在淤泥里,来年才会醒来。”
江流听明白了,身后的男人们也都各自带着武器,他们的脸上同样透露着不情愿,但谁也没有措施,经验已经让他们知道要做什么了。
江流只好也勒紧了裤腰带。
北卓终于找到了门路,循着他影象中的偏向,大手一挥往前走去。
知道青山氏族被埋消息的其他部族还没有,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能碰运气找到一些木头和其他工具的话,北卓也不会这样做。
但没有措施,他用布面罩蒙住自己的头,其他人也随着照做。他是猎人,经常会碰到其他的猎人。常年追踪猎物的经验让他知道哪里会有其他氏族的人运动,他心里有一个或许的位置,所以他要带着江流去袭击那些小部族的营地。
至于找到之后怎么做,那还用问么。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杀掉所有人以拿到补给,或者被捍卫家园的人全部杀死,留下青山氏族老弱在窟窿里等死。北卓见过的次数太多了。在草原的冬天,失去物资的部族会被称为不配活下去的累赘。人嫌贫爱富也是有凭据的,需求是同等的,可是资源却永远也不够。
一群十多个男人拿着种种各样的武器,江流结实的身体在雪原上空看已往,也不外是一只强壮点的蚂蚁。现在他们要去袭击另一群蚂蚁,拿走他们的食物和补给。
大雪笼罩了门路,这种情况再叫玩家商人送货也是不行能的,玩家的物资同样贫瘠,否则也不会开口就要江流100万新币。
一行人爬过雪山,从最艰难显要的悬崖上两边跳到劈面,再用一根竹竿撑过雪原上最后一条没有冻结的峡谷冰河。望着那雾气腾腾的河水,只觉得离家越来越远。
直到时间已往整整一天,一群人才疲惫的看着好不容易晴朗的星空,躲在积雪旁的树洞里,野蛮生吃抓到的黑熊,这一天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