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霂时从俞慕贤屋里走出，看着夜色苍穹那一轮皎白明月，耳边响起的是俞慕贤一惊一乍的声音：
“啊！这是破虏剑法？！这可是凌一剑大侠行走江湖的最大倚仗！但是听说这剑法自从凌一剑死后已经消失很久了，没想到居然在我们的藏书阁！果真师傅照旧很看重你的师弟！”
他还能记得其时俞慕贤看到那剑法的心情，羡慕又带着发自内心的兴奋。
沈霂时心情庞大地抓着手里的剑法，再一次发生疑惑。
果真如俞慕贤所说吗？
师傅她……看重他？
那为什么前两年，对他那么……厌恶？
那种让他压抑的日子，至今令他影象尤深——即便他现在的生活似乎在改善。
沈霂时微闭了闭眸，月华清辉洒落，似乎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少年的脸尚且稚嫩，却别有一番清澄之气。
良久，他抬步走向自己的屋，在门口发现了一把木剑。
沈霂时盯着那木剑看了会儿，随后微微躬身拿起那把木剑回到屋里。
在烛光之下，木剑显露出木材应有的自然纹理——这不外是门派最普通不外的木剑，但沈霂时却不由得忆起了白昼里段龄衣那清浅如云的笑。
沈霂时低眸，纤长浓密的睫羽打下一片阴影，他用指腹摸索着剑柄，另一只手则掀开破虏剑法。
梧桐派的门生都有教基础剑法，只是他以前基础没这个时机学。
所以他下午去找俞慕贤时，俞慕贤给他讲了许多应该注意的点。
就算他对俞慕贤没多大好感，却也不得不认可俞慕贤简直是个老好人。
甚至于他将剑法递给俞慕贤时，俞慕贤也不外是宝物似的摸了摸封皮，便将之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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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龄衣没想到沈霂时第二天就来问问题了。
只是一些中规中矩的问话，有原身的经验以及她这几天自己的体会，段龄衣听得出来沈霂时也是认真提出自己的疑惑。
嗯，好歹看了她给的剑法，临时算他对她多了点信任。
段龄衣领悟力高，又有原身经验，对这些问题回覆得越来越顺溜。
甚至在回复的同时多了些许更深的理解。
这个世界的武术感受上就如同身体的一部门似的，所谓内力运用起来就像是使用自己的臂膀一样自如。
至少段龄衣觉得很轻松。
而沈霂时天赋简直特殊，一个月的功夫就把破虏剑法第一层踏浪逐天练得有模有样。
他练得格外刻苦，即便段龄衣没有特意去关注，也能知道他从早到晚，排除三餐与其他，基本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练剑上。
以至于俞慕贤都来找了段龄衣两次，委婉地提出别这么压榨沈霂时了，太辛苦了。
段龄衣：“……”
这锅背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剑本就要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的。
段龄衣知道原著中已生长的沈霂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偏执阴冷，对于认准的事就会一头走到底。
好比他的血海深仇，以及原著中对梧桐派的憎恶厌恨。
段龄衣支着手肘，看着从藏书阁里拿出来的《武林轶事》，目光移向窗外的花卉，思绪微微飘远。
每天她总要花个把时间来回忆原著，究竟她穿书的时间点太早了。
她没想过用纸条记下来，一是懒，二是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