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后,若谷战神便来到关押鸾信的天牢,探望鸾信。
鸾信听到有人走进自己的牢房,转头一望,正看见若谷战神冷着脸走进来。
“师……傅……”鸾信一脸惊奇。
看见若谷战神走进天牢后,便走过来,与他并排坐在一处,鸾信更受惊了。
他原以为,自己今后会是一棵孤苦的浮萍,无依无靠、四处漂泊、自生自灭,没想到若谷战神会如此包容他,纵使他犯下弥天大错,还愿意来看他!
鸾信心中重新升腾起一丝希望,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线;他的心快速跳动着,那是对自由的渴望。或许,鸾信内心深处或潜意识里,并未完全绝望,始终相信若谷战神定会救他,不会扔下他不管。
“你放心,你娘子和孩子,我都没杀,活得好好的,你也不会死,但会被废去仙力,终身囚禁锁妖塔。”若谷战神坐下后,眼睛望着前面的墙壁,略带感伤地说。
鸾信这么多天来,一直担忧汐嫣与孩子的安危,担忧若谷战神不会放过汐嫣。究竟汐嫣不仅是魔族,照旧促成他闯下此次大祸的罪魁罪魁。
现在,鸾信听到汐嫣与孩子未死,如释重负,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他眼神中充斥着越发炙热的渴望,他期待着若谷战神说出他最盼望的那句话。他相信,若谷战神连汐嫣都可放过,也定然会救他。
正当鸾信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时,“终身囚禁锁妖塔”这几个字,犹如一盆凉水从鸾信头顶倒下,让鸾信重新顶冷到脚尖,整小我私家似乎置身于万年冰窖,四周严寒砭骨的坚冰紧紧围住他,全身沸腾的血液,一下子被冻结。
鸾信呆呆望着若谷战神冷漠的脸,木然地转过头来,望着正前方灰白的墙壁。
他头脑一片空白,脑子嗡嗡作响。
锁妖塔是何等恐怖之地,以鸾信低微的仙力,再加上锁妖塔里尽是些若谷战神的仇敌,恐怕鸾信今后的日子,比死还要难受。
若谷战神明白,这些年,鸾信在她的羽翼下,一直顺风顺水,生活优渥,骤然听见终身囚禁锁妖塔的处罚,定会十分瓦解。
她看着鸾信,酷寒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温柔,“你放心,我会打招呼,让里面卖力看守的妖兽护着你,不会让你死。不外,苦头肯定会吃一些。”
若谷战神的话,并没让鸾信好受几多,他眼神中照旧透着无限悲凉。这样在世,还不如不活。
鸾信的反映早在若谷战神意料之中,她平静又动情地接着说,“信儿,师傅要对你说句‘对不起’。我从小对你太过溺爱,你闯下任何祸事,我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般容隐。如今,竟把你纵到这般田地,是师傅对不起你。”
若谷战神出人意料的话,犹如一道闪电,让鸾信完全石化的大脑,泛起裂痕,恢复了些许思考能力。
他睁大眼睛看着若谷战神,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谷战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向他致歉?
鸾信心里慌成一团,张皇、恐惧、绝望、悲凉等情绪交织在一处,让他陷于瓦解的边缘,全身都在颤栗着。
鸾信由若谷战神一手带大,深知若谷战神有多痛恨叛逆者,看待叛逆者的手段,可以何等恐怖。
若谷战神见鸾信这般神情,继续平静地说:“师傅如今才明白,有些路必须自己走,别人代庖,只会让路变得越发崎岖不平、坎坷难走。信儿,师傅今后不会再越俎代庖,不会再为你包揽一切。师傅只会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师傅相信,你会闯过这道难关,让我们一起努力。等时机成熟,师傅会救你出来。到时,你再去历昆仑三关,重新再来,成为我名副其实的门生。这段时间,你就在锁妖塔里好生历练,将以前欠下作业都补上。”
若谷战神说着,轻拍鸾信的肩膀,给予鸾信勉励,眼神中也带着些许慈祥的目光,“至于汐嫣和孩子,我不会杀他们,你忘了他们吧。汐嫣不适合你,我不会再让你们相见。”
若谷战神没有将鸾信的身世告诉鸾信。
有些事,不知道时很满足,一旦知道了,便会生出妄念,白白徒增烦恼而已。
而且,如果让鸾信知道,他与汐嫣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不仅乱伦,另有了孽种,鸾信定会瓦解,若谷战神不想见鸾信如此难受。
若谷战神说完,便起身离开,走出天牢。
她不能再待下去,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她对鸾信终究照旧不能完全做到铁石心肠。
鸾信看着若谷战神徐徐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绝望,刚刚升起的希望破灭了,潜意识里一直坚信的信念摧毁了。
他坐在地上,绝望地抱头痛哭。他没想到若谷战神竟真的如此冷心冷肺、翻脸无情,忍心让他终身囚禁锁妖塔。看来汐嫣说的话是真的,他在若谷战神心中的职位,远不及鸾雪上神与鸾云上神,若谷战神并没有他想的那样敬服他。
鸾信满含泪水的眼睛里,皆是仇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