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很快就将一个大肉包吃下肚子，妹妹吃得慢，才吃了不到一半。
包子真的很香，比那些泔水硬馒头野菜什么的好吃太多太多。
那热乎乎的带着气孔的面团，另有中间香喷喷流着油水的肉沫，这都是以往梦中都未曾梦见过的工具。
记得这么些年，自从老乞丐去世之后，兄妹俩吃得最丰盛的一顿，就是两个香甜的烤红薯。
玉儿看着哥哥吃了一个包子之后就没了行动，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吃了？”
小乞儿舔了一下嘴角油渍，回味道：“一个差不多够了，剩下的留着。”
“你赶忙吃，吃完了就舒服了。”
玉儿灵巧颔首，捧着大包子加速啃食着。
突然，几道身影直接泛起在兄妹俩面前。
小乞儿抬头，瞬间神色一变，赶忙将剩余的包子死死捂在怀里。
一只手朝着玉儿伸出，好不留情地将还没吃完的半个包子夺了已往。
这是三个看着要比兄妹俩大上几岁的少年，脸上同样地脏污，衣衫同样的破旧。
显然，这也是三名小乞丐。
面对三名比自己高峻得多的敌人，小乞儿像是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公鸡，伸长了脖子，眼神十分坚定，绝不退缩。
将半个包子放在嘴边两三口吃下，居中的少年这才居高临下道：“行啊疯子，今天收获不错嘛。”
“有好工具不分享分享？”
小乞儿原来被称作疯子，不外就他敢于和余川对视乞讨银子的行径来看，简直有些疯狂的感受。
究竟余川的气态，是连那些比他穿得更好的人都不敢直视的，但是这个被称作疯子的小乞儿敢。
小乞儿的行动，做出了回应。
他死死将包子抱住，眼神很硬，一言不发。
三名少年对视一眼，笑笑，随即一人一脚对着小乞儿脑袋猛地踢出。
接着即是将小乞儿拖出，对其拳打脚踢。
“你们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他！”
“不要打他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哥，你快把包子给他们吧，都给他们吧！”
玉儿无力地撑在干草地上，脸上泪痕遍布，然而任凭她如何召唤，这边都没有停手。
说是疯子，倒不如说是傻子。
小乞儿始终将包子死死抱住，身体蜷缩成球，一声不吭，任凭三人如何脚踢猛踹，终是不放手。
这废弃马厩紧挨着的，即是一堵高墙，高墙之后，即是一条人气不低的街道。
墙下有小吃摊，摊边坐着闭目养神的老人，老人身侧是一名有算命先生。
一墙之隔，即是两种待遇，尽管都是底层人，但底层之下，还可细分。
三名掠夺者走了，心满意足地走了，大获全胜地走了。
玉儿爬到哥哥身前，哭着将哥哥抱在怀里。
看着满脸鲜血的哥哥，玉儿哭得撕心裂肺。
悲痛的哭声，基础无法越过高墙，只能在这片天地消散。
小女孩朦胧的双眼中，突然泛起一抹白色的影子，因为泪水的原因，那影子有些扭曲，像水中倒影。
这一刻玉儿哭的更厉害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爷爷说的白无常，是来收哥哥的命。
余川在兄妹俩面前蹲下，适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小乞儿满脸是血，但却是一声不吭，只有哆嗦的身体在无声倾诉着疼痛。
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逸容颜，玉儿终是停止了哭泣。
余川对小女孩露出一抹微笑，随即丝绝不嫌弃地伸手在其头顶搓揉。
亲昵的举动，让玉儿忙乱躲避。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把银子给你了么。”
余川看着满脸血污的小乞儿，轻声问道。
小乞儿咬紧牙关，声音从牙缝中蹦出，“明……明白了。”
“疼么。”
“不疼。”
“为什么不把包子交出去。”
小乞儿把头撇过，没有回应。
就像之前在余川面前一样，态度硬得像石头。
“反抗可不是一个好措施，你不行能与整个世界为敌，除非你有能颠覆整个世界的能力。”
余川伸手，捏住小乞儿手腕，将真气徐徐渡入其身体。
真气在小乞儿身体伤势处散发温和能量，简朴的皮外伤，很快就消失不见。
玉儿惊呆地看着这一幕，肮脏的脸上，还残留着显眼的泪痕。
小乞儿亦是大为震撼，他从地上爬起，仔细在身上摸着。
那些疼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不见了。
余川起身，小乞儿也从震撼中逐渐平复。
他盯着余川，眼神十分庞大，但照旧开口说上一声谢谢。
“谢谢！”
玉儿也倚靠着自己哥哥站起来，对余川敬重行礼，“谢谢你救了我哥哥！”
余川看向小乞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追风。”
余川再看向妹妹，小女孩立刻笑道：“我叫小玉。”
“这名字是谁给你们取的。”余川微笑，模样让人如沐东风。
“我们自己取的，哥哥跑得很快，他喜欢听风的声音，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跑得比风还快！”
玉儿双手比划着为余川解释，眼神很单纯，模样很可爱。
“那你呢？”
玉儿大大方方道：“我喜欢玉簪，哥哥允许过我，长大了一定会送我一只玉簪！”
看着在自己面前并肩站着的两小人儿，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但有一样工具，他们一直拥有。
那就他们相互，哥哥和妹妹。
有一个酷酷名字的小乞儿依旧很摆出一个很坚定的眼神，这种眼神很容易让人误解成敌意。
但余川知道那不是敌意，那是对这个世界宣战的勇气。
追风拉着自己妹妹跪下，向着余川郑重磕下三个响头。
“爷爷曾经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不光给了我包子还治好了我的伤，这就不是滴水之恩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给你磕头，以后我一定会还你这份情！”
看着眼前态度坚决的小屁孩，余川不禁乐了。
“行，那你计划怎么还？”
追风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余川收敛笑容，做出一个决定。
他问道：“适才那些人，你恨他们么。”
“恨。”追风颔首。
“如果给你一个时机，你想不想亲手杀了他们。”
余川说出这句话时，将一丝杀气泄露而出，陪同着声音，更能勾起追风心里的恼恨。
追风坚定的眼神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犹豫，余川的话更是让他心中激起一股滚烫。
“我……想！”
“但是我不会杀了他们。”
“哦？为什么？他们平时没少欺负你吧？”
“因为……”追风抬头，眼神再次恢复了坚定，“他们和我一样。”
余川读懂了这个眼神，明白了这句话，他笑了。
打开系统界面，切换至商城，余川立刻兑换了一部功法。
双指并拢，抵在追风额头，大量的信息涌入追风脑海。
由于追民俗且年幼，身体性能没措施与成人相比，因此这个信息通报的历程，也有些缓慢。
玉儿呆呆地将两人看着，她虽然不知道余川在做什么，但是她相信余川不会侵犯自己哥哥。
半柱香的时间已往，追风精疲力竭地倒下，玉儿赶忙将哥哥扶住。
“这部三千雷动功法，只是简化版，不外你练得好了，追个风照旧没问题。”
追风强撑着身体，又再次给余川磕头，“谢……谢师父。”
“我不是要收你为徒，传你功法不外兴致使然，你我依旧只是陌生人。”
说罢，余川打出一道真气，真气入得玉儿体内，顷刻间，玉儿憔悴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你妹妹只是熏染了些许风寒，现在没事了。”
余川做完最后的事，这才爽性利落的离去。
就像他自己所说，做这些事不外兴致使然，陌生人终究只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