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托着下巴，闪电捕捉到，脑子转迅即逝的想法——昨天在璐亦丝家，被阿莉森打断那个料想。
垫下巴！
不是让璐亦丝整下巴！
是“殿下”的意思!
黑衣忘八，叫女神璐亦丝“殿下”。
此殿下，乃彼殿下吗？
女神璐亦丝长得像普因·亚兰特，黑衣忘八幼眼昏花，认错人了？
照旧因为，黑衣忘八是侍奉皇族什么暗夜族之类的，一直默默掩护皇族后人？
卡尔试图从小说套路的偏向，推测其中的剧情。
他脑子高速拐弯，边思考边回到墙根，穿上制服马甲。
回到好奇期待的笑面虎面前，敬重地向三位司法部官员陈诉：
“主座，开端结论，是特异超能犯罪，黑衣男子不是人类，是高维度超能量团，跟我们正在侦查的案子有关，不能推断他让水晶昏暗的原因，但烧毁冕冠很可能因为……他觉得是赝品。”
“???”
赝品就要烧了？打假部门欠他一面锦旗……饶是笑面虎克劳德·穆里尔见惯大风大浪，政海沉浮多年，照旧雷到了。
这非法分子太多管闲事！
“跟你们案子有关，那不就能推断水晶坏掉原因吗？”
一直端着高层人员高冷架子的军爷，凯岙·威廉姆森上士，用平时训斥无能下级的语气，沉沉压了一句过来。
“威廉姆森上士，那个案子太过庞大，没有足够依据和关联证明水晶和案子有关，黑衣人也只是涉案人员之一，没任何证据证明他是谁、以及涉案多深，我们还在查。”
卡尔以为这番说辞有力、点水不漏。
笑面虎也颔首了。
谁知军部这位魁梧大叔吃不下这套。
不是刑侦系统的人，很难理解这种，一万个推测期待验证，但不能武断下结论的思维模式。
魁梧的凯岙·威廉姆森上士，是权要主义体制内降生的老油条，见惯下面的人推诿卸责这套。
他年轻时，也深谙此道，认定特异视察局的小白脸年轻人，跟他玩外貌文章。
于是毅然抛弃他高层高冷的架子，出口呵叱道：
“如果超能犯罪者，都比超能特警厉害，为什么要设置你的部门，各人关上窗、锁上门，留在家里等死好了，财政支出明细上，可没写明你们抓了几多超能力犯案者。”
他之所以理直气壮教训小辈，完全因为卡尔用超能听声辨凶、气味缉凶的历程，在旁人看来，太过佛系，是在故弄玄虚。
弄完玄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推论，不给论断，试图不了了之的神棍全套配置。
但卡尔明明为了查案，肝都炸了，却换来天大的误解。
平心而论，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真凶。
阻止凶手最有效的要领，是请他吃牢狱里的豆子饭。
卡尔比任何人都怕，凶手瞄准下一个被害者的命门。
敌在暗我在明。
最先进的科研技术、最精密的地毯式搜索、十几个探员轮番呕心沥血……都没措施抓到泥沙人和黑衣小伙。
不外卡尔不难推测魁梧军爷的思路。
这其实也是体制跟体制间的误解，权要主义和实事求是派的代沟、守旧派和民进派的碰撞、摩擦……
“主座，我并不是……”卡尔试图解释。
“那你适才站在展柜前干什么？为烧毁的冕冠祈祷悲悼吗？”魁梧军爷讥笑道。
“恕我不能见告，但……”
卡尔本想说，异调局办案，不是靠疑神疑鬼、空穴来风来故弄玄虚，但他被打断了——
“检验出真知，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如何监视考核，也确实，异调局才建设多久，没有第三方羁系、没有完美客观的制度，只有人为随心的乱来……你这样的，在军部，不知道被打几多军棍了……”
魁梧军大叔，带着今天势必给卡尔一个下马威的决心，说话绝不客气。
他这套长篇大论，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我没亲眼见过鬼、世上没有鬼。
卡尔耐心听着，勾勾嘴角。
魁梧军爷在博物馆员工面前，在其它两个看戏的老皮子小皮子面前PUA卡尔，恐怕事先获得默许。
亚兰特联邦军部，沉屙已久。
除了少部门年轻人居多的部门，老皮子都是守旧派的领军人物。
下面的人，晋升通道越来越窄，上面的人，还拿着几十年前那一套作风。
魁梧军汉说的制度，仅口头上，希望革新技巧和富厚专业知识，但制度上固步自封，很是守旧。
没有新的挑战和弹姓——权要主义一贯特征，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创新。
仅依赖既有规章制度、一味借已往经典案例、千篇一律公式化的治理、不思进取、毫无理想……
守旧的权要主义所谓羁系，是让一个效率低下的部门，去另一个效率更低下的部门做做样子。
为羁系而羁系。
如此套娃式的羁系。
相当于20人干活，被10人羁系。
羁系者上面，还得要5个领导。
为羁系这5个领导，上面另有俩人。
为指导这俩人事情，最后设一个大领导……
38人的体制，只有20人干活，除去偷懒耍滑、拍马P混日子的，真正做事的人不足一半。
沉疴已久……
“异调局最终，照旧司法部的老幺，却不受中央视察局羁系、不听军部命令，那谁还能监视你们?关起门来一家独大了么？”
魁梧军爷三问卡尔，振振有词，也不知道代表那个阵营发的言。
“政治部，督察院，在羁系。”卡尔微笑，绝不气弱。
“这些行政部门，他们懂什么？”
魁梧军爷继续抬杠，他修剪成袁氏凯般的军伐胡子瓮动着，说话时似乎在吃工具。
威严中透露着腐朽。
行政部门不懂办案不是理所虽然么？那你特么管军队的又懂个奶奶的小熊饼干……卡尔反讽：
“小孩能分清优劣，大人才盘算得失利益，按主座而言，异调局应当由什么清水部门羁系，才对得起纳税人呢？”
“这么危险的部门，应当由军部管。”魁梧军爷露出胜利的微笑，以为卡尔被打服了。
“我很是赞同您的建议，您能跟我的上司或主管部门反映么，晚辈迫不及待，想接受军部羁系，想跟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