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蒂紧紧闭着眼,声音略显发抖:
“别……别说了!这些跟我无关!”
卡尔就着她的抗议,反向操作,将手上的筹码,都梭哈了……
最后一张照片——都市爱猫女生跟猫的合影,甩到桌面!
棕黑长发时尚女人,一脸幸福,抱着她的猫。
黑白保加利亚长毛猫,炸着蓬松的毛,威严如小狮子。
这张生活气息满满的照片旁,另有两张小一点的打印图。
一张是,都市女生血淋林的遗体图——法医已把头骨跟头皮拼凑起来,遗憾的是,缝合头皮的痕迹,没措施让爱漂亮的铲shi官女人,体面到最后……
另一张,是一只瘦得干瘪的长毛猫,睁着昏暗无光的眼,已经死去……
最后一击,彻底把莎蒂,推到道德尺度审判台上。
卡尔说:
“她……很喜欢她的猫,猫在她失踪后,吃得越来越少,每天都掉许多毛,险些掉光了,猫的心理疾病,引起许多并发症,兽医只能给它安乐死,希望这只猫,能在天堂,遇见死在祭祀台上的主人。“
“住口!!!”莎蒂吼。
“莎蒂!!”卡尔随着吼。
随后,他严肃的心情,有所缓和,重复那句话:“莎蒂……你这样,我帮不了你。”
“你说这些,跟我无关!我没杀他们!”
“可你在助纣为虐!你做的事,是在帮没有良心跟道德准则的人!“
“闭嘴!闭嘴!“莎蒂瓦解。
“莎蒂!!那些被侵害的女孩子!!!弗雷德利克,碰了几多无辜女人!!你帮人渣获得玛雅之力!然后呢!更多受害者吗?你要的历史,你期盼的历史,是每个响当当的男人!失去头颅!每个女人……失去贞结!莎蒂!看着我!告诉我!这是你要的历史吗?”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只要足够强大!没人能欺凌我!只要我站高一点,他们的手就够不着。”
“然后你任由他们够不着你的手,换个偏向,去玷污跟曾经的你、一样的女人吗?杀死跟你弟弟一样,无辜的少年吗?莎蒂!看着我!告诉我!”
“别说了……”
“你当年有多痛苦!别人就多痛苦!你只是,把你的痛苦放大,转移给更不幸的人!!我敢保证!他们获得玛雅之力后,第一个死的是你、你的家人、你周围的亲戚朋友!”
“不!他们允许我!不会杀我!”
“拥有足够力量,不怕执法、不惧道德!想杀谁杀谁,想碰谁碰谁,莎蒂!每个以贪婪开头的故事,总会以处罚收尾。”
“活该!他们活该!”莎蒂捂着耳朵,用“我不听我不听”来挣扎道德尺度对罪恶感的撕扯。
“莎蒂,就算你没有留恋,那些被害者,都有继续在世的奔头!”卡尔吼。
贫民区的年轻小伙巴托;
衣柜浪漫小伙的黑暗料理女友;
爱猫都市女士……
就算卡尔不特意去关注,验尸陈诉,告诉他的,全是坏消息。
卡尔给莎蒂看的“精选照片”,女姓为主,既能引起,莎蒂作为女人的共识,更能叫醒莎蒂幼时不堪回首的经历。
晃动沉淀在时光底部的澎湃,搅浑莎蒂罪恶和愧疚的分界线……
卡尔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
居高临下,气势凌厉却不咄咄逼人,又恢复他惯有的极重、缓慢、带点悲恸的温柔,说:
“莎蒂,生活剥夺了你许多,最终夺走的……是善良吗?”
一锤定音。
莎蒂流着泪,定成一尊木雕。
不再跟卡尔PK飙高音。
她背部剧烈哆嗦,张嘴看了天花板一眼,眼泪蓄满整个眼睑。
她只好佝着腰,低着头。
一抽一抽,痛苦而压抑哭着。
嘴唇跟背部,抖成同一个节奏。
飘着咖啡香的审讯室,充斥着莎蒂抽噎哭声……
卡尔知道,他这番萝卜加大棒的审讯,又乐成了!
帮莎蒂走完一段,可能多年后才开始的心理历程。
搞定!齐活儿!
先瓦解她的戒备,虽然这让莎蒂更警觉。
但卡尔并不想让莎蒂当他们自己人。
而是想强调:我们立场差异,但我愿意倾听,提供资助。
求同存异或许是,这个不存在感同身受的世界上,唯一的冷暖自知、他知。
所以莎蒂在心底,能接受他的立场。
这是心理学的博弈,也是卡尔接纳的迂回战术。
表达清楚立场,卡尔把莎蒂的故事说出,抛砖引玉。
引出莎蒂追求的“历史”。
引出莎蒂助纣为虐的动机——获得没人能伤害我的力量。
顺便诈出了,莎蒂跟幕后黑手的交易基础——不杀我。
最后,卡尔用视觉攻击极大、心里肩负不行估量的照片,推翻、否认了莎蒂想要的“历史”。
让莎蒂认识到,不管是“历史”,照旧未来,都没有当下鲜活的、拥有唯一无二故事的每个生命重要。
滥杀无辜的“历史”,是不及格的历史,是需要推翻的历史,不能打造成未来。
所以莎蒂奔溃了。
她相信、决定的事,是错的、不会到来。
但被她害死的人,再回不来,只剩故事。
就像年幼的她,被非人看待般,她成了侵犯者。
那一刻,莎蒂心里隐约形成一个画面:
长大后的莎蒂,拿着屠刀,站在年幼莎蒂旁边,看着活该的叔叔,对幼年莎蒂做的一切……
似乎她以前遭受的一切,都是现在冷漠跟心存侥幸造成……
而以后千千万万的小莎蒂,会遭受同期待遇……
这不光单是引发同理心。
卡尔交织出,莎蒂理智大脑里的人类恐慌、担忧本能……
……
卡尔朝围观多时的艾维斯,挥挥下巴。
打字做笔录的艾维斯,懵懂地靠近莎蒂。
卡尔用力点下巴。
艾维斯坐下。
卡尔对他耸一半肩,示意把肩膀伸已往。
艾维斯皱眉,不情不愿,把肩膀伸到莎蒂的头旁边,触一下她的耳朵。
莎蒂听话地,埋脸到他肩膀上,背部耸动,嚎啕大哭。
把脸藏在艾维斯的肩膀里,宣卸般,痛哭不止……
哭吧哭吧,女人哭吧不是罪——是男人的罪……艾维斯无语腹悱:是卡尔·布莱恩这狗男人的罪!
哪有如此掏心挖肺的审问!
他作为一条响当当的富二狗,听完差点想愧疚投河——纵然他什么都没做,纵然他没听懂……
话说艾维斯吃完三明治,听了前半段卡尔讲故事,开始犯食困。
一边打字,一边神游太空之际。
卡尔跟莎蒂,俩适才还气氛缓和地吃三明治喝咖啡,聊着聊着,情绪高昂起来。
艾维斯是万万没想到,卡老师的审讯路线,高开炸走、剑拔弩张、气势平地而起。
两人明明用人话打骂,艾维斯作为人类,居然没听懂。
这不是,直接把他从人类的行列开除出去吗?
厥后,莎蒂打骂落败,哭了。
他就被鄙俚的卡尔,使唤来当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