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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簿

第二十六章 斥肇端顺儿新生

南山簿 牧朕 1952 2023-10-31 08:34:22

  话说谭耀祖被顺儿所救,谭家人自然对其谢谢不尽。性情本就耿直爽朗的谭夫人,直接留顺儿在身边做了近侍丫头,吃穿用度竟是比寻常丫头还要厚用些,甚是钟爱;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顺儿在家本就灵巧懂事,如今被人抬举进了谭家,更视谭夫人为眼里心里的主子尽心服侍。

  谭臻将顺儿父亲收在茶庄做了帮扶伙计。虽说是伙计,可那赌佬儿却自丈着是谭少东家恩人便随处拿大。且不说吃得穿得高比寻常伙计,就连人为都横跨一大截来。俗话说十赌九输,赌佬儿手里怎会有闲钱?这日他又被催逼着还赌债,正无处抓挠,突然想起谭夫人留在身边的闺女顺儿。于是迫切火燎地向谭家后门来寻闺女。不巧那日谭夫人带顺儿出门看戏,谭夫人的陪嫁近侍刘妈妈正在后院浣浆衣衫,可巧被赌佬儿看见登时鬼摸脑壳起了色心,于是便贼悄悄地上前一把抱住寻欢不成,反而被刘妈妈高声呼救引来众仆人捆绑生擒。谭臻震怒,但碍于前因,尝恐世人说他无念恩义,只得一边抚慰住为仆出头暴怒的谭夫人,一边命管家从账房支出白银百两打发他离了茶庄。那赌佬儿得了钱自是喜笑颜开乖乖离开,哪里还肯顾得了其他,本以为得了这百两赌本能一把翻身,可不意臭棋篓子烂案头,不仅前债未还,百两赌本也输得精光,被迫无奈又动起来歪心思来。

  这日,谭夫人领着刘妈妈、顺儿和灵官上山进香,不意下山时才到半山腰,只见前方突然雷电交加乌云滔滔向山头压来,天色马上暗得可怕,眼看暴雨将至。那谭夫人等人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一干人等慌得忙左呼右拥地将她搀进个山洞之中,刘妈妈着急遽慌地四下里寻找石头打火取暖。入寺拜佛路遇急雨还真是头一遭,于是众人轻易坐在山洞里烤着火边躲雨边说笑着倒也快活有趣。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天色晕开了灼烁,眼看山雨即停,正商量着启程回家,不想却突然突入一群鲁莽野人,不分青红皂白将谭夫人和刘妈妈撸了去,那顺儿和灵官本想上前阻止,谁料,灵官被其中一个大汉推到在旁边的山石上马上血流如注昏死已往。等顺儿带着谭臻等人迫切火燎地赶到山洞的时候,灵官已奄奄一息。谭臻忙让人背下山去救治,成活与否也只能听天由命。谭臻又凭据顺儿提供的线索报了官。那伙歹人本意要谭家带银来赎肉票,可不想谭臻不听劝告竟私自报官。那官家巡抚与谭家素有友爱,如今事惠临头岂能坐视不管?于是便轰轰烈烈地搜罗起来,谁料此举竟惹怒了那伙歹人,那为首的歹人气急,意料眼前这夫人换不得银票,又惹得官家通缉,正是怨愤不已,索性将谭夫人二人带出来肆意羞辱,那谭夫人本就性情耿直坚强,怎受得如此欺辱?一气之下竟活生生撞死在歹人面前。

  绑架勒索不成,反而弄出人命,那些莽人登时吓得六神无主,四处逃窜,独剩刘妈妈平日里身居大院,今日受此欺辱,又见主子撞死,一时竟提倡癫病胡言乱语起来。随后待一干歹人落网后得知,那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赌佬儿的债主黄三。原来黄三向赌佬儿追债不成,那赌佬儿从顺儿处探询得知谭夫人上山进香之期,故而向黄三献计劫大户发横财,那黄三本就是个脑袋直通肠子的莽夫,听了这宗买卖竟想也不想应承下来,却不意因此被以首犯砍首示众。因赌佬儿只是幕后献言并未直接加入,故而杖责五十收监一年便也放了他去;其他随从帮凶等均收监关押三五年不等。

  谭臻在妻子灵堂上看着披麻戴孝的顺儿才想起那日僧人的话:有福之人相送兮,怎知不是祸起?于是向顺儿厉声道:你救我儿一命,吾妻还你一命!祸起之源,不祥肇端,速速离了这里,今后谭家与你再无瓜葛!

  顺儿自知是无意间泄露谭夫人出行之事,又有个不争气的父亲从中作梗,本就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早已盘算主意只等谭夫人出殡后悄悄拜离谭府,可如今谭臻已下逐客令,故而只得再三膜拜亡者后离开谭家。

  谭臻神情肃然地将这段渊源娓娓道来,在场之人均是唏嘘不已。

  “其中渊源,说来话长,本是谭某家事,今日迫不得已在此叨扰,还请楚老夫人、楚老爷见谅才是!我只是想提醒二位,那女子实在招惹不得,不祥不瑞,祸根之源矣!我劝楚老夫人照旧不见为好!”谭臻向楚家两位父老拱手进言道。

  楚老夫人及楚云轩半晌默不作声,各自似乎都在慎重思索咂摸着谭臻之言。

  “不许这么说顺儿!她不是祸根!非是不祥之人!”谭耀祖争辩道:“母亲的事与她无关,她也是被那赌徒蒙蔽连累的苦命人而已!”

  “放肆!”谭臻睁红了眼睛,怒骂道“你懂什么!倘若她是被蒙蔽连累,那为何当日上山的四小我私家,亡了你母亲和灵官,疯了刘妈妈,怎得就她一人完好无伤?你别忘了,她那赌鬼老子可是谋害你母亲的帮凶!人心险恶!人心险恶!你懂不懂?”

  谭家父子正争执期间,只见费妈妈领着一个身量高挑,修眉俊眼的女子进来。那女子低着头,怯生生地跪在谭耀祖身边俯身拜倒。

  费妈妈向主子道了万福徐徐回禀:“柴房腌臜之地,要参见主子,特意领了这丫头换了洁净衣裳来的,不想梳洗下来,竟照旧个模样出众的呢!”说着向伏在地上的丫头付托道:“抬起头来!”

  (未完待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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