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看着三人,分析说道:“我们可以做个假设,如果凶手是鬼邪之物,从他第一个晚上杀一人就知道,这应该是个刚刚成气候的鬼邪之物。”
鬼邪之物包罗颇广,好比说鬼、魅、邪灵、僵尸等等,为至阴至邪之物。
一般来说,这些鬼邪之物初期实力都很弱,甚至是怕人。
但等它们修炼到一定气候的时候,就能够威胁到普通人了,甚至能够吸食人血肉神魂修炼,生长为凶戾鬼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总共有七天,每晚被杀的人数都在成倍的往上增长,这看上去确实很切合鬼邪之物生长的趋势。
但诸位不要忘了,鬼邪之物天生怕火,或者是光。
今天晚上城里火光冲天,宛若白昼,以鬼邪之物体现出来的实力,他应该还没有到达不怕光的田地,否则他吸食的就不是普通人,而是我们这些武者了。”
程安沉思,许久才摇头道:“如果仅仅是这个假设,并不足以证明凶手是人而不是鬼邪,或许他今天恰好修炼到了不怕火光的田地。”
张文斌和马少军纷纷颔首。
破案,需要证据。
否则再完美自洽的推论,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我自然有证据。你们来看看这几具尸体,这几个血洞看上去相差不大,但是仔细视察就会发现,不仅是两个血洞之间的间距有些差异,甚至连血洞的切入点也有所差异。”
杨易颔首,他让人把其中四具尸体搬到了一起,并用尺子量了量。
这四具尸体的血洞间隔都在三到四厘米,虽然相差不大,但确确实实有几毫米的差距。
不仅如此,两个血洞的切入点也有差异。
给人感受,有从正面咬下的,有从侧面咬下的,竟然另有重新顶上咬下的,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睡着床上的。
如果真是鬼邪之物,那么不仅是血洞之间的间隔是一致的,血洞的切入口同样也应该是一致的,总不行能它吸个血还变着花样姿势来吧。
程安三人震惊,再次认真视察起死者们的伤口,发现果真如杨易所说一般。
杨易没有明说,但各人都是智慧人,一点就透。
先前没有想到,那是另一回事。
程安脸色难看:“如此看来,这凶手肯定是人了,只不外因为某些目的,所以才伪装成鬼邪之物所为,好比说制造恐慌,或者是杀人练功。”
江湖魔道,有不少杀人练功的功法。
魔道为什么遭世人厌恶,就是因为他们为了修炼不折手段,历史上就曾泛起过一座百万人的大城,被一个魔道巨擘屠杀一空的例子。
马少军和张文斌都是满身一震,脸色难看,因为他们想到了魔道。
如今这个时间段,无论是出于杀人练功,亦或者是制造恐慌的目的,也唯有魔道了。
虽然,也不排除有人混水摸鱼。
只是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马少军沉声,有些急切地说道:“杨易,张文斌,看来此事肯定是魔道所为,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够处置惩罚的了,照旧上报给上面请求支援吧。”
程安连连颔首,他也想到了魔道,怕了。
张文斌虽然脸色难看,却有些纠结道:“虽然杨易说得有理有据,但依旧只是个推测。我们就这么上报上去,上面纷歧定会理会。现在的形势你们也是知道的,魔道摩拳擦掌,上面被牵牵扯住了太多的力量,恐怕也不会支援我们。”
“那怎么办,等死么!”
马少军急了,声音也不由拔高了,眼中闪过忙乱之色。
杨易看了眼马少军,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镇南候要把对方扔到靖武司了。
就这胆子,敌人都还没有泛起就被吓成这样,一点都不像是兵家人。
兵家人,应该是闻战而喜的。
至于张文斌,体现得还算沉稳。
但预计是弃儒学法,才被家里人扔到了靖武司,有种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虽然也有锻炼考教之意。
至于未来如何,全靠小我私家。
作为各人族,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杨易说道:“就算是魔道中人,按我的推测,对方的修为也应该不高,最高七品,更多可能是是八品的样子,因为如果对方修为很高,何须猎杀普通人。”
相比于武者,普通人的血液就太弱了。
程安看着杨易,眼中露出敬佩之色,说道:“杨大人说的有理,这魔头的修为应该不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他。”
如果是明着来,他率领众多捕快,足以围杀八品魔头。
八品虽然比九品要强得多,但捕快都配有弓箭和连弩,足以威胁到他们。
马少军闻言,也慢慢镇定了下来,长长松了口气。
张文斌对杨易也正视了起来,问道:“杨易,那我们该如何找出他们?以我们的修为,他们恐怕不会主动找上我们。”
就如杨易所说,这潜藏的魔头修为应该不高,否则也不会躲到玉东县来闹事,因为这里只是个偏僻的小县城。
如果修为真的不低,那完全可以去京畿,那才是魔道与靖武司的主战场。
双方这段时间明争暗斗,不知道死了几多人。
杨易眼中精光闪烁,徐徐说道:“一般来说,人的运动轨迹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特别是像这样吸血练功的,那怕是故意四处出击,扰乱我们的视线。
但下意识的,他照旧会以自身为中心运动。
因此我们只要把所有的命案所在标注起来,就肯定可以找到他们的藏身点。”
程安闻言兴奋道:“走,我们回县衙,县衙里有舆图。”
张文斌和马少军也都露出了喜色,如果能够擒获或诛杀一位魔头,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小的劳绩和功勋。
哒!哒!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杨易他们转头,就看到县令裴行恭急遽走了进来。
裴行恭看着一地的尸体,身体都不由踉跄了几下。
幸好旁边有个捕快,连忙扶住了他,否则非摔倒不行。
裴行恭站稳,推开了捕快。
他疾色道:“程安,你干什么吃的,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死的一家是谁,为什么没有提前派人掩护他们,你害死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