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站在这巷子里,心情宁静且美好。
他上一刻还在热闹喧嚣的闹市中穿行,吃众多美食,而下一刻已来到了这幽静的月色巷弄里,心情宁静。
这即是藏在这座都市里的风物,并不美丽,也不会让人大叫“太美了。”,却能轻易感动他的心。
这就是人世间的美好,带着那淡淡的烟火气息。
想着离慕家巨细姐归府另有段不长不短的时日,顾清风便想着在这四周找一个住处。
前方的屋门前,不知是主人粗心忘了收起,亦或是有意为之,放了一把竹椅在那里。
顾清风很自然的走了已往,坐了下来。
身前是盛满了月色的沟渠,头顶是垂下来的细小茉莉,陪同着细小的虫鸣,顾清风闭上了眼睛,一下子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地里。
他没有睁眼,却能感受到墙壁上的斑驳,能感受到茉莉花枝上的露珠摇摇欲坠,以及旁边的沟渠里,一只游鱼一跃出水,搅碎了月色。
顾清风以前没有意识到,原来闭上眼睛去“看”,反而能感受到更多的细节。
陪同着阵阵清风,顾清风睡了已往。
这一觉,他睡得很舒服,明明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竹椅,他却觉得是枕在云端上一般。
清晨,顾清风一脸满足的醒来,迎面就是三个少妇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露宿街边的人不少,可长得这么俊的,却是相当稀有。
据说杭州府的那条红柳街,只要你长得悦目一点,在那一躺,最好是带点醉意,不管是男是女都市被人捡走。
有的还要被关进漆黑的小黑屋里玩耍。
这少年没被哪个老公常年在外的少妇捡走,也算她们这里远离那烟花之地,民风淳朴了。
被三个少妇这般盯着,顾清风一时有些欠美意思。
他就着水面照了照,发现因为脑袋后仰躺了一夜,发型有点乱,犹若一团鸡窝。
就着这庞杂的发型,可依旧俊得太过的脸庞,顾清风为了缓解尴尬,开口问道:“歉仄,昨夜困意突袭,不知不觉在这睡着了,惊扰了几位姐姐,还请谅解。”
其中一位少妇一挥手,埋怨道:“什么姐姐,人家今年才十五。”
顾清风看着对方那伟岸的胸怀,惊讶道:“歉仄,歉仄,是小生眼神欠好。”
这杭州府的女人发育这么超前的吗?
不外他很快发现三个少妇在那掩嘴发笑,已然知晓了自己是被调戏了。
大清早被三个长相尚可的少妇调戏,这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顾清风再次问道:“请问三位女人,可知道四周有什么衡宇待租,最好是这条巷子里的。”
此话一出,三个少妇笑得花枝乱颤。
其中之前那位自称“人家今年才十五”的少妇说道:“小令郎,我家就有空房,你要来住吗?”
“别去,他相公是卖烧饼的,每天回来得可准时了。”另外一个少妇忙道。
“去你的!”
顾清风发现,只有那位最腼腆的妇人正意犹未尽地看着他身后。
顾清风一扭头,瞬间发现了墙上贴着硕大的“衡宇待租”四个大字。
他在这里睡了一夜,竟然没有注意到。
顾清风反映过来,这几位少妇之所以言语敢如此斗胆,除了天性外,恐怕还因为误会了。
在“衡宇待租”前面问别人“姐姐,四周哪里有衡宇待租?”,这恐怕会被误认为搭讪或调戏。
顾清风看着那张通告,拱了拱手,很快离开了。
他,顾清风,隐世琴魔、龙王传人、天级降魔师,另有婚约在身,就是死,从这里跳到渠里淹死,也绝对不行能调戏少妇。
......
那张通告指去的所在是一家专门治理衡宇买卖的铺面。
中介自古就存在,在这里,被称作“掮客”。
杭州府自古富贵,又风物如画,衡宇交易一直很热,于是催生出了不少掮客。
卖力这套屋子的是一个大胡子男人,看起来挺凶的,身上还挂着一把西瓜刀。
那大汉见顾清风看了一眼他的刀,立马解释道:“客官别介意,小的本职是卖西瓜的,带把切瓜的刀在身上很通情达理。”
顾清风点了颔首。
路上,这大胡子掮客便向顾清风介绍起了那屋子。
掮客的嘴里,自然全是夸了。
直到这时,顾清风才知道那条巷子有一个挺诗意的名字——“月弄巷”。
这套昨夜和自己颇为有缘的衡宇被打开,比想象中要大不少。
五间瓦房,一个颇为宽敞的前院,一个更为宽敞的后院,还种着一棵亭亭如盖的枇杷树。
只是衡宇看起来已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客人,这地界是真的不错,出门左转就是夜市,吃吃喝喝方便得紧。”
“你看这巷子,花香浮动不说,还很清静,坐在门口就能看见西湖,可是实打实的湖景房。
这一带,就属它最闹中取静了。”
这是掮客的尺度话术,不外顾清风无可救药的被蛊惑住了。
发现顾清风依旧一脸平淡,那大胡子掮客赶忙说道:“客人,这里虽然离西湖十景远了些,但你可是要长住的人,要长住,就该离那些景点远一些。
以小的我的看法,住在景点四周的那是游客,住在这里的才叫生活。”
顾清风依旧面无心情,实际上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他已经不想租了,而是想买了。
大胡子掮客见顾清风依旧不为所动,不由得暗自心惊——“这少年看起来不谙世事,没想到照旧个荣辱不惊的主儿。”。
“客人是嫌这里脏吗?”大胡子实验道。
“屋子没住人,有一点点灰尘是难免的。”掮客看着那起码一指厚的灰尘一脸认真道。
“不外客人你放心,本店另有清洁业务,只要你租的时间凌驾半年,免费赠送,保证纤尘不染。”
顾清风掀开了茅房的竹帘,脑袋一扭,一脸嫌弃道:“这个能纤尘不染吗?”
大胡子说道:“这个应该也没问题,只是要加点钱。”
“无妨。”
对于这个换马甲的地方,顾清风是挺看重的。
看到这茅房,他不禁又想到了抽水马桶,想到抽水马桶,他又不禁想到了慕女人。
是的,每上一次这古代惨烈的茅房,他就有一种想和慕湮女人原地结婚的激动。
“价钱呢?”
“客人,我一看你就和这屋子有缘,房东与我说的二两银子一月,我在这里给你算一两八钱怎么样?”
一两八钱银子放在桑水镇上,可租一个几进出的大宅院,可这究竟是寸金寸土的杭州府,屋子面积也不小。
这价钱显然自制了。
甚至自制得太过。
顾清风看着四周的景致,那宽敞的前院后院,以及那棵秋天应该能吃上枇杷的枇杷树,总觉得四舍五入下来即是白嫖了。
于是他看着那大胡子,说道:“你这屋子闹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