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异变
残缺不堪，这是他对自己身体的第一观感。
无数无垢者将其身体啃食得破破烂烂，还好自愈能力还在，身体在缓慢恢复，虽然越来越慢。
手掌触摸心脏，在现实中，在衣服下，他的心脏处，竟也多出个纹身般的、绯红的月牙形状。
心中默呼无垢者的名字，等了片刻，将军和护卫都具现在现世中。
整个通道四周已经没了无垢者英灵，他向将军表述自己的意愿。
将军得令，躯体化为无形，穿越暗道壁，去寻找游荡的无垢者英灵。
裸露的肋骨已经完全修复，腿骨另有部门裸露，期待将军前来的途中，他带着护卫，沿着隧道往退却。
他有个计划，自身的经历让他意识到暮月城并不宁静。
将护卫带至能剥落弥形药水效用的超凡纹阵面前，命令其前进。
因精神链接的存在，王腾的命令即是圣谕，护卫畏惧，却依旧前行。
第一只前爪刚刚触摸纹阵，绯红的长毛便被灼烧殆尽，它发出无声的尖啸。
王腾的意识被微微震动，他失望地摇头，遂与护卫相同：“将你意识控制过的无垢者带入域中后，吾再度召唤，你是否能将他们再度带出来？”
“能。”未经过二次进化，护卫的思维依旧杂乱，有种木然之感。
获得肯定回复，王腾舒了口气，他本不需如此麻烦，绯红空间中有上百万野生的无垢者。
可那些无垢者，获得绯红迷雾的滋养，在徐徐进化，将军与护卫无法完美控制，他只能在外界寻找新的无垢者力量。
按将军的说法，若绯红虚空中的无垢者进化得足够强大，可能会围攻域。
他能想象被围攻的场景，域并纷歧定能阻挡，他却无能为力。
幸亏，随着他自身的强大，域也将变得强大，而经过域的革新，无垢者获得了更高、更强的进化潜力，他并非没有丝毫希望。
带着护卫回到破旧木门旁，等了一会，将军总算带着一百原生无垢者回来。
他将护卫派遣出去收集无垢者，遂带着将军的无垢者小队进入缧绁。
现世之中，无垢者依旧恒定为隐形状态，除了王腾，无人能够看见，牢狱铁质囚室上的符文隐隐发光，对无垢者造成一定水平的灼伤。
将军将无垢者围成圈，护卫着王腾前行，损失并不大，穿过符文规模，外层被灼伤的无垢者们亦在缓慢恢复。
很快上到森堡牢狱第一层，透过透明的水晶地板，王腾看到，罗伯特已经被人装在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之内。
墨绿色、粘稠的莫名溶液在其中沉浮，有研究员和超凡者在进行着什么实验。
时不时有电流激过，涌动的绿色溶液化作无形的蛇、从鼻孔、微张的嘴巴等处，在他的体内钻进钻出……
鹤发的亚细亚汉人在说着什么，一个穿着考究、戴着怀表但长相凶狠、脸上长有一道巨大狰狞伤疤的雅克安人微笑着赞同，随即拱手退却，向囚牢一层走来。
数十个狱卒亦追随其往下，将回到岗位，各司其职。
从与弥忒斯疏散，才不足一个小时，他自然期待弥忒斯已经搬来了救兵，但也知道这不现实，牢狱内的一切，还需他来解决。
他付托将军守在楼梯口，解决从上面下来的每一小我私家。
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便并非所有狱卒都是坏人。
囚牢一层的视野盲区并不多，他又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在他认为是视野盲区的地方，对那些熟悉地形的狱卒来说，或许就跟没躲一样。
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悄悄默数着时间，他隐藏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10”
“9”
“8”
“7”
……
一个狱卒冒出头来，将军控制某个无垢者迎了上去。
诡变发生了。
那个当先露头的士兵，似是看到了某种恐惧之物，又似陶醉在温柔乡里。
他脸上满是痛苦，又突然莫名诡笑，他的身躯在变化，从小腹中直直长出一只苍白的手，又飞速脱落，浓瘤充满手臂，又消失，酿成隐在皮肤下的、无数条蠕动的虫子在他体内攻击……
皮肤在不停鼓舞，又飞快缩了下去，虫子爬到脸上，突然突破皮肤的限制，长了出来，长成无数玄色的、不停转动的幽黑眼睛……
他的形体徐徐不受控制，徐徐瘫软，即将酿成一滩烂肉，又徐徐恒定成当前的样子，法式僵硬地慢慢前行。
那模样，跟小我私家一样。
但无人站在他前面，无人扒开他的衣服、掀开他的头发、脱掉他的鞋子，自然也就看不见，其早已酿成枯爪的脚掌、长满诡异之眼的肉身。
王腾亲眼目睹这一切，即便这些名为“无垢者”的魔眼怪一定水平上算是他的手下，他亦觉得毛骨悚然。
“不祥果真是不祥，这点无关乎阵营。”王腾在心里默默想着。
诡异的变化还在延续，从楼梯上下来的每小我私家都被污染成难以形容的恐怖模样。
将军愉悦的情绪传至脑海，王腾捕捉思维颠簸，明了其意思：
他已再度复生，具有更大的进化空间，能提供越发富厚的“信仰”值。
王腾知道，此言不虚，随着一个个狱卒被同化，王腾意识中的未知能量在增强。
按强度算，已经足够再度于绯红空间中的域，接引三个以上原生无垢者。
与这种能量一同袭来的，是某种杂乱的、亵渎的未知意识体和污染源。
他本能想要剔除这种杂乱之物，可却难以压制，他的躯体也在异变，脸上徐徐长出如同充满吸盘的触手般的毛。
将手掌搭在胸口，某一瞬间，他在现世中感受到了域的存在，在这里，那亵渎的杂乱污染源被他从绯雾身体中疏散出来，形成宛若具有生命特征的、不停蠕动的聚合体。
这未知之物坚定的、一次一次涌向王腾，域只能排斥，却无法彻底弥散这诡异之物。
某一瞬间，在猛烈的坚持中，诡异之物被不小心排斥出域的规模之外。
王腾生出欠好的预感，果真，彷徨于绯雾海边缘的、游荡的原生无垢者们，如同见到绝世佳肴般，疯狂地扑向这未知之物。
其中一个原生无垢者与诡异聚合体融合，它在异变，陷入甜睡，身体散发出更强大的、越发杂乱的气息。
一切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处置惩罚完那诡异的杂乱污染源，抑制住身体变异，王腾又转头看向楼梯口。
所有的狱卒都被污染，成为外表大致具有人形的诡异之物。
跟在最后的典狱长察觉到了异常，某种阴冷的目光从未知之处射来，锁定了他。
这种感受，就如于绯红之月未来时，在迷雾之森反抗未知的诡异之物一般。
“可森堡牢狱关押了暮月城绝大多数的超凡变异者和诡异污染者，自己具有强大的纹阵与咒法仪式，具有不祥不喜的气息，没有诡异能够进来，亦没有诡异愿意进来。”
他在思索，却找不到不祥之感来自何方。
他想去上层找一个研究员或者超凡者下来视察，遂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狱卒。
那是他的侄子，今年才十八岁，已经完成了“狱卒”超凡途径仪式，与普通狱卒纷歧样，前途远大，只等绯月到来，接受洗礼便能生长为真正的超凡者。
“海尔达特，你返回上层，请金科特视察员下来一趟。”
走在他前面的海尔达特徐徐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