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什么叫财大气粗啊?
“列位不要慌,先听奴家一言……”
高台之上,中年妇人缓声说到。
“咱们婉清女人,是最后一次加入兰庭水榭的花魁评选,今后她便不再来离京,而且过了今晚,亦不再于花船之中接客,所以今年,起价略有浮动,三百两纹银起,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十两。”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离京当地青楼头牌,价钱最高者,也不外二百两银子,这楼婉清起价便要三百,这个价钱,险些已经是许多清倌的顶价了。
“这也太贵了,不外是听听小曲儿,兴许连手都摸不着,也要三百两?”
“莫非那楼婉清女人,从清倌变红倌了?”
甲等座次上,一名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中年妇人略带歉意的说道:
“这位令郎,实在欠美意思,您若是觉着无甚趣味,可以他日再来,或是去别家看看,有无称心意的女人。”
“行了,直接叫价吧,既然心疼钱,就闭上嘴巴,我出三百六十两!”
先前那肥胖老者直接是朗声喝道。
第一次出价,即是逾越了思思和月红女人的最终成交价。
“三百九十两!”
章延伯有些不快,这起拍价,比他预计中的价钱高了不少。
去年婉清女人的面授价钱,大多在四百两左右,比起其他江南头牌,行情已是高了不少。
没想到今年一上来即是快要突破原来的顶价,不外想了想,也许这是最后的时机,五百多两,倒也值得了。
“五百五十两!”
那肥胖老者摩挲着手中扳指,面色笃定。
“五百八十两。”
章伯延将折扇一合,敲打起了自己的掌心。
“六百……一十两,小子,我倾慕婉清女人已久,不日就将离开京城,你另有其他选择,何须跟我来抢?”
肥胖老者瞥了他一眼,沉声劝诫。
章伯延皱了皱眉,事实上,六百多两的价钱,简直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可就在章伯延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之时,模糊之间,他却看到那纱帘后面,一道曼妙身影去而复返,手中似乎还抱着一台长琴。
“是……婉清女人?”
难不成对方也想知道,她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招呼力,于是特意在后面偷偷视察?
若自己眼下退却,还怎么博美人欢心?
想了想,章伯延咬牙道:
“少跟我来这套,钱财不外身外之物而已,为了婉清女人,你舍得,我章伯延莫非就舍不得?”
“六百八十两……”
肥胖老者吃了一惊。
“哼,那就看谁能出得起价了,七百一十两。”
章伯延双手紧握。
“七百四十两,本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家父乃是户部侍郎,似你这般经商之士,少不得要求我章家服务,敢与本少争抢,就不怕未来诸事缠身么?”
那肥胖老者一听,花白眉毛果真拧了起来,不外片刻之后,他又哈哈笑道。
“章令郎这般以势欺人,实在是令人不齿,也罢!”
“若你能出得起价钱,这等时机便让与你,又如何?我出……八百两!”
台下传来哗然之声,众人皆是面露惊色。
这价钱,属实有些恐怖了,就连高台之上那妇人也有些没想到。
章伯延面色涨红,眼中险些要喷出火来。
他父亲身为四品京官,每年的俸禄为四百石,加上土地田租,以及种种赏赐,算下来一年收入不外二三百两。
这一次,他从家中偷拿了八百两银钱,原来想着办完事另有富余,若是谈得好,剩下的钱尚能给婉清女人买些礼物。
谁成想,这肥胖老者竟然一气将价钱抬到了他的底线?
这不是纯纯的恶心人么?
“活该的,怎么办?”
章伯延进退两难,对方已然被自己身份吓退,在场也没有其他人竞争,难不成自己要放弃?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而就在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之时,一道戏谑笑声却从身后传来。
“呵……章令郎怎么了?”
“人家出价八百,说只要你再喊一次,那面授权就是你的了,你到底接是不接?”
“就是,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似乎看出他有些为难,纷纷落井下石起哄道。
“急什么急?”
章伯延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哎哟,堂堂户部侍郎家的令郎,不会是没钱了吧?据我所知,本朝大人们的俸禄并不如何优渥,这八百两银子,怕不是章侍郎家中三四年的存余?”
章伯延被说中尴尬境地,立即恼羞成怒的指着角落,叱喝道:
“小子,不想死就闭上嘴巴,适才那事本令郎还没跟你盘算呢!”
说完,他又瞥了那轻纱之后的身影一眼,咬牙道:
“我出八百三十两……”
那肥胖老者拍手笑道:
“章令郎果真阔气,老夫认输,婉清女人的面授权,归您了。”
章伯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虽然肉痛,但一想到,自己能够与梦中女神一船同游,把酒言欢到天亮。
甚至有时机同床共枕,一亲芳泽,他便觉得整小我私家都快沸腾起来,一颗心咚咚咚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然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叫那中年妇人宣布之时,一道声音却从天而降,直接令得他懵在了原地。
“我出,八百六十两!”
众人齐齐转头,章伯延的目光更是欲择人而噬一般。
“你是什么工具?敢胡乱叫价,活腻了不成?”
陆玄冷冷一笑。
“我劝你嘴巴放洁净点儿,本少陆玄,家父乃是长乐侯陆天霸,连户部尚书见了我爹也要喊一声老侯爷,你说我算什么工具?”
“八百六十两,有钱你继续喊,无钱你赶忙滚开!”
章伯延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居然是长乐侯的儿子。
据说那长乐侯长得五大三粗,络腮胡,国字脸,他的儿子怎会长得这般俊俏?
绝无此种可能!
“你若是陆玄,我即是长乐侯本人!”
章伯延恶狠狠的说道,尔后一把扯下自己腰间玉佩。
“我这古玉,价值百两,我出价,九百九十两,谁敢与我争抢?”
陆玄望着他,神色有些愕然,其余人也尽是一副见了鬼的心情。
“这章令郎,看来是真的喜欢那婉清女人……”
“是啊,这也太拼了,千两白银,已经可以在京中购置一处房产了!”
然而片刻之后,陆玄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点儿钱,也美意思急头白脸,算了,我也没心思跟你玩了!”
“我出,一千五百两,只为见琴中圣手,楼婉清女人一面。”
陆玄拱手抬头,朗声说道。
一时间,花船木楼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