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春天总是昼短夜长,珠江隔岸的落日余晖使整个水面的粼粼波光铺上了一层金色。
可没过多久,黑夜的幕布便徐徐披上了人间,市场的吆喝声和自行车叮叮的穿梭声此起彼伏,逐渐削弱,湿漉漉的地面上残留着各式各样的菜叶和垃圾。
另一边寻人无果的吹水辉和牛精强、小力三人往桥下一路找江皓他们,桥下的世界充满了巷道,说是九街十二巷也不为过。
从巷头找到巷尾,远远就看见江皓和蛇仔明他们低头弯腰朝路旁两边四处搜寻着什么,夜色暗沉,没有路灯的巷子只能依靠月亮微弱的光照亮前路。
吹水辉几个走到他们身后,牛精强伸手拍了拍看起来着急张皇的甘薯昌。
“谁!”甘薯昌被吓出一激灵,下意识吼了一句,起身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眼角的淤黑被黑夜巧妙的遮了起来。
“是我,你们干嘛呢?”
一听是牛精强的声音,看到他们几个来了,江皓和蛇仔明也停止了寻找。
幽静的巷口,时而有几辆自行车经过,村民们的屋子相继亮起了灯光。
吹水辉看见江皓脸上凝重的神情,另有蛇仔明手上红色的伤痕,他们之间释放出来的诡异气氛,让人疑虑更重了。
江皓看了几眼每小我私家期待答案的神情,想想自己的疏忽大意,一时间挫败的抱头蹲在地上。
“哎,到底怎么了?你说!”
牛精强性子急,瞧江皓不吭声,就指着蛇仔明一再追问。
“钱不见了。”蛇仔明的话让其他人咋舌,无法相信这事实。
这路费统共就100元,除了交了房费,以及江皓鞋子里藏着的20元,剩下在包里的70元统统没了,这就意味着,他们被困省城,没有路费,别说找肖尧了,能不能回小北村都成问题。
江皓自觉无颜面对,神情黯然的低着头,喃喃自语的说:“是我欠好,弄丢了包。”
“怎么钱就没了?你们的伤怎么回事?”小力咋咋呼呼的问。
“和流氓打了一架。”江皓摸了摸嘴角的淤青,仔细追念到底是谁拿走了他的包。
看着他们的伤,另有莫名丢失的包,不知内情的三小我私家也瞬间明白了几分,初来乍到,被地头蛇教训和盯上是常有的事,有些村里的老人去过省城的,回来都市说起这些流氓流氓,常年占据芳村一带,以掩护当地秩序为名收取用度。
真是晦气。蛇仔明只觉憋屈,抹了下手上的血,指尖传来微微的痛感。
吹水辉马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牛精强忍不住胸腔的怨愤,蹲在墙角生着闷气,甘薯昌顾不上闹情绪,只是继续埋头找着,生怕错过遗漏的地方。
小力瞧着如此低气压,也都不敢追问下去。
初到省城的惊喜和期待,都在这一天消磨殆尽。
四周传来家家户户的饭菜香,以及一家子谈天说地的温馨局面,夹着当地口音的粤语,让他们越发想家了。
“咕咕......”几声不适时宜的饥饿声响亮得很,打破这忧虑怨愤的气氛。
“嘿,我,我饿了。”甘薯昌欠美意思的摸摸肚子,不自在的抹了抹脸。
江皓见状,甩了甩脑中庞杂的思绪,起身说:“走吧。”
“哪儿去?”小力问。
“用饭。”
“可是哪儿另有钱啊?”
江皓脱掉鞋子,伸手掏进袜子里头,抽出两张10元来。
“靠!臭死了!”
众人冒充捂嘴,看着这崭新的钱,寂静的巷口马上响起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困境又如何,明天事,明天再想辙吧。
江皓看着他们几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才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