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阳导演二十几年下来拍了不下十部家喻户晓的古装历史电视剧。
全都是国内火了，还能往外洋输出的那种大热剧作。
可以说在古装历史剧这一块，他敢说第二，就没人能认这个第一。
只要他拍新戏，投资方简直是上赶着送钱。
这听起来自然是风物无限。
但也有欠好的地方。
就是他没法随心所欲地拍自己想要的工具。
这么说吧。
资本一多掣肘也多。
尤其是当他想要缓一缓，放一放步子，在自己五十岁这年拍点自己想拍的工具，就遇到困难了。
这一部《长夜令》也是古装剧，也能牵扯到到点历史。
但说它是古装历史剧就有些牵强了。
这是彻彻底底的武侠剧。
王正阳导演对这部剧寄托了许多情怀在里面，也有许多想要尝新的想法。
可他就是没想过这部剧能火爆，也没冲着赚钱去。
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要接受太多投资商的投资款。
可是投资商不这么想。
能不能赚钱？
他们可不管。
那不是他们的事情，是你王正阳的事情。
他们就是要投，面上说赚不赚钱无所谓，实际上你要是把这部剧拍扑街了试试。
倒的是王正阳导演自己的口碑。
横竖投资商是要把声势往大了搞。
不光花了许多宣传资源，让这部剧未播先火。
还没拍摄就弄得跟马上就要首播似的热闹。
更是直接定了顶流做男主。
人家投资商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觉得武侠剧没落了没人看吗，找个顶流引引流，这热度不就上来了。
王正阳导演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岂论是投资款照旧顶流都得照单全收。
究竟，他只是年到五十想拍一部特别点的作品。
往后起码另有二十年好活呢。
他还计划拍更多好作品。
不能随便就把资本给冒犯了。
也行吧。
他自我说服。
顶流在，这部剧确实能稳一点。
但现在这个顶流失事了。
资本正在活络关系扑火呢。
王正阳导演突然就拥有了一些主动权。
他掏脱手机，没带犹豫地拨通那个在心里酝酿已久的电话：“周老弟啊，是我，王正阳，我这有个本子你看一下......”
张子褚这边回到他们武替的住处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快要凌晨了。
四周黑灯瞎火的，他一男的也没什么好怕。
直到他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以及极其轻的脚步声，他心下一惊。
上楼梯，转了个弯，他试探着探头往下层楼梯看，一个光点明明悄悄。
顺着光点上移，他就看到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
两人对视上。
张子褚还没怎么着呢，就听到一声：“嗬，张子，你恳切吓我呢是吧！”
他听出来是陈班头的声音，心里吐槽，到底是谁在吓谁。
见陈班头走上来，就道：“陈班头，我刚刚就觉得有人走我后面，那脚步轻的，还以为有人跟踪我，怕不是遇到个失常了呢。”
陈班头掐了烟，拿手机打开电筒：“去去去，拐着弯骂人呢。行啊，当上演员就拽起来不认你陈哥了是吧？”
“我哪敢。”张子褚心知陈班头这体现预计是找自己有事，就没再说话了等着对方先开口。
“张子你今后是怎么计划的？”
张子褚等了几分钟，等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他想了一秒就回覆了：“我想拍戏。”
陈班头就着手电筒的光，睨一眼张子褚：“我听说你刚拍完一个剧组，另外一个剧组正整顿着，想要进组另有得等是吧？”
“是。”张子褚颔首，说了说自己的计划：“所以我从赵梅那接了一些活，计划先做着。”
“就赵梅那能有几多活。”
陈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子褚：
“而且她那都是女武替的活，要不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群演活。
你这就计划一直顶女武替的活，演女性角色了？
再者说，就算你这几天靠着女装是吧，接到不少大活。
但这是运气来了。
你能保证之后天天有这种活？
我就问你，演了主要角色后再去演尸体路人的，能受得了？”
张子褚点被陈班头的连续发问弄得有点懵。
但陈班头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他在这几天也都想过。
他先回覆了第一个问题：“我就是想演戏，女性角色能演，男性角色也演。”
陈班头没说话，等着张子褚的第二个回覆。
实话实说，如果是刚穿成武替的那天，他只想找个班上，也觉得自己咸鱼这么久，怕是吃不了群演武替的苦了。
但那时候是平平淡淡一辈子也挺好的心态。
厥后不是悟了一波吗。
他就照旧想演戏。
要走演员这条路，肯定就得刻苦。
所以他的第二个回覆是：“我已经做好会苦一阵子的心理准备了。”
陈班头嗤笑一声，终于发声：
“那做好苦一辈子的准备没？
你这才演了一个角色，就觉得自己过了这阵子能苦尽甘来？
人家多得是影戏学校结业的，演了不知道几多场戏，都眼看着自己只能受苦受难一辈子了。
你就这么自信？”
张子褚：破防了。
那个影戏学校结业，靠着一身武力也算是比那些跑去卖保险的同学们强了些，好歹留在了演艺圈，却真的是眼看着自己要是一直在圈子里待着，只能困顿一辈子的人——
不就是他本人吗！！！
他这一下子泄了劲，有气无力发问：“陈班头你的意思是？”
陈班头用力一拍张子褚的肩膀：“我的意思是，明天开始我就要带着班子一起去沪市搞个大项目，你去不去？”
张子褚看向陈班头：“是让我顶女武替的活？”
“想什么呢？”
陈班头一拍张子褚的脑袋：
“顶女武替、女演员的活，都是走偏门。
一时能行，但恒久能行吗？
你演得过那些女演员？
我这活就正常武替。
虽然也说禁绝我还能帮你推一个角色。
这次你陈老哥我可是攀上大关系了。”
这么说着，陈班头神情突然认真了起来：“我观你骨骼清奇，必有大才。未来青云直上一飞冲天不在话下。现在我这是提前投资了，你要记下这笔啊。”
张子褚笑了，也随着演：“得迹之日，必不忘报陈班头之恩。”
陈班头也笑，脑海中却浮现出半小时前张子褚的那场演出。
他其时也在现场。
周边小女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倒是没哭。
心里却也随着一酸。
这张子褚此外不说，演出来的工具熏染力太强了。
之前也没见他接触过这种细腻的戏。
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