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让寸土

　　废弃的小院内，高禇拿着暗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信，对着倚在窗边看景的瞿子陌说道，“北狄突犯临洮、兰州、渭地，他却瞒下了消息......”

　　高禇神色庞大，他久居此处，见到的人心照旧太少，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人为了权力甚至可以让出疆土。

　　“陇右节度使已竭力调停，但马场中数千匹军马被抢走，被烧毁粮草无数。”他心里悲痛，但照旧坚持念完了整封信，

　　“所以，你说，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瞿子陌未曾转头看他，开口淡淡地问道。

　　“要戎马、求粮草......“

　　“这甚至会让天子越发记恨北狄，以到达让他在边陲继续拖延的目的。”高禇慢慢地答道，他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道，“所以这时候我们的人可以乘隙混入。”

　　“若是晏玉文去，这战早就打完了。“瞿子陌道，”现在在那里磋磨了这么久时光，也不知河西节度使和陇右节度使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端？”

　　“这两人都是外祖父的左膀右臂，我信他们。”高禇负手而立，似在思考什么，“朝堂之下另有一人可用。”

　　“哦？”瞿子陌这才好奇地看向友人，“谁？”

　　“谢安。”他语气坚定，心情肃穆。

　　高禇想起了他在谢国公府的书房里无意间翻到的兵书，上面是谢安潇洒自如的字体——

　　“兵者可为诡道，可求知而论实，可求全而取奇，可择人而任势，却无人可说作甚最佳之策，盖天下除吾之外无人可用全者。”

　　此言放肆之极，高禇却信了。或许这世上真无人知道，那位醉心于诗酒宴会的谢家令郎，其实是旷世之才，谋略滔天。

　　“为何他会帮你？”瞿子陌欠好奇谢安为什么就能带兵打仗了，反而好奇高禇的信心。

　　“他自见到我，便认出了我，他说谢国公府早在十二年前便欲扶持我为太子“

　　”至今未变。”

　　“他所求为何？”楚王肯定是见过谢安的，若谢安前去自然不能露面，只能蜗居在蓬营之中，胜仗之后没有赏赐、没有美名，只有塞外萧瑟的寒风。

　　“我只有一点能肯定，他肯定也想得如我这般，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行以尺寸与人。”

　　高禇想起了那位白衣胜雪、不落凡尘的长安第一令郎，突然觉得今日的阳光真是暖人。

　　**

　　谢姝又见到了那个早间慌忙逃走的小沙弥，小沙弥低着头为她摆好碗筷。

　　“欸，小僧人，早上跑那么快作甚？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谢姝接过小沙弥递给她的筷子，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师傅说女人都是妖怪，小僧不敢多看。”小沙弥红着耳朵，看着一尘不染的地上。

　　“噗嗤——”谢姝听了这话，“哈哈”直笑，笑得髻上的珠花都歪掉了，冬青也在身后用帕子捂着嘴笑，笑得整小我私家抖得像个筛糠。

　　“你师傅是骗你的。”谢姝指明要义。

　　“阿弥陀佛“小沙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连忙闭着眼念经，最后回了她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好吧。”谢姝接受了她是妖怪的设定，“妖怪问你话，你敢不答，你不怕妖怪吃了你？”

　　“小姐是个好妖怪，未曾吃人。”小沙弥手作合十状，神色肃穆，与昨天的不了僧人有了八成像。

　　“我不逗你了。”谢姝放下筷子，也不笑了，“我问你，在哪里可以遇见晏修之？”

　　“晏施主今日都和大师兄一道，可能在藏经阁内抄经书。”小沙弥恭顺重敬地回了话。

　　“嗯。”谢姝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欢快奋兴地拿起筷子用饭，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小沙弥说，“你学你的师兄还不够像。”

　　小沙弥一听立马惊得睁眼，又是惊吓，又是好奇，“哪里不像？”他着急到连敬语都省了。

　　谢姝调笑着看他，“不够俊。”

　　小沙弥马上没精打彩起来了。

　　谢姝见状，连忙说道，“不外这也是学不来的，你当僧人就当一个有自己特质的僧人就好了，为什么要学别人？”

　　失魂落魄的小僧人抬起了眼看她，没有躲闪、没有胆怯，只是有些顿悟，“多谢施主，小僧明白了。”

　　小僧人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看着天边就直直地走了出去，被门槛绊了一脚，急遽爬起来，又走了。

　　谢姝看得有趣，也没怪小僧人忘了收拾碗筷。

　　废太子被囚菩提寺是谢姝最近探询菩提寺的消息才知道，她原来想着太子都被废了，那虽然是不行能当得了天子的。

　　但是菩提寺应皇后娘娘的要求再次开放后，晏修之却明目张胆地往这跑，又让她有些怀疑。

　　既然废太子就在这寺中，她要不要去看一看？

　　既然系统不告诉她信息，她可以自己收集啊！但是废太子是个疯子，若是暴起伤人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处，她连忙对着空气喊道，“轩二......轩二......”

　　喊完以后，房间内半天没消息。

　　谢姝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时，从横梁之上突然翻下来一小我私家，“小姐，小的在这。”

　　一个明白昼身穿夜行衣的男人，用黑布蒙着脸，半跪在下首。

　　“咦！你不是轩二。”她有些惊疑。

　　虽然眼前的男人蒙了脸，但谢姝很确定他不是轩二。

　　第一是轩二不会跪。

　　第二是轩二的语气不行能这么谦卑，纵然想装也装不像。

　　第三是露出的眉眼也不像。

　　“在下是.....轩二的.....兄弟，小姐可以叫我小五。”小五语气有些迟疑，但照旧磕磕绊绊地说完了这句话。

　　哦豁！这轩二牛逼啊！没想到另有替兄报恩的说法，谢姝也算是在古代长了见识。

　　“没事儿，你既然来了，就跟你哥哥一样，以后不用跪。每月到章管家哪里领人为，若不想干了，去说一声就可以走人了。”谢姝好奇得不得了，仔仔细细地审察了他一番。

　　难道轩二是个杀手？现在的古代小说不是最喜欢动不动来个杀手组织嘛！

　　“小的明白。“

　　“好。你在就好。”谢姝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话本里讲要保持距离、若即若离，发生一种距离美。

　　但是第一步得先让他知道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