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帝心难测，皇爷的命令

　　　　朱瞻基搀扶着朱高炽走出书房，朱高煦也醉醺醺的跟了出来，一起跪地接旨。

　　“问圣躬安。”

　　“朕安。”

　　涂德海清了清喉咙，继续道：

　　“传圣上口谕：

　　着自朕离京都之日起，太子所批复之奏折、军报一概取来，朕要查阅。

　　太子身体虚弱，在太子府好好休养，待朕看完奏折后，会召见你。

　　钦此！”

　　朱高炽闻言，吓得有些哆嗦，更多的是失望，对老爹的失望，因为这说明朱棣基础就不信任他。

　　“儿臣遵旨！”

　　太监涂德海一直对太子朱高炽心怀敬意，所以宣旨完毕后，赶忙走上前把朱高炽搀扶起来，温言说道：

　　“太子爷，想必有人在皇上面前夸赞太子爷监国有方，皇上想看看太子爷的政绩，想来皇上不会为难与你。”

　　“谢涂公公宽言，奏折都在奏事处，我带您去。”

　　“太子爷不必辛劳，我们已经去了，所有的奏折都已经搬走了。

　　您就在贵寓好好歇着，以备皇上随时问政。

　　告辞。”

　　朱高煦虽然醉了，但涂德海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受，心说太子爷啊太子爷，你也有今天。

　　“年老，你要记着爹的付托，好幸亏贵寓歇着，哪都不要去，以备爹随时问政。

　　告辞！”

　　院子里，只剩下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俩。

　　朱高炽早已泣不成声，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我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呕心沥血，都累成这样了。

　　到头来你爷爷照旧不信任我，照旧不信任我，我这太子也不妥了。

　　明天我就给你爷爷上奏折，请辞太子位，让你二叔当太子。”

　　朱瞻基看到心力交瘁的朱高炽，内心五味杂陈，天家无亲，帝心难测啊。

　　“爹，二叔走远了。”

　　“哦，好的，儿啊，你跟我进来。”

　　上一秒还哭哭啼啼的朱高炽，下一秒却一本正经，就算朱瞻基知道朱高炽之前有伪装成份，但依然被吓了一跳。

　　心说真不愧是大明智力天花板，不平不行。

　　“爷爷为何突然要查阅您批复的奏折和军报呢？”

　　“哎，天心难测，清者自清吧。

　　希望你爷爷看了我批复的奏折，能对我有一个公允的评价。”

　　朱棣的多疑，朱高炽再明白不外，如今在自己监国期间泛起刺王杀驾的大案子，再加上老二老三的刻意挤兑。

　　朱棣天子心中犯嘀咕，在正常不外。

　　“爹，您放心吧，我猜爷爷看完奏折，会改变对您的看法。”

　　“希望如此吧。

　　儿啊，你随我去一趟奏事处。”

　　朱高炽说完，径自朝门外走，朱瞻基只好跟在他后面。

　　奏事处，是太子监国时期，太子一系官员日常办公的地方。

　　此时的奏事处，闹哄哄的，各人都在窃窃私议小声议论。

　　看到太子和太孙到来，纷纷躬身行礼。

　　“诸位，如今皇上回京，我这监国的差事也交出去了，打今天起，诸位就不用了在这干活了。”

　　朱高炽虽面带微笑，众人却知道这是苦笑。

　　“诸位，辛苦了，辛苦了，都收拾一下，回去吧。”

　　众人陆续离开。

　　朱高炽却抓住最后一个即将离开的中年人，低声说道：

　　“解缙先生请留步。”

　　原来他就是解缙，鼎鼎台甫的谢大学士啊，我得找时机给他多要几幅字画，幸亏润大发超市售卖。

　　朱瞻基心中美滋滋的想着，看解缙的眼神，格外亲切。

　　“太子爷有何付托？”

　　“谢先生，谢谢你帮了我这些日子的忙，这个还请先生收下。”

　　朱高炽说完，从袖口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解缙。

　　“太子赐，不敢辞，如此，谢某谢过太子爷。”

　　解缙说完，转身欲走，又忍不住看了朱高炽一眼，低声说道：

　　“太子爷是不是担忧皇上最近会有废立之举？”

　　朱高炽闻言，缄默沉静不语。

　　解缙继续说道：

　　“我看皇上把所有奏折都调走查阅，未必就是坏事。

　　我斗胆推测，他老人家心里也拿不定主意，想先看看你的执政能力，再做决定。

　　只要皇上看了太子批阅的奏折，肯定会改变主意。”

　　“先生何出此言？”

　　朱高炽有些奇怪。

　　“恕在下直言，论带兵打仗，杀伐果决，太子爷远不如皇上；

　　但若论施仁政，造福黎民，当今圣上远不如太子爷。

　　这就是太子爷的优势，皇上爱打仗，后方需要有一位像您这样的太子监国，只有如此，皇上才无后顾之忧。”

　　朱高炽悠悠的说：

　　“希望如先生所言。”

　　解缙转身欲走。

　　“谢先生留步。”

　　朱瞻基赶忙上前搭话，心说如此结交解缙的时机，我可不能错过。

　　“太孙有何付托，直言即是。”

　　解缙再次躬身说道。

　　“听闻谢先生好美酒，小子偶得几坛美酒，想送给先生品尝，以谢谢先生对我爹的资助。酒随后会送到先生贵寓。”

　　“那情感好，谢某先行谢过。”

　　……

　　古玩店。

　　孙愚、孙若薇、孙滨在猛烈讨论着。

　　“爹，黄大人约我明日午时在秦淮河畔听雨轩晤面，说他知道我妹妹蔓茵的下落。”

　　“若薇，我们照旧趁这个时机离开京都吧，黄大人太可怕了，他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我们斗不外他的。”

　　孙滨一想起朱瞻基，就一阵后怕。

　　“逃，你以为我们逃得掉么？

　　黄大人抓住了我们，却又把我们放了。

　　这说明他很了解我们的行踪，想抓我们随时都可以。”

　　孙愚一脸苦涩。

　　“我不想逃，我要去见他，问出我妹妹的下落。

　　他不是说要和我们做交易么，我再问问他和我们做什么交易？”

　　孙若薇很坚定的说。

　　“若薇，你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

　　“自从进京刺杀朱棣失败后，我就没想过在世离开。”

　　正当三人猛烈争论时，突然一个飞镖射入古玩店，钉在一根柱子上。

　　孙滨赶忙上前取下飞镖，这是皇爷下达命令时所用的飞镖。

　　果真，飞镖上有个纸条，写着：去听雨轩见黄大人，乘隙把他杀掉。

　　“若薇，皇爷命令你找时机杀掉黄大人。”

　　孙滨神色黯然的说道，并把纸条递给孙愚。

　　“黄大人的事情，皇爷已经知晓了？”

　　孙若薇很受惊，这消息流传的也太快了吧。

　　“是我通过飞鸽传书，汇报给皇爷的。

　　一个皇爷，一个黄大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我想让他们相互争斗，我们好乘隙会得利，看看有没有时机杀掉朱棣。”

　　孙愚悠悠的说道。

　　“爹，我总觉得皇爷只是在利用我们，基础没有在乎过我们的死活。

　　或许天街刺杀，原来就是一个坑，而且是皇爷提前设计好的一个坑，我们就是那些愚蠢的跳坑人。”

　　孙若薇终于把压抑在心中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若薇，这都是命，我们得认！”

　　孙滨有些丧气。

　　“这不是命，这是蠢，明知道是个火坑，还忙不迭的往里跳，愚蠢至极。”

　　“别说了。

　　明日你正常去听雨轩见黄大人，能杀就杀；

　　不能杀的话，就告诉他，皇爷命令你杀他，看他如何反映。

　　另有最好了解一下，黄大人想和我们做什么交易。”

　　孙愚最后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