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越描越黑

　　“阿烈，旨意请回来了吗？”

　　父子二人抵家时，已经入夜。永福长公主还在正厅里候着。

　　而此时，灵羽也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覆去，压根儿就睡不着。

　　她既怕圣旨颁不下来，又怕圣旨真的会颁下来。

　　“如果真的要嫁给流行烈，我该怎么办？”她茫然，躺在枕头上，急躁不安。

　　她突然想起师父当初说过的话，马上觉得，师父一定是早就知道什么，所以当初才会这样说。

　　“师父，难道你说的尘缘未了，指的真是流行烈吗？”灵羽越想越觉得烦乱，爽性起身下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想去花园透透气，没想到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永福长公主给自己部署的丫鬟福珠正坐在门口值夜。

　　“女人怎么起来了？是有什么事吗？”福珠一脸睡意，看见她走出来，连忙扒拉这门板站了起来。

　　“我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福珠，你不用管我。”灵羽其实也被吓了一跳，十年了，她早已习惯了无人守夜的日子。

　　“女人睡不着？今夜的月亮特别好，要不……福珠陪您去花园里转转吧？”福珠是个极灵巧的，一听她这样说，立刻返身回屋，取了一件披风来。

　　“夜里风大，女人披一件吧。这是表小姐留下的，平常都收在柜子里，是洁净的。”福珠一边给她系带子，一边说。

　　作为公主府的丫鬟，规则和考究，远比一般人家更多。

　　“福珠，你多大了？”灵羽见福珠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就问了一句。

　　“奴婢十九了。”福珠恭顺重敬地答。

　　“你几时来府里当差的？”灵羽见她果真与自己年纪相仿，马上放松不少。

　　“从小就在府中，以前是伺候少爷的。厥后表小姐来了，我又被指去照顾表小姐了。”福珠说道。

　　“表小姐是……”灵羽闻言，觉得好奇，自己在这里，并没有看见什么其他的女人。

　　“是嘉平县主，”福珠拿了灯笼，引着她往外走，“县主曾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日子。近来才搬走的。原本少爷一直在府里住，厥后县主来了，他就很少回家了。”

　　“这位县主，是？”灵羽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是八王爷的嫡次女。”福珠解释道：“长公主一直很喜爱县主，八王爷常年在边关驻守，前些年王妃病重，长公主不忍心看县主无人照顾，所以就把人接过来照顾了。”

　　“王妃病重？”这些事，灵羽并没有听说过，以此推测，应当是自己离京后发生的事。

　　“是啊，”福珠点了颔首，一边仔细照着路，一边说：“现在的八王妃，是继妃，是元王妃的幼妹。继妃嫁已往之后，又过了一年，嘉平县主才被接回去。”

　　“过了一年才搬走，那说明，并不是继妃想要接她回去的？”女人八卦起来的时候，智商一流。

　　“嗯”福珠听了，突然神神秘秘地望了望四下，才说：“她是犯了禁忌。”

　　“犯了禁忌？！”这个词，放在他们那个年代，可不是一般的重。

　　“嗯，是犯了我们世子爷的隐讳，”福珠点了颔首，才美意提醒道：“原本世子爷对县主还算挺体贴的。厥后，县主去了不应去的地方，说了不应说的话，惹得世子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第二天，就把人赶走了。”

　　“你是说，流行烈赶走了县主？”这话听起来叫人觉得不行思议。

　　“她去了菊园。”福珠压低声音，说：“那里是世子爷的禁地，谁都不能去。就连长公主殿下，也不行以……”

　　“菊园……”这大晚上的，这个名字让灵羽忍不住一哆嗦。感受跟鬼片似的。

　　“嗯，”福珠显得很紧张，她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有人说，菊园里……有鬼……”

　　这话，要是旁人听见，一定很畏惧，不外，灵羽听了，心里却想：看来，流行烈一定在菊园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工具。说不定，那个小院子，就是他和鉴心厮混的逍遥窝！

　　想及此处，脑海中不由再次飘过那天晚上，她在街上撞见他们俩的情景，不由又是一哆嗦。

　　“女人，你是不是冷？冷的话，我们回去吧？”福珠这时候，也不想继续往前走了，于是提议道。

　　“福珠，你家世子，难道就真的没有过……”灵羽瞧着福珠，这时却突然问。

　　“没有过什么？”福珠不解，只瞧着她问。

　　“你看，你们世子爷已过而立之年，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外的，难道他府里就没有个什么侍妾陪房之类的吗？”灵羽见四下无人，照旧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这……”福珠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由愣住了，她瞧着灵羽，为难极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覆。

　　“没关系的，你照实说就好，”灵羽以为有什么大料，连忙说：“这世子又不是小孩子，没有侍妾才奇怪呢！”

　　“世子他……他简直没有……”福珠想要维护流行烈的名声，可又怕自己有描越黑，“我们世子爷不喜欢男人的，真的不喜欢的！女人千万别听外面的人瞎传……”

　　“福珠！”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福珠闻声，脸色骤然一变，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偏向，跪了下来！

　　灵羽见状，抬头一看，才发现流行烈已到了跟前，而他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整个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