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挑拨
胖子听着大师就地拒绝内森想要拜师的企图,心下正爽,觉得这师父服务果决,很合自己心意。
没想大师话锋一转,就把胖子直接扔到众人面前。
果真,大师语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到胖子身上。
大师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暗道:“小子,面子是给你了,就看你接不接得住!”
他很期待,要看看一肚子鬼心思的胖子在这样的局面下会有什么样的体现。
“唉哟!老头儿这是要摆我一道呢!“感受到周围包罗着惊叹、羡慕、嫉妒、恼恨、藐视的目光和议论声,生存的本能令胖子马上警惕起来。
“可是,光警惕也不行呀!怎么应对呢?唉!照旧见招拆招吧!”他心思百转,定了主意。
”列位,本徒在此行礼了!今后还请多亲多近!多加看护!行礼!行礼!”胖子居然作了个罗圈揖,带着一脸轻浮,不正经地说道。
众人被胖子的反映“雷”得不行,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公庄大师新收的高徒?就这么一副嬉皮笑脸的品德?
还“本徒”,这算是什么称谓?唉!
“哦!呵呵!那就恭喜大师啦!令徒果真……果真特殊!”照旧甘米尔识趣得快,斟酌了半天说话说道。
“等等!你就是大师新收的门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你是麦肯人?什么境界?”斯蒂芬带着不行置信的神情,皱着眉问道。
斯蒂芬在麦肯时,和大师也算有些私交。
他自己是一位高阶注师,而且对于注师的相关研究也颇有涉猎,所以和大师倒还谈得来。只是他更热衷于政治,加上身居高位,哪有那么多功夫去搞研究?
不外,斯蒂芬的职责之一,即是协调政府与注师联盟之间的关系。因此,他算是在政府官员中和大师走动得最近的了。
之前受了元首的委托,斯蒂芬一口应下让大师收内森为徒的事情。
在他想来,大师再孤苦,究竟也会给自己和元首这个面子。况且内森的资质已经是上上之选,对于素有爱才之名的大师来说,实在是最合适不外的人选。
可是斯蒂芬万没想到,本以为志在必得的一件“小事”,却被大师劈面拒绝。
先不说这面子掉在地上摔得有多脆(看看内森青红交织的脸色就知道啦),就说这拒绝的原因,竟是眼前这个横空出世的胖子,这小混混一样的家伙哪儿来的?
其实,以斯蒂芬的身份加上他同大师的关系,问出适才那番话也没什么太过。那也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
另外,大师收徒,一直是注师圈的大事。除非那个徒弟的身份太过于敏感,否则每次都市有个隆重的仪式。
而这次呢,居然无声无息地就多出一个门生来,这也令斯蒂芬对胖子的身份感受十分好奇。
在诸多因素作用下,斯蒂芬想也没想就问出那么一段话。
可是,在胖子面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吗?
“嘿嘿!”胖子阴阴地笑了两声,向斯蒂芬抱了抱拳,悠然说道:“见过这位总长老哥!”话一出口,就惹得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
称麦肯的国务总长为“老哥”,这也是没谁啦!
“况且,你师父和你口中的‘老哥’可是同一个辈分,那你又如何称谓你的师父呢?”各人都觉得胖子太不懂规则。
他们哪里知道,胖子对大师的称谓多了,老贤、秃头老儿、老头儿、老家伙……这才哪儿到哪儿?
众人都哂笑地等着胖子说下去,看他还会出什么丑。
胖子反而似乎很满意各人的反映,他自得地继续说道:“师父昨天刚收的我。也是事起急遽,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哦!师父,我刚入门,不太明白。您收徒弟是不是都得先经过这位总长老哥的同意呀?”
挑拨,果真的挑拨。
胖子这话一说,四周立马平静下来,气氛顿显尴尬。
斯蒂芬的脸色有点发白,也感受到自己适才的问话有欠斟酌。赶忙解释道:“这个,倒是不用。我也没那个意思。”
大师笑眯眯地看着胖子,没有作答,而是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心里想的却是:“这胖子善挑人语病,以后和他说话可要加些小心才是。”
见大师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胖子心里牢固,打了个哈哈又说道:“哦!那就是我误会啦!我还以为我家师父做事都要向老哥您汇报呢!不外,其实也应该汇报,究竟您现在才是大长老嘛!”
挑拨,继续挑拨。
胖子故意在“大长老”这三个字上加重声音,语气还带着些酸溜溜的无奈。
这句话对于斯蒂芬来说,十分难听逆耳。
大师一向淡薄名利,对政治更是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在以往和官方的相助中,也有不少令高官们挠头的无奈。
此次,趁着大师突然告退离去的时机,麦肯官方下了很大功夫才与注师联盟暂时告竣一致,让斯蒂芬署理大长老事务。
对于一直想染指注师系统的治理,却始终无从下手的麦肯政府来说,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进步。
而对于斯蒂芬本人,那是莫大的荣誉。
是与身为一名政治人物完全差异的荣誉。
是作为一名注师的荣誉。
他手中掌握的力量,也因这种变化,一夜之间强大了数倍。
斯蒂芬自认很了解大师的脾气。
既然大师已经提出告退,不管注师联盟方面同差异意,他也应该不会再收回决定。
适才见到大师时的那番说辞,看上去在邀请大师继续担任大长老的职位,目的却是坚定大师离去的决心。
这就是斯蒂芬心中的小九九。
他哪想到只因为自己一句再正常不外的问话,就招来胖子如此这般“潜伏玄机”的指摘?
胖子的话里,明白就是在说斯蒂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长老,而完全不在乎前任的面子和感受。
能站在这个地方的,基本都是经年的老狐狸,有谁听不出胖子的弦外之音呢?
随着胖子的这一番话,不少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胖子实在可恶!”斯蒂芬心中想着,心情冷起来,“哼”了一声,没有接胖子的话。
见对方不再接招,胖子干笑了一声,又说道:“人走茶凉呀!嗯!这话题不说也罢!”
太过!太太过了!
斯蒂芬脸上一红,刚要反驳,却被胖子接下来的话打断。
“您适才问我的身世。我台甫麦桑,小名胖子。也有许多朋友称谓咱‘麦爷’、‘胖爷’、‘桑桑哥’、‘阿桑酱’什么的,这都无所谓,看您喜欢哪个随便挑一个就行。实不相瞒,本徒并非麦肯人,我的家乡在东方的一个小乡村,想必说出来您也不会知道。”胖子在这乱说一气,众人听得无不皱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听他接着说道:”至于境界嘛!如果您问的是人品,我自认还算不错,迁就可用。可如果您说的是注师的品阶,哎呀!歉仄!我暂时还不是注师,正等着师父提点教化呢!”胖子憨憨地说道。
石破天惊!
这话绝对太震撼了!
“大师居然收了一个并非注师的徒弟!什么情况?”
“莫非这胖子有什么惊人的天赋不成?可也看不出来呀!除了身材高峻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呀!”
“不会是大师为了拒绝内森而故意拿胖子来搪塞的吧?”
“大师这么做,难道是麦肯的高层与注师联盟发生了什么龌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种种推测臆断相继出台。
斯蒂芬到底是久居高位的大员,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向旁边脸上还在变颜变色的内森使了个眼色。
现在的内森,正经历着他人生的第一场挫败。
从被大师拒绝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脑中便空荡荡的,之后胖子说的那些话,他连一个字都没听见。
无与伦比的家庭配景,良好的教育与修养,出类拔萃的外貌与天赋,内森自小就顺风顺水、一路坦途。
相较于狂傲鲁莽的年老和沉溺于享乐的姐姐,他才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工具,是内定的继续者。
大师,则是内森心中的一座丰碑。
他从小便知道大师的威名,知道这位伟大的注师无数的传奇事迹。
如果说胖子是一个注师迷,那么内森则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师迷”。
他重复阅读、学习过大师的全部著作。从元素感知觉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严格凭据著作中的要领修炼自己。
可以这么说,多年以来,他虽然从未见过大师,可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大师的门生,而且是最忠诚、最听话的门生。
内森一直理想着与大师正式晤面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子,期望着给大师一个惊喜,让他满怀赞许地将自己收入门下。
可是谁能想到,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竟然如此苦涩。
大师险些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要拜师的请求,而面前这个无礼、轻浮、胖土鸡似的家伙却成了大师的收山门生。
内森现在的心情只有不甘、嫉妒,甚至是恼怒。
他看见了斯蒂芬的眼色,他明白其中的寄义。
这也是他正要做的事情,他要给这个胖子一个下马威,让这个胖子下不来台,让他当众出丑,让大师明白这个选择错得何等离谱。
内森稳定了一下情绪,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青着脸走到胖子面前。
两小我私家身材都很高峻。
内森就像一头猎豹,强健的身体满是阳刚之气,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斥着力量感。
胖子则像一头憨熊,壮硕的身躯小山一样墩在那里,一块肚腩微微挺出,倒也有些威风。
“我很羡慕你!也很嫉妒!我自认没有哪里比不上你!我不平!但是,既然这是大师的选择。我,恭喜你!”内森字字清晰,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完,他眼中光线闪烁,直盯着胖子,伸脱手去。
“麦肯人聊天都是这么个路数吗?”胖子没想到内森说话如此直接,把心中所想就这么亮了出来。
“嗯!这小白脸虽然烦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不是个伪君子!”胖子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道:“唉!内森兄弟,我也是勉为其难!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你不平我也没辙!来,咱哥俩亲热亲热!”
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看着对方伸过手来,便也伸脱手握了上去。
他虽然看到了内森眼中挑衅的意味,知道对方这一握多数是有让自己出丑的计划。
可胖子也有自己的算计。
首先,他不能退缩。那样一来,会折了自己和大师的面子,别人也就而已,珠珠那小女人可还在旁边看着呢,这小我私家丢不起。
再者,自己已经亮明了非注师的身份。如果内森敢使用注力偷袭,即便乐成,也会落得个倚强凌弱的名声。看那小白脸一脸正气的,应该不至于那么下作才对。而且,有大师在旁边,到时候就不信他能光看着不伸手!
最后,胖子断定内森或许率只会用手上的力量来考较自己。
嗯!那就有了一拼之力。
虽然注师在元素的融相助用下,体质和力量会凌驾凡人数倍。可胖子的体力也不是一般人呐。
尤其是手上的力量,胖子照旧颇有自信的。
从小随着父亲摆弄机关巧器,他不光练就一双巧手,力道更是非同小可。
还从没和注师在手上较过劲,胖子也很想试试。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握紧,再握紧,拼命握紧。
没啥反映。
胖子的蒙受力大大出乎内森的预估。
他原本计划捏得胖子龇牙咧嘴主动抽手也就是了,究竟这人已经是大师的门生,不能让大师太下不来台。
在刚握住胖子的手时,平素良好的教养已经令内森的负面情绪缓解了许多,甚至还为自己适才的激动感应一丝自责。
可是没想到,对方的手劲儿真不小,似乎丝毫也不弱于自己。
于是,心情刚有缓解的内森又起了好胜之心,徐徐把力量加了起来。
注师的力量,纵然不动用注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蒙受的。
胖子真实的感受并不像他体现的那么轻松,他觉得自己的手像被铁钳子夹住一样,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反抗。
同时,胖子还在使用技巧。
他的手指在恒久训练下,十分灵活。这时,他正艰难地错动指骨,让它们在细小的空间发生律动。
这样一来,几多也能剖析一些对方的压力。
即便如此,胖子也知道自己怕是要输了。
时间过得好慢!
有道是十指连心,不停加剧的疼痛感令胖子已经难以保持淡定的心情,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开始想要放弃。
但胖子又实在是不宁愿宁可!
他真的不愿意自己第一次被大师推向众人,便以出丑告终。
他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心里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拼命追求的女孩,如果其时自己能再坚持一下,也许,也许她就不会被那个小白脸注师拐跑!
“再坚持一下,再一下,就最后一下!”胖子在拼命说服自己,但他确实已经扛到了极限。
虽然,他很清楚,每能再坚持一下,便会多一点胜算。
他已经在内森的眼中看到了急躁。
对,就是这种急躁的情绪,即是胖子的胜算。
他只能寄希望于内森在久攻不下之时,由于急躁而动用注力。
那样的话,胖子就赢了。
可胜算依然渺茫,胖子的手已经开始失去知觉。
“唉!完蛋!照旧败了!”胖子的忍耐力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他心中一黯,精神溃散,剧烈的疼痛潮水般袭来,他张嘴就要痛喊作声。
胖子的嘴还没张开,就感受体内某处突然泛起了一股气息。
一股沉凝、厚重、阴冷、淡漠的气息。
“咦?这不是之前帮西莱尔解毒的时候,那些进入自己身体后,不知道寂静在了哪里的负面气息吗?”胖子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发慌。
“这时候,你们出来干嘛?还嫌不够乱呢?!”没等胖子搞清楚状况,他就觉得被内森握住的手上,拇指的地方开了个口。
这感受和之前为西莱尔吸取毒素时的情况完全一样。
只不外,这次不是吸!
那股阴森的气息直向胖子拇止亓小口冲去。
绚丽的橙色光线骤起,内森一声爆喝,猛地抽脱手,身形向后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