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修仙文里的肇事女配（26）

　　“二爷爷，大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蛛儿皱着眉，一脸狐疑地看着蛛闵，“就算去找昏睡草的解药也不至于去这么久吧？”

　　“害，说不定你大爷爷在外面看见什么好玩的又给忘了，你还不知道他吗？”

　　蛛闵低着头，拿着几根银针往敏敏胳膊上扎，“你说敏敏也够不小心的，居然连昏睡草都没认出来。”

　　“爷爷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失事了？是不是……”蛛儿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其他妖都知道她的意思。

　　“嘶嘶……嘶嘶……”

　　殇龙这会儿慌得不行，绕着蛛闵的手一直嘶嘶嘶嘶的叫着。

　　“你嘶嘶也没用啊，爷爷可听不懂。”蛛闵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们几个就甭费心了，你大爷爷心里有数。”

　　阮软从适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慢慢挪到蛛闵身边，伸手抓住蛛闵的袖子，嘴张了张，却发不作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从适才开始她便心脏疼得厉害，这会儿更是跟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乖乖别怕，爷爷在呢。”蛛闵以为阮软是畏惧了，便将她抱进怀里，谁知一碰到阮软便感受到了灼烫，“乖乖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乖乖哪里难受？”

　　蛛儿这会儿也着急了，连忙凑过来，伸手摸了摸阮软的额头，果真是一片滚烫。

　　阮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爷爷，乖乖这是怎么了？”

　　蛛儿急得眼圈都红了，她起身拿了块手帕用水打湿放在阮软头上给她降温，只是刚放上没多久那手帕便已经滚烫。

　　“乖乖是不是吃了什么工具？”蛛闵一边给阮软检查身体一边问道。

　　“没有，乖乖今日一直跟我在一块，她跟我吃的都是一样的，不应该会这样啊！”

　　“奇怪，乖乖体内怎么像是有火在烧？”

　　蛛闵撸起阮软的袖子，便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印记在阮软手臂上闪着光。

　　那是一只凤凰的图案，但却与普通的凤凰有所差异，阮软整条胳膊上只露出了凤凰的脚，而在它脚下，竟密密麻麻全是凤凰的尸体。

　　“怎么会是这个？”

　　蛛闵一惊，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工具猛地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砸的他头晕目眩，眼前一片乌黑。

　　“爷爷，这是什么工具？你倒是说呀！”

　　“这是血族契约，以一族之血……换取一次重生……”蛛闵突然瘫倒在地上，一双眸子中满是不敢相信，不知多久，他像是疯了一般笑了起来，“原来我们竟是被天道抛弃了吗？哈哈哈，什么天下安百族亡，用我们全族换取别族性命，凭什么！”

　　“爷爷……”

　　蛛儿连忙扶住他，心中的不安被不停的放大。

　　“血族契约……这种契约通常是一个种族灭亡之时以全族剩余所有血脉献祭，以换取一个存活的时机。活下来的那一个一年内可以用自己想要的形态存活，一年后可以选择恢复自己原有的种族或者永远的酿成另一个种族。”

　　“但是我们基础没有献祭过！”蛛儿的声音很轻，她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乖乖的出生，小蛇的泛起，都是天道做的局，他想用我们全族的性命来换取什么……”

　　蛛闵突然想到了什么，含着泪抱住了蛛儿，“蛛儿，你跟小蛇签订了契约，如今你并不算我族众人……你还能在世……”

　　“可是你们都死了，我在世有什么用？”

　　蛛儿心中痛到极点，却半滴泪都流不出来，“凭什么，我们一族从来都未曾惹是生非，凭什么要我们蒙受这种价钱？”

　　阮软红着眼抬手，轻轻握住了蛛儿的手。

　　蛛儿看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爷爷，天道想让乖乖替他去死是不是？他想让乖乖酿成小蛇然后去送死是不是？”

　　蛛闵咬牙，绝望所在头。

　　蛛儿瘫倒在地上，目光一一扫过山洞中的妖，最后轻飘飘地问了句，“那敏敏姨跟爷爷怎么办？全族献祭……敏敏姨跟爷爷也要死吗？”

　　蛛闵缄默沉静着低下了头，无声中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有没有什么措施能……就像我这样，跟小蛇契约……”蛛儿望着蛛闵，声音无力、破碎，像是秋日的叶，轻轻一碾便什么也不剩了，“爷爷有措施的……是吗？”

　　“我以前炼制过一颗假死丹，服下之后能抹去所有气息，哪怕是天道也能瞒已往。”

　　蛛闵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一颗漆黑的丹药，看了一眼后便塞进了敏敏口中。

　　“他们在敏敏身上下来食灵兽，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你我身上也都有，想必他们之前就已经准备对我们下手了。搪塞食灵兽必须要用毒灵果，若是……若是实在找不到毒灵果，毒灵丹也勉强能杀死食灵兽，只是会损害身体，日后修行极为艰难。”

　　“我出去看看，如果……如果所有人都死了，乖乖会全身发红。这时候只要想着自己想酿成的样子，就能……酿成小蛇的样子。”

　　“另有小蛇，他已经能够化形了，若是他们还要追查，就让小蛇酿成人形一直哭，便能瞒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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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蛛闵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把自己能想到的一一同蛛儿说了，等无话可说了，他哽咽了一下，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蛛儿，不要恨任何妖，小蛇与乖乖也是可怜的孩子，他们也不想……”

　　“爷爷，我从来不会恨乖乖。”

　　只是小蛇，我无法不恨。

　　“而已，你们终究有契约在身。”蛛闵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也说不出什么，因为哪怕是他，心中也有怨恨，“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还能快乐的在世。”

　　阮软的意识已经快被那火烧尽了，她看着蛛闵一步步往外走，吃力地伸脱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蛛闵走出山洞。

　　没多久，阮软全身已经一片通红，蛛儿险些是咬破了唇才克制住自己想哭的激动。

　　阮软粗喘着气，她的意识险些不剩几多，只是蛛儿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还留有一分清醒。

　　酿成小蛇的样子……

　　阮软努力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着殇龙的样子，下一秒便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

　　“呃……啊……”

　　阮软张着嘴，却只发出来几个模糊的气音，明明痛到了极点，却反而发不出半点声音。

　　蛛儿看着阮软的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最后一点点化成了一团软肉，再一点点塑性，酿成殇龙的样子。

　　蛛儿将阮软搂进怀里，绝望地呜咽着，许久才缓下内心的痛苦。

　　“乖乖，我带你出去……”

　　她捧着阮软酿成的小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当她的目光对上殇龙时，眼神中只有恨意。

　　“你给我记着了，黑蜘蛛一族因你而死，日后若是你做出对不起黑蜘蛛一族，对不起乖乖的事情，我就是死，也要带你一起入地狱！”

　　殇龙默默地退到角落，泪水不停往外滚。

　　蛛儿挺直了背，似乎要踩碎什么一般，用力地、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阮软控制着让自己的尾巴缠上了蛛儿的手指，“姐姐，别怕，我还会找到你的。”

　　阮软已经忘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长达十五年的相处，所有的一切却在一天内崩塌瓦解，她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怨恨。

　　蛛儿终于出了山洞，阮软与她一同看向山洞外站着的妖。

　　狼族、虎族、狮族、狐族、豹族……

　　数十个妖族的大妖就那么站在山洞外等着，而蛛闵的尸体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山洞旁。

　　阮软与蛛儿将这些大妖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中，眼中的恨意基础无法掩饰。

　　“哟，总算愿意交出来了。”

　　狼族的大妖一挥手，阮软便飞到了他手上，“你们一族倒是够倔的，非得看到我们来了才交出他来，怎么，是我手下的面子不够是吗？”

　　“大妖误会了，能为大妖做事，是我黑蜘蛛一族的荣幸。只是我刚刚在山洞里昏了已往，醒来后才从我爷爷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我爷爷不愿将这灾星交出来，我也十分生气。能够亲手将这灾星献给几位大妖，蛛儿欣喜万分。”

　　“再说了，一个灾星，怎么能与族人的命相比呢？”

　　“你还算智慧，不像你爷爷，傻子一个。”那狼妖被她哄兴奋了，施舍一般地随手扔了个瓶子给她，“这是毒灵丹，虽然效果比不上毒灵果，不外也能解除你们体内的食灵兽了。”

　　“这一个确实讨人喜欢。”那狐妖上下审察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身材不错，可惜小了些，要否则我就收下了。”

　　“诺，小丫头，这个毒灵果给你。”

　　狐妖将一个玄色的果子扔给她，“这个果子自己留着吃吧，至于你的族人，那些丹药足够了。”

　　“多谢大妖，蛛儿先回去了……”

　　蛛儿接过果子，低头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恨意。

　　族人？她哪里还剩下什么族人？

　　天道也好，你们也好，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报这灭族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