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危机危机，即是危也是机
陈府，书房仍然只有父子二人，听完儿子陈致说的白昼魏庄被陈庆之直接斩首的事情，经过不久前的惊变，五十出头却显得特别苍老的予虞陈抚道：
“致儿，你怎么看魏庄这件事？”
已经在政界历练了几年的陈致现在对于这种事也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和自己的看法，他颇为激动道：
“父亲，孩儿觉得这是个时机。”
“时机？怎么说，不要怕，直接说说你的分析。”
受到鼓舞的陈致继续道：
“如今陛下把空缺的职位险些都填满了，唯独留下了崔发空出来的三公之位大司空，想必还没有下定决心。
论资历和能力等各个方面只有父亲和魏岢和最佳候选人。
在上次崔发死后，我们陈家在父亲的深思熟虑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贸然起兵，不外我们也没有主动示好效忠陛下，而魏岢也是同样的做法。相当于我们两家还在同一位置。
今日魏庄违背军法直接被平西将军陈庆之给当众斩首，这上林八营可是陛下新立的军队，而陈庆之也是陛下钦点的统领，这魏家不是相当于打了陛下的脸，对于大司空的人选陛下心里肯定更属意于父亲。”
陈抚不停颔首体现同意儿子的看法，不外他想更进一步看下儿子的能力，又问道：
“既然这样，那你觉得趁此时机，我们陈家该如何办呢？”
陈致有点迟疑，过了好一会才道：
“父亲，要不您就主动行动，这些日子先上奏掐魏家，给陛下体现出我们陈家的诚意和忠心。”
“不要小看魏岢这个老狐狸，他伺候过两位前朝天子，算上陛下，就是三位，能稳立朝堂几十年不是这么好搪塞的，他难保有调停之法。”
和魏岢共事一段时间，虽然魏岢一直是很低调，乐乐呵呵的老头，可是他深知对方的狡猾。
“孩儿听说魏老头在府中听到侄子被杀了发了大火，今天杖毙了好几个仆人，这老头平时都笑眯眯的，像个老菊花，让人看见了就想把他的脸撕下来，今天也绷不住了。”
陈致越想魏岢生气的模样越开心，说话都合不拢嘴了。
“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些藏了几多。”
陈抚摇了摇头，又提起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角陈庆之，教育道：
“你平时注意过这个陈庆之吗？刚一掌军就杀了魏庄树立了自己的军威，稳准狠，魏庄这个鸡找得好啊，换其他目标就没有了这个效果，平时魏庄就仗着自己的叔父是九卿没少飞扬跋扈。”
陈致也不解道：“这陈庆之平时很低调，之前他也不领军，他这个位置的将军也许多，在里面基础不显眼。”
“先有赵云一战天下知，现在又冒出来个陈庆之，陛下也隐藏不少，朝廷这浑水比你想象的深啊。”
陈抚想到这些人藏得这么深，心里越发不安，他决定道：
“不能按你的慢慢来，要先下手为强，明天一早朝会我就上奏。”
华灯初上，大司空司若府却一片肃静，来来往往的下人都不敢高声说话，白昼侄儿被杀，家主正在大发雷霆。
在外面发了一通脾气的魏岢进入书房，脸上的怒容突然消失了，又恢复了他往常古井不波的老狐狸模样。
“准备一下，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是，兄长。”一直主管打理魏家关中各地工业的二号人物魏满道：
“很久没有看到兄长您发这么大的怒火了。”
魏岢无奈道：“没有措施，不如此骗不外陈抚，别看他年轻，短短几年就能主持世家一派的日常要务，虽然有崔发的看重，但是他本人能力也是不行小觑。”
魏满点了颔首，他平时和陈抚打交道也没少亏损，随后又反映过来劝道：
“现在入宫？兄长，现在已过半夜，陛下早就入寝了，恰好明日有朝会，不妨明日早朝再奏，想必不晚。”
“满弟，为兄一直没让你入朝为官，而是让你主管魏家，你心里对为兄没有什么怨恨吧？”
魏岢听到这话没有回覆反而问他了另外一个问题。
魏满忙道：“兄长，满知道自己性格不适合踏足政界，能独霸好魏家，让兄长免去后顾之忧，满已经很开心了。”
魏岢对于魏满的回覆绝不意外，他伸手点了几下魏满道：
“你虽然能力出众，但是性格温和，可以像油一样润滑，把魏家各房的斗争冲突弥合，却不适合在这钩心斗角的政界。
这也是为兄没有让你出仕的原因，不外旭儿却与你差异，他继续了你的能力，却没有继续你的性格，其性格像你我故去的老父、他的祖父，内敛却坚定，要害时刻不会像你这样拖泥带水。”
魏岢看到魏满脸色像之前没有变化，听到兄长对自己性格的评价和批评仍然面带笑容，二人相互扶持数十年，不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他叹息了一声继续道：
“魏庄这件事对于我魏家来说已经到了历史的转折点上，为兄必须得尽快面见陛下。”
魏满虽然仍然微笑，可是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是啊，在世家派系领袖崔发刚因谋逆而身死族灭，立马身为校尉却因为违背军法被上司直接处以死罪，恰好给了陛下动我魏家的理由。
可是兄长晚上进宫，打扰了陛下的休息，岂不是更让陛下对于我魏家的坏感加深。”
听到连自己才气超群的弟弟都如此看，魏岢解释道：
“不让你出仕另有一个理由，此时对于我魏家和我本人来说虽然是一个危机，可是危机说透了也是机，这可能是能够扑灭一个家族的事情，选择对了更可能是让我魏家更进一步。”
“行了，我得赶忙进宫了。”看到两人攀谈时刻，下人已经备好车马，魏岢准备出发时候又想起来，嘱咐了弟弟一句，“满弟，魏庄小时候照旧我亲手教导的，都酿成了这样，魏家也到了整顿的田地了，你需要让自己板起脸来，下点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