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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王姬传

七十 妖星局——发现

长河王姬传 步南宫BNG 4771 2022-01-08 12:06:56

  张姮现在对外界的庞杂浑然不觉,天子让她在太庙静思,可以说是迫于压力的惩戒,也可以说是一种掩护。只如今的局势,纵然是他也纷歧定能支撑下去。

  天越来越严寒,张姮的咳疾慢慢发作,长庆殿宫人早托赵彬悄悄送来火盆和棉褥等物,然而太庙是何地方,火炭这种危险之物基础就严令禁止,就是到了晚上也不许燃灯,整个太庙唯一的明火就是那盏象征魏国命数的长天寿明灯,可惜,它现在也熄灭了。无奈只能裹紧丝衾。

  初来时,张姮本想以祭拜先祖为由去主殿内检察一番,可殿门早已紧锁,钥匙又被礼部保管只得按兵不动。而且旨意是静思,纵然没有锁门,她入了灵知堂也未便四处走动,一来二去,反而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平静思考此外事。

  她倒不在意妖星之事,而且提前部署了栗娘等人面对困境,她很放心。真正思考的是庄氏,槿灵和太子巫祸的事。

  三思署的高参侍所言纷歧定是假的,重新回忆中元夜碰到的每一处细节。一遍遍梳理,一遍遍演算,终于获得了一个答案;杀死侍监,槿灵和奶娘的是一小我私家,但杀害陌生女人的是另一个。可前四者都与她有关,可见当晚凶手想暗害的人其实她!

  犹记其时,她被门槛绊倒,那极重声迫近时突然转了偏向,而且是疾步追去,现在追念,应是杀害陌生女人的凶手间接救了她。只又奇怪,特别是那极重声,现在追念又不完全是硬甲靴造成的。她跟陈恬鲍挄接触后,发现没一个侍卫和禁军的脚步声和她听到的相同,是凶手故意步下的迷阵?照旧真凶其实不是侍卫和禁军?

  “殿下,该用膳了。”

  门外来送饭的侍监敲门,张姮回过神,让人进来,只见那侍监除了送饭另一手还提着个水桶,许是准备清洁扫除用的,就在他放下的那一刻,“咚”的一声,让她似乎灵光一闪!

  木桶!张姮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没有水的桶,刚刚侍监那一声,竟与她听到的“脚步声”及其相似——难道那晚的声音,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

  侍监摆好了午膳,其实说是膳,也就是一碗菜粥和两碟咸菜,就是他们吃得也比这强,至少另有油水。埋怨御膳房最近也不知怎么搞得,皇上让张姮静思,竟真的只送清汤寡水来。不外他不是爱管闲事的,可看人还愣愣的,以为她是对处境不满,还冒充劝道:“殿下,太庙这儿人不多,吃得也寡淡,您就迁就......”

  他还没说完,张姮立即打断:“你再将桶放一遍!”

  对方吓了一跳,也不知哪那句话说错了,忽听张姮又急切道:“不关你的事!你再拿水桶放一遍,快!”

  侍监吓坏了,以为张姮也被妖星激得疯魔了,可对方始终坚持他只能提起桶子照办。就在他轻轻放下时,张姮皱眉道:“不是这样,是刚刚那样,用适才的姿势再放一下。”

  侍监汗都下来了,不知道张姮要干什么,照着刚刚的姿势;左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桶,进门来随手将木桶放在地上,声音比之前大了,但张姮照旧不满意,要求他再做一遍。

  侍监彻底吓坏了,以为适才进门时哪里冒犯了她,跪着求饶,可张姮却急道:“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将刚刚你进门一系列行动完完整整做一遍就好!”

  侍监见人就揪着他一遍遍进门放木桶的行动,前后不下十遍才终于解脱,最后连桶都不要了连忙逃开,只留张姮拿着木桶若有所思;那诡异的“脚步声”她已经确定是桶发出来的,难怪当晚那么寂静,凶手却绝不在意发作声响。又狠拍脑门,怪自己一直较真钉子和短箭却忽略了那清晰的离奇,更一直当那是铠甲靴,殊不知是她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

  可问题又来了,既然知道怪声来自木桶,那是谁在那么诡异的夜晚造势呢?在张姮的影象里,倒是有一个嫌疑人,那就是偶遇到的鲁佶。

  其时他不光手提着木桶,从身高来讲,张姮与他平视,纵然他带着帽子可也切合条件。再说力量,鲁佶身板瘦弱,确实也不是两个成年侍监的对手,庄氏昏厥着他也只能拖拽......真的会是他吗?

  张姮初次问路,是他指明的,而且还给了自己一块馒头果腹。那晚又带着她找到板桐间,自己一次次得他相助,真的会是他?鲁佶那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杀手,可照分析来看,他又越来越切合一个凶手的条件。

  张姮再度陷入思虑中。

  另一边的张思戚也焦头烂额。倒不是灾情紧急,而是应付朝廷上的各个官员。

  自从竞陶疯癫的事,不知怎么传出去后,朝中那些饱学之士都变得跟市井小民一样。或许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应对来势汹汹的灾情非但显得无力,反而将此事全归罪于妖星为祸,全都揪着帝姬的梦魇和章图的死不放,瞎起哄。幸亏另有林昇等干实事的人阻挡这种无稽之谈,才勉强压制了一边倒的局面。

  而之所以演酿成这局面,全赖谢珖这老狐狸从中作梗。他作为丞相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两者之间的嫌疑,穿针引线般将朝堂搅得庞杂。可面上装作中立,让张思戚尤为头痛。

  局面现在对张姮越来越倒霉,他这天子苦苦支撑也不知还能多久,甚至有人已经上书,直言要求处置妖星平息天怨,如此乱说八道的人下场虽然是被怒斥并免职核办。可处置了他,反而激起了其他臣子们的不满。

  周邰还没查出杀害章图的真凶,其实查也无济于事,张啓之的目的,就是要利用此事大造舆论,幸亏最后揭露妖星之说的真相,从而占据高地。既然他不查出真相,周邰那里肯定也不会给张思戚答案的。

  竞陶依旧在蕙宫撒泼,她现在连元容都不管了,听着采红带来的宫外消息,对张思戚的优柔寡断恨到了极致:“这么多人相信!可为什么他就是不信!明显正法那村姑人心就能抚慰,为什么他还在优柔寡断?!”

  采红劝道:“殿下不要急,事情总要一步步来的,既然宫里人都相信妖孽是谁,那么城内的愚民也肯定是信的,朝臣众口一词是早晚,殿下的心愿一定会告竣,您就等等吧。”

  蕙宫如今只剩采红一个年轻宫婢服侍,但任凭竞陶撒泼打骂始终毕恭毕敬,这很不合理,可怒火中烧的竞陶基础不在意,踢翻了蕙宫唯一尚好的椅子又怒喝:“等等等!另有等到什么时候?!都是一群废物!父皇这个老废物,枉他是天子!下旨杀一小我私家这么犹犹豫豫,他不杀妖孽就不怕老天杀他吗!”

  采红忙跪下道:“殿下息怒!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奴婢已经联络外面的奴才,您放心,那村姑就是到了太庙也不会好过的,他们已经想措施让御膳房停了太庙的膳食。过几天,就是不饿死那村姑也会让她虚脱,到时殿下让她死还何须自己动手。”

  采红所言不假,她早就让个侍监先假借长庆殿的名义传话给御膳房,说太庙见不得荤腥,翁主又在静思,他们送的那些菜是对先祖的不敬,种种找茬,最后惹得御膳房爽性甩手不理。这让原本还能维持的一日两顿淡饭的张姮,最后只些稀粥小菜过活。

  竞陶听罢缓了气,不外只是断粮她怎能满足:“少吃一顿饭她能饿死吗?废物!你既然想到让御膳房断她的吃食,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她的饭里下毒!现在反而让本宫少了一个置她于死地的捷径,你是何居心?!”

  说完又上手狠狠地掐采红的脸,直到折磨的对方鼻青脸肿。采红才隐忍虐待道:“殿下息怒,是奴婢愚钝,只想着给殿下出气。不外,不外她现在在太庙,殿下在外面,她是生是死全捏在殿下手里。而且她如果不明不白中毒死了,皇上一定会叫人彻查,难保不会露出踪迹。不如殿下早日振作,究竟依您皇族帝姬的权势和职位,那些朝臣说谁是妖孽还不是全看您的意思,到时候皇上不下手都不行了。”

  竞陶听罢,从盛怒中清醒过来;她是天子唯一的女儿,是万千瞩目的帝姬殿下,她比珣王强百倍,只要她重新拾回自己的威严,那张姮就如同一只蝼蚁任人拿捏。

  不!不止是张姮,她要将那些忤逆自己的人统统丢入地狱!既然天子敢忤逆她,那她就成为大魏国最尊贵的女人,就像成阳大公主那样,做一个让天子忌惮,让所有人忌惮,乃至整个山河都拜服在她脚下,真正一言九鼎的女皇!

  采红见竞陶神采奕奕,心里痛快酣畅;这个呆子就像七殿下所想,已经三言两语就入了圈套,步上她那草包哥哥的后尘了。

  竞陶最后重新着装,这一次并没有奢华,她也没有奢华的资本了,一身朴素求见张思戚,请旨出宫去安置府邸,借口追随天子的法式,释放一些家仆奴隶,已好求上苍恻隐。

  张思戚被连日来的事搞得心烦,也无心和竞陶纠缠,允了就让她离去。面对父亲的冷漠,竞陶并没有体现的激怒,因为她吸取姒玉的教训,不在信任宫里哪怕一条狗,转而将满腹心思在笼络朝臣上,誓要给张思戚最大的压力。

  她走得决绝,连元容都掉臂,可怜她的母亲至今还心心念念她。采红也留在蕙宫,说是“照顾”可她被竞陶毒打又能怎么看待元容呢?

  现在她端着一碗水,来到正瘫在寝室,盖着一张旧被子的元容面前,听着她凄苦的呢喃:“渴,好渴,来人,本、本宫要喝水,来,来人啊。姌儿,姌儿......”

  元容气若游丝,嘴唇干裂爆皮,模样岂止是狼狈,可就算落魄如此,她依旧不忘自持身份。采红看在眼里觉得骂她都多余,随即将水浇在其脸上。

  元容被激的一个激灵,可清楚那是水后,饥渴难耐的忙着舔舐尚未干枯的水渍。

  采红被她这狗舔样子逗得开怀,然后上手掐起对方那褶皱的脸,阴狠道:“娘娘,帝姬弃您这没用的工具而去了。不外您放心,从现在开始,奴婢会好好伺候您的。”

  元容睁大了眼睛,采红那和颜悦色的脸,在她看来无比的恐怖,可想喊却怎么也发不作声,而就在她即将面对凄惨的以后时,蕙宫的其他宫人,却坐在后院品茗聊天,其乐融融。

  只说竞陶,她知道成大事,光凭那几个油嘴滑舌的客卿肯定不行。而最能感感人心,也能尽快起到拉拢作用的,无疑是金银财宝。

  可当几个管家,战战兢兢的将店肆等家私账本递交给她后,竞陶的面容活像地狱恶鬼呲牙怒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本帝姬怎么可能只有这点钱!两万两!从小到大本帝姬的私库怎么可能只有两万两!?照旧银子!说!是不是你们将钱私吞了!你们好大的胆敢侵吞帝姬府的钱!”

  “殿下息怒!小人们冤枉!小人就是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蒙殿下啊!”几个管家跪倒在地,自然抵死不认。

  其实竞陶贵为帝姬,供奉是不少的,再加上往年别人孝敬的珍奇异宝,家私可以说是多不胜数。可谁叫她养着一群蛀虫,加上自己也从不外问铜臭事,才助长了手他们的中饱私囊。可怜竞陶立府四年多,原本富足的家底早被啃食得所剩无几。

  可竞陶现在急于用钱,顾不得追查,只命令他们立刻将记在名下的全部工业折成银子给她。

  管事们看着风向,知道如今的竞陶可不是当年的风物人了,私下筹钱时,将经营的店肆良田转手卖不少,临走又捞了一笔钱,最后更是直接用府里的工具典当,才蒙混出五万两交给她。

  而这一系列的行动,全被在宫外的阜平察觉。

  他自那日出宫后,就马不停地找到栗娘,转达张姮的意思,筹备米粮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又折返回来去了点金铺商量,而点金铺是长阳最大的寺库,帝姬府突然来典当,事情自然就落到他耳里。

  “照你这么说,那些人确实是奉帝姬命,将府里的工具典当的?”

  “不错,那玛瑙瓶和珍珠屏风,都是实打实的珍宝,小人再三确认绝不会错。”

  阜平知道竞陶是张姮的对头,只纳闷她纷歧直呆在宫里,怎么出来了?还典当自己的财政?如此动向只怕又要对主子倒霉,忙对掌柜说:“曹掌柜,旁的话我不跟你多说,帝姬府的工具可都是隐形的祸事,以后那些人再来,就是白送你也不要收了。那两件也尽快转手卖掉,哪怕是赔本。但记着不要卖给长阳本土的人,除了你之外,也嘱咐你手下的人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见钱眼开。”

  曹掌柜有些为难,寺库这地偏向来不嫌物贵,不外碍于阜平,照旧应承下来:“是,可之前的当票怎么办?”

  阜平也犯了难,现在点金铺是张姮名下,日后叫人查出来少不得一番麻烦,眼下更名改当票都来不及了,种种手续入不拖个个把月就不错了,于是问曹掌柜:“你们有没有印章?”

  “有,小人这就叫人去拿。”

  “不急,照我的话事后你稍微处置惩罚一下印章,以后就用修悔改的。”

  “大人您这是何意?小人虽然不听外事,但也知道现在局势微妙,是不是有什么异变啊?”

  阜平面对疑惑只低声说:“你信得过翁主吗?”

  掌柜颔首,阜平又说:“既然你们信得过,那翁主就绝不会让你们涉陷,更不会让你们牵扯进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最近这段时间很乱,你们又是寺库,千万看顾好库房以防伏莽放肆,至于上缴的例银我先提前先支走,其他的按付托办就行......万事小心。”

  阜平说完就走,原本按他的意思是想将点金铺关门,但那些人也要养家生活,不能做得太绝,现在张姮安危不明,他绝不能让意外波及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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