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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王姬传

四十二 鹰谷

长河王姬传 步南宫BNG 4889 2021-12-14 11:57:23

  鹰谷位于长阳西南,面积宽大,情况幽静,是皇家御苑之一,因为山谷怪石林立,有一块活像飞翔的鹰,故此得名。

  早寅时,张姮就被捞起,究竟为了节省路上时间,一定要提早走的。在與内摇摇晃晃竟也补了个回笼觉,等醒来,已进到鹰谷规模内。

  为了宁静着想,皇上让皇城巡防总署沿途严加布控,就怕之前的事再度上演。不外这次是金陵军护卫游玩,预防严密,许多世家子弟又身怀武艺,倒也放心出不了大的意外。

  等人都到齐了,帷帐早已支好,张姮下车舒了一口气,觉得心旷神怡。

  刘窈一直紧跟她身边,脸伤被田玉央医治,好了许多了。听槿绵说,她去接人时,二小姐整张脸都是肿的,不外被谁打得刘窈始终没说。

  这时,廖祈一身戎装上来道:“殿下,大帐已经妥当,您现在要已往吗?”

  张姮看人来得还不多,只问:“你家王爷呢?今天是他邀请我们来的,我还没好好谢谢他。”

  廖祈道:“王爷忙着部署这一代的布防,究竟已经出城,马虎不得。”

  张姮笑:“今日没有皇命束缚,各人各自玩就好,你也不用老看着我们,我身边一堆侍卫呢,我们累了自然会找地方休息的。”

  廖祈道:“是,那属下先告退了。若殿下和二小姐有付托,派人知会属下即可。”

  他人随和,刘窈却将头低得更低。

  之后,各家令郎小姐也陆续到了,不拘礼数,相谈甚欢,自由自在,显得欣欣向荣。张姣这时候凑到张姮跟前来,因为之前的教训,变得有礼数多了:“臣女给翁主请安。”

  她今日身着橘色罗裙,衬的一张小脸红扑扑,像个香甜的苹果,很是可爱。

  张姮忍不住道:“是姣小姐啊,今日倒是灵巧可人。”

  张姣脸更红,说了句不敢,又对刘窈道:“二小姐,之前我不懂事,给二小姐造成了困扰。这次也是特意来跟你致歉的,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刘窈哪受过这般礼遇,慌忙体现无碍,之前王府的误会也就这么相视一笑,就此作而已。

  张姮踏着软绵绵的草地,本心情愉悦,却见珣王带着大队人马声势赫赫来了,身后另有一辆华贵的马车,众人望去都以为是他哪个姬妾也来凑热闹,哪知车门一开,刘翕一身鲜明出来;白纱为衫,里是梅红的娑罗笼裙,垂着贝珠的九皋春鉏发簪,额头画着青色花钿,袅袅婷婷,样子魅惑入骨。

  可本该让人赏心悦目的她,现在叫人异常反感。这多是东武侯家风之故,贪心不足,女儿的名声也一落千丈,短短几日,都快和妖姬画等号了。就如现在,明明没有身份,却做如此媚态,举止轻浮的和珣王眉来眼去,这哪是一个侯府千金?!简直就是个青楼娼妓!

  各人见到珣王和刘翕走来,都装作不见,各忙各的,不屑搭理。

  张姮见刘翕更如见瘟神,刚想也作不见,哪知她冲着刘窈直接走来。张姮怕对方放肆无理,抢先一步问安:“王叔好,没想到王叔也喜欢来这偏僻之地,长河还以为您不屑此行呢。”

  珣王有美人相随,也没多想,客气道:“哪是本王想来,不外是翕儿想和各人热闹热闹。”

  张姮暗讽;八字还没一撇呢,都开始翕儿翕儿的叫了。说道:“是啊,长河就说嘛,以王叔的品味怎么会来此泥泞之地,原来是巨细姐耐不住寥寂啊。”

  刘翕原想奚落刘窈,可听张姮说耐不住寥寂这样的话,脸色登时就变了。

  哪知对方又道:“不外长河记得,皇祖父的旨意里,邀请的是各家新受封的令郎小姐,似乎这里并未有刘巨细姐吧。”

  刘翕忍恨反驳道:“臣女确实不在其列,不外珣王殿下恳切邀请,臣女也欠好拒绝。另外臣女也没听说皇上加封二妹,不知这是否有违圣意?”

  张姮无所谓道:“啊,看见王叔长河一时兴奋竟忘说了,二小姐端贵娴熟,一手绣工很是精妙,昨天皇祖父刚刚下旨,封二小姐为九品书女,所以这次的游会,她比巨细姐名正言顺啊。”

  刘翕目瞪口呆,心中怨恨:好你个刘窈!认真小看了你了!给我等着,待回到曲符有你悦目!

  珣王见刘翕面色不佳,以为生病,嘘寒问暖,对方心烦只推说无事。此时,宣王等人骏马响蹄,一众人也到了。

  今日的张啓之,就如张姮初见那般,玄色金纹的骑装,鎏金皇冠束着简朴的长发,人更显得玉树临风。不外今日除了翟武,紧随在侧的,另有位俊美小厮,许是骑得久了,嫩玉般的面容充满红霞;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扮作男装的杜若。

  张姮见到张啓之不自觉轻笑,他们看见珣王也下马来问安:“珣王殿下。”

  珣王只颔首,态度狂妄。

  刘翕早就神魂颠倒,怕羞答答地问安:“宣王殿下安,小女东武侯长女刘翕,见过殿下。”

  那样子要多谦逊有多谦逊,典型的贵门淑女,张啓之却只恩了声就没再理会,对张姮外交:“长河殿下,多日不见,看着已经大安了。”

  张姮回礼:“谢宣王体贴,已经许多几何了。”

  张啓之又道:“谷里风物虽好,可还微凉,随着殿下的人要备着姜茶。”

  张姮谢过他的体贴,只杜若的目光一直紧随她,不想注意对方都难,看着杜若好奇问道:“这位朋友眼生的很,不知是王爷的哪位亲朋?”

  杜若忙道:“殿下谬赞了,小人怎担得殿下亲朋二字,小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书童。”

  然后又相互客气几句,便没多停留。

  刘翕见张啓之对自己视若无睹,原本失望,可又心里慰藉,一定是因为现在人多,他欠好当着珣王面亲近,所以才如此冷淡,想他这样稳重的人,定会为了她千金小姐的名声委屈自己的,一定是这样!悄悄立誓,她今天一定得找个时机,让他表露对自己的真心不行!

  杜若离开后,忍不住转头又看来;她此来其实是想会会长河翁主,然后就看见刘翕那恋恋不舍的花痴样,心道又是个蠢女人,不外越蠢她越喜欢,因为今天的珣王,一定会栽在她手里。

  时辰差不多,李珌也来了,虽然都是新贵,可相互间年龄持等,说话就没那么多记挂,便有人提议时机难得,不妨来一场马球角逐,权当是娱乐,获得众人响应。可没有提前准备球杆,众人又提议不妨以侍卫的宝剑鞘为杆,既增加难度,又图添冒险乐趣,只要注意分寸,点到为止即可。

  各人兴致高昂,园地很快就整理出来,两边也架起了临时球洞。张姮等众家小姐,坐在外围台子上寓目。这时参赛的令郎们已各自分为两队,珣王一队,而李珌和张啓之在一队,这倒有点让张姮想起春蒐时,最后一场赛马的情形,希望不要出意外的好。

  随着球被侍卫抛起,角逐也就拉开了序幕,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逐球相击。

  因剑鞘充当球杆,增加了难度,但也尽显双方的球技,更彰显了他们的马术,况且又在女孩子面前,情绪更是激昂,周围的侍从和护卫也看得入迷。最后张啓之拔得头筹,矫健得躲过对方攻势,从杂乱中一下将球击起,准确无误的一杆穿洞。

  周围一片欢呼,张啓之那队更是兴高采烈。李珌也道:“宣王好身手,不外下一次,就该小王露一手了。”

  张啓之笑道:“那我就静观其变了。”

  两人说笑的情形让珣王很不满,看向观战台,刘翕竟然一双美目直勾勾盯着张啓之,这叫他妒火中烧。其实在美色面前,张崇还不糊涂,他那天没请张啓之,就是怕刘翕被对方的皮相迷惑,可这次出游是金陵王组织的,他其时因为刘翕没被封爵,就想带她去此外地方玩耍,可她非要来凑热闹,如今被这活该的宣王迷去了魂,这叫他怎肯罢休。

  所以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他脱手一次比一次狠,且招招都冲着张啓之去,战局逐渐焦灼。

  李珌今日特意戴着张姮送他的手套,挥舞着剑鞘,形象可谓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张姮也相信,如果今天刘挽也在,只怕会直接跳到他马上,抱着一起参赛。联想那副画面,自己就忍不住笑,张姣好奇问道:“殿下笑什么?”

  张姮掩饰道:“没什么,只觉得我大魏有如此疏阔男儿感应欣慰。但这马球也有潜在危险,在场之人又皆是亲贵,万一磕碰了欠好。”

  张姣似懂非懂,刘窈道:“确实,这马相互之间飞驰,稍有不慎,若撞在一起,肯定会有伤势。”

  刘翕没借题发挥,因为早被迷得夺魂,别说是周围谈话,怕是一道惊雷也唤不醒了。

  战场上,珣王已经急了,可手里的剑鞘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碰不到球,而且胯下的良驹也总被挤到一边,越来越不听话。最后他一急,下意识地狠打不听话的坐骑,害得那马立即窜起,众人一惊,张啓之这时正追赶着马球,见这突如其来,也是大骇,若不是李珌实时拦住,怕下一刻就跟珣王撞在一起。

  刘翕一声尖叫,倒是将张姮等人吓得一个激灵。在场的除了刘窈和张姣,也还要此外贵小姐在,被她这么失态一闹,都没好气地瞪她,并窃窃私议在长阳城听到的听说。

  场上,珣王好不容易让马冷静下来,又忙加入了战局,现在人越发狠了,竟故意撞开几名队友,各人都在兴头上,被他一撞难免怨声载道。现在李珌瞅准时机,借着剑鞘和楚骓的一齐发力,巧妙的将马球弹起,使劲一挥,第二球也就准确穿洞。

  张姮拍手,李珌的球技和马术确实精湛,张啓之也上来庆贺,珣王气得简直两眼喷火,手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掰折手中剑鞘;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在刘翕面前,外人如此咄咄逼人,明摆着是让他丢脸!于是不管旁人惊奇的目光,叫人换上一柄刀鞘,又换了一匹更结实的坐骑再战。

  有人见识过珣王去年春蒐的体现,一场马术角逐接连耍赖,没想到时隔一年还如此犷悍。又因他想起了竞陶帝姬,叹息不愧为兄妹,残暴得不行一世。

  角逐继续,珣王换了装备,气焰越发嚣张,他立誓非进一球不行,否则当着众位亲贵,另有什么颜面可谈?只他越是心急,越接连堕落,最后竟将蓟侯之子撞倒马下,幸亏被侍卫救下才没失事。见有人受伤,李珌就顺势叫停角逐,各人闹了一场,也觉得饿了。

  可珣王不宁愿宁可,扬言道:“角逐还未结束!你为什么叫停,都给本王上马再战!”

  李珌忙道:“珣王,天不早了,各人也饿了,如果珣王还未尽兴,可以下午再战。”

  珣王呲牙:“不行!你们有了彩头就想罢手,本王不允许!本王说没结束就禁绝停!全都给我上马!”

  经过一场酣战,各人都疲惫得很,谁也不想再继续,横竖就是玩玩,难道非要争个崎岖吗?接连说道:“王爷,今天就算了,一场角逐而已。”

  哪知珣王基础不听,犷悍得与众人争论,对方也是贵胄,见他如此犷悍,都纷纷下马退赛。珣王见势,竟叫自己贵寓侍卫围住禁绝放行,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最后张啓之道:“既然珣王另有雅兴,那本王就陪王爷再来一局,各人都退下吧。”

  众人赶忙退进场外,究竟珣王那架势不像是假的。

  张姮则着急,场上如此焦灼,她又怎会看不出珣王那个样子,肯定会下狠手,就叫赵彬去知会李珌,识趣叫人拦住珣王。对方自是明晰,现场上只剩张啓之和张崇一对一,后者眼里蹭蹭冒火,怕他手上的不是刀鞘而是一把真刀,张啓之真就凶多吉少了。

  侍卫不知所措,最后将球往天上一抛就赶忙退开,珣王借刀鞘的便利,先一步抢到了马球,然后急冲冲的往对方门洞去,可他一个疏忽,张啓之又将球夺了回来,珣王催马反追,眼看要失利,竟掉臂体面,直接将手中刀鞘向对方后背扔去;他要将张啓之打下马!

  围观者哗然一片,不想珣王贵为亲王竟下如此狠手!刘翕更吓得大惊失色,起身就要往前冲,可她坐在台上,前脚一空,直接摔倒在地,灰头土脸。

  不外没人注意她,只见场上千钧一发,张啓之往边上一躲,刀鞘没有正中,可背脊一侧照旧被刀鞘波及,再加上马匹疾驰,人不小心滑倒马侧,珣王识趣不行失,催马上前一跃,眼瞅着前蹄就要踏到张啓之身上。幸而李珌实时将张啓之拽走,这才幸免于难。

  可珣王就惨了,他的马踩空,前蹄落地不稳,连人带马摔个就实在。

  众人惊慌无比,不管珣王如何鲁莽,人家究竟是亲王,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不外上天庇佑,草地柔软,又得马身挡着,整小我私家除了狼狈,就只是吃了点草而已。

  “滚开!”珣王挥开赶来搀扶的侍卫,怒气冲冲地奔着张啓之便去。

  “珣王息怒!”李珌搀着张啓之就躲,众子弟不敢延误,也纷纷上来挡着:“王爷,宣王已经受伤了,您刚刚将人击落马下,这会儿还要干什么?”

  “乱说!他自己技不如人,焉能怪本王。本王今天非得教训一下这卑劣小人不行!”

  天子不在,珣王没了忌惮,眼下已经不光是为了刘翕了,可谓新仇旧恨齐发;这个张啓之从春蒐以后,逐渐获得父皇的恩赏,自己经常因为他受到训斥。这还不算,他那一双不循分的爪子也越来越染指朝廷,之前还用一匹死马骗了他那么多金银,这是故意戏弄他!

  “王叔,刘巨细姐摔了,您快去看看!”众人正和珣王僵持,张姮赶来喊他,才算解了剑拔弩张的困局。

  珣王走后,各人纷纷为宣王行侠仗义,刚刚虽然情急,可谁看不出珣王是故意伤人,也幸亏金陵王脱手,才没将事情闹大。不外珣王嫉妒心如此之重,一点容人之量没有,还和那朱颜祸水搅和在一块儿,这样的人,以后真能执掌山河吗?

  张啓之只但笑不语,杜若和翟武协力将他往帐子扶去,张姮叫请田玉央,他诊了片刻,只说不碍,擦伤涂上药膏就好,众人自觉无事,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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