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欢承的真相
时温赶来的时候,沈赞正在路旁抚摸着自己的马,似乎正在等他。
“阁主,时温来迟了,还请阁主责罚。”
沈赞没有开口,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转身上马,策马向城中而去。
他此时并不想追究时温来的为何如此晚,但也不喜欢手下生出自己的想法。
回到沈府,时温紧随其后。
一撩衣袍,跪于沈赞书房外:
“请阁主责罚。”
……
明月高悬,时温膝盖跪的发麻,已经没了直觉,沈赞的书房门才徐徐打开。
“进来。”
“是。”时温一个踉跄,不留痕迹的拍了拍自己的腿,一步步走进书房。
几盏烛台,将整个书房幽幽照着,映出窗外几棵盛放的海棠
“时温你跟了我几多年了。”
时温回到:“小十年了。”
沈赞是个肩负极重的人,对他欠好的人即是千刀万剐,也是觉得不够。可对他哪怕勉励过一句的人,他也是记着的。
“时间可真快。”窗外吹进的晚风,吹起他几缕发丝,模糊间他照旧那个少年。
“叶沉央会会是个好天子,你只需尽心辅佐,无论监察司是否存在,至少可保你三代富贵牢固。”
“阁主......”
时温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惊骇道:
“阁主是要赶时温走吗?”
“不,是我要走了,这个令牌你拿着,从今天起监察司再无沈赞,以后便靠你了。”
闻言,时温脸色瞬变,眼里夹杂着惊异的光:
“阁主......这,您不能走啊。”
沈赞:“没什么能不能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走之前你再帮我办最后一件事情。”
“阁主请付托,时温定鞠躬尽瘁。”
“准备份晤面礼。”
时温一愣:“不知阁主要送给谁?是男子照旧女子,约莫什么年纪?”
“不知,你看着准备就可以了。”
......这简直比让他杀人还难。
“是。我这就取准备,不知阁主准备何时离开?”
“明日午后。”
......
天色微亮的时候,沈赞便从梦中惊醒。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泛起一阵不安,所幸换好衣袍,去祠堂将母亲的牌位请了回来。
他什么都可以不带走,但他要带走他的母亲。
“母亲,孩儿没有让你失望对差池?”
拂上母亲的牌位,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见时温还没来,爽性将书房内所有秘密烧掉,走出房门,计划自己亲自去买一份晤面礼。
而沈府外,赤煞军手持利刃整整齐齐,大有一副抄家的阵势。
“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御史身后随着几位的老臣,却也不知道他这是何意,皆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老夫只是想将真相公之于众。”
“真相?”沈赞笑意不减,眸子却幽暗的可怕,今日谁也不能阻止他离开,“陈御史怕是老眼昏花了吧,这是沈府。即是审问在下,怕是也轮不到陈御史。”
“沈赞,你杀父杀兄,杀妻杀子,在这皇城中搅弄风云,真当能瞒天过海。”
沈赞闭目凝神片刻,才徐徐抬起眼皮,微微眯着眼看去:
“我父兄妻儿皆死于意外,与我何关,况且若说搅弄风云,在座列位那个没有黑暗出过手。”
即是十个陈御史加起来,也说不外一个沈赞。
只得求助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马车。
叶沉央身着常服,携苏梵音下了马车,冷声道:
“沈大人不必急着反驳,等见了朕带来的人,再反驳也不迟。”
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人带了上来。
那人身着斗笠,掩着面容,身量不算太高,举手投足之间却一副女儿家的姿态。
陈御史:“不知沈阁主可还认得此人?”
说话间,那人徐徐取下斗笠,却是一美貌男子。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陈御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御史看向男子,道:“和各人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奴家欢承,是齐王府旧人,也是......是沈大人将我送去齐王府的。”
欢承的话让众人炸开了锅,只听他继续说道:
“当年先帝御驾亲征,沈大人随行。为得一个救驾得时机,他便黑暗推延了时间,才致使先皇重伤,废太子昏厥,苏家二令郎身亡的。”
“另有白家,也是齐王为回报他,才动手除掉了白老夫人。”
苏梵音此时便明白了苏寒弦临终的话,其实从始至终,真正受益最多的只有沈赞。
他什么都没有做,却桩桩件件与他脱不开关系。
“所以,予宴表兄和沈觅阿姐的死并不是意外,连舅舅的死,也和你脱不开关系。”
苏梵音没有提起苏玄铮,却在心底实实在在把这笔账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