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在那边？
杨眉从来不知道，关于混沌的一切见闻，要么是从后世听来的，要么则是鸿钧给他讲的，除了一些比力基础的工具以外，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但是无妨，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只要鸿钧知道就行了！
领着杨眉，鸿钧没有慢吞吞地飞遁，而是直接动用圣人手段，向东方一步跨越千山万水，瞬移而去。
当杨眉再次四处好奇张望时，只见景物早已不是玉京山上的仙家福地了，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深蓝色大海！
“这是……”
“这是东海尽头。”
鸿钧指着一片海域道：
“那里就是混沌！”
杨眉眼巴巴地左看右看，也没发现那片海域与其它偏向的大海有什么区别，预想中的无边灰色混沌空间连毛都没有。
“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杨眉有些狐疑：
“莫非是有什么障眼法？可什么障眼法能迷惑住大罗金仙……”
“非是障眼法。”
鸿钧笑道，但并不解释，而是反问了杨眉一句：
“道友，你认为什么是【混沌】？”
这个问题，当年杨眉初生时就听鸿钧提及过，便照着他当年的解释来说：
“混沌是【无】，总而言之，就是什么都没有。”
鸿钧点颔首：
“对，混沌就是【无】，而我们洪荒生灵与洪荒天地则是盘古所化，盘古是【有】，那么，【有】能视察到【无】吗？”
啊这……
杨眉愣了愣，这么高峻上的哲学问题，问我干什么？
于是他很淡定地回覆：
“我不知道……”
鸿钧轻笑，紫袍随风飘动：
“那就讲清楚些。”
“我们洪荒生于盘古所化的洪荒天地之中，虽然从来不会特别注意周边的景物，但事实上，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随处皆是【有】！”
“【有】为何？是空间，是时间，是天空，是陆地，是灵气，是灵智，是物质，是能量，是规则……”
“我们身边一切可以被界说的事物，都是【有】，它们是伟大的创世神圣盘古所缔造的伟大造物！”
鸿钧的声音激昂起来，虽然已是险些无所不能的“混元大罗金仙”，但提及盘古，他依旧有着无限的狂热之情，崇敬、折服、敬仰！
鸿钧对于盘古，犹如儿子之于父亲，照旧那种真正的绝世大孝子，而非“带孝子”……
连杨眉也受其熏染，心头充满了对盘古的谢谢。
说起来，虽然洪荒生灵都算是盘古后人，像天地之气与盘古之精所化生出来的生灵则算盘古的亲儿子(例如六圣、祖巫、妖皇等)。
但若真要比比谁才是盘古嫡系的话，那开天首批生灵可就实在是见义勇为了！
杨眉、鸿钧，算得上是盘古正统之中的正统，正统性甚至高于自称“盘古正宗”的三清，以及盘古精血所化的祖巫。
鸿钧：我才是盘古爸爸最亲近的儿子！
杨眉：俺也一样！
……
好一会儿之后，鸿钧徐徐平息了激动的心情，继续道：
“【有】即是我们能视察到的一切事物，而【无】……”
鸿钧又一次问杨眉：
“现在，你觉得什么是【无】？”
杨眉思索片刻，答曰：
“既然【有】是这些事物，那便把所有的【有】都给剔除，想来即是【无】了……”
“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鸿钧讥笑道：
“道友，你搁这搁这呢？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杨眉：……
不理恼羞成怒的杨眉，鸿钧自顾自道：
“空间是【有】，那就剔除空间的看法，时间是【有】，那就剔除时间的看法。”
“物质是【有】，那就剔除物质的看法，灵气是【有】，那就剔除灵气的看法……”
“当把一切可视察的事物看法全都剔除之后，剩下的自然便无法视察，即是【无】，即是【混沌】！”
鸿钧又指了指那片海域：
“混沌就在那里，只是我们无法看到它，因为我们这些【有】，怎么能够看到【无】呢？”
杨眉摸了摸自己的长眉毛，只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一如六十多个元会之前，毫无上进……
老学渣了！
不外，鸿钧的解说照旧对他触动极大，甚至彻底颠覆了杨眉对于【混沌】的理解！
前世的洪荒小说之中，总是把混沌描绘成洪荒之外的一个大空间，说其中充斥灰蒙蒙的“混沌之气”。
可现在听完鸿钧的说法，连“空间”这个看法都是盘古缔造的，洪荒之外的混沌，完全脱离了空间的看法，连时间与物质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扯淡的“混沌之气”了……
至于灰蒙蒙的颜色，【无】有颜色吗？那一定是没有啊！
这种工具，该怎么理解呢？
这其实就有点像前世的黑洞，说是“黑洞”，其实它基础没有黑这个看法，人眼并不能视察到任何颜色。
那张著名的黑洞照片也不是光学照片，而是黑洞的辐射成像，其自己并不能被视察到，黑洞的这个不行视察特点，就有点像是【无】的不行视察。
杨眉想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鸿钧曾说过，洪荒因为是空间，所以它是有界限的，为【天圆地房到∧形状，而混沌没有空间看法，所以它在某种意义上是无限的。”
“【有】即是有限，【无】即是无限，以有限开辟无限，自然是不行能开得完的，所以盘古没有开辟掉所有混沌……”
洪荒有界限，所以它是定数，混沌无限，所以它是变数，变数自然在定数之外，又所以，混沌自然在洪荒界限之外。
(我知道，肯定已经有兄弟看懵了，对【混沌】的界说，无论古代照旧现代都有无数人研究，但它真的就是这么玄学，即便我已经结合了现代的一些科学界说，也照旧过于形而上之了……)
杨眉思罢，虽然照旧有些似懂非懂，但也朝鸿钧一拱手，敬声道：
“受教了。”
说着，杨眉踏海而行，一步步向鸿钧所指的“海域”走去。
一步，十步，百步……
突然，杨眉触摸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了然于心：
“这就是洪荒的空间界限，也即是【有】的界限，外面就是【无】，就是【混沌】！”
从某种意义上讲，杨眉此时摸到的工具就是所谓的【位面晶壁】、【世界结界】……
用洪荒流小说的说法，那这就是所谓【天地胎膜】。
传说中，地仙之祖镇元子的伴生灵宝“地书”，就是这个工具变的！
但是，显然这个传说有问题，如果“地书”是天地胎膜，那杨眉现在摸到的又是什么？
而若天地胎膜化为了“地书”，恐怕洪荒早就完蛋了！
况且，镇元子的伴生灵宝就是当初鸿钧和杨眉一起送去的，那“地书”只是麒麟族的一件护体灵宝而已……
“道友，你待如何开天辟地？”
杨眉问起了此行最要害的问题。
既然混沌无法视察，也没有空间的看法，那要怎样才气进入混沌，并在其中开天辟地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