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醉话

　　如果不就地扎营，这些士兵们往返工地和龙州城里，不仅会延长时间，还难免扰民。

　　“是的！”朱自梅浅笑指指数百米外的一顶顶军用帐篷：“营地就在那里，正好紧临着一个水塘，可以就地取水。”

　　陈元鹰好奇地问：“可有统一的浴室？”

　　一旁的杨浩这时便沉声道：“为恐惊扰到当地村姑，已搭了简陋的棚子，还可让四周的村民们前来取肥。”

　　陈元鹰目光微转，颔首，再问：“赵家去年产的存粮，应该不够咱们的人吃吧？”

　　朱自梅浅笑解释：“鲁家家主怕王爷您治他窥视皇族行踪的罪，正在积极从庆州调钱调粮，其中一部门供应沟渠，一部门供应城里的消耗，另有一部门，可抵消王爷之前垫付的土方费，另有些微的剩余。”

　　陈元鹰眉毛一轩：“他倒还算智慧！行了，这里部署得不错，本王很满意，现在回去了，朱大人是否回城？”

　　朱自梅笑着摇头：“本官照旧再呆一会儿。”

　　“那行，转头见！”

　　“王爷慢走！小心宁静！”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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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见陈元鹰心情甚好地笑着迈进院子，守在胡家别院的孙嬷嬷马上浅笑迎上：“王爷看来很兴奋？”

　　陈元鹰笑着颔首：“朱大人和杨大人都很厉害，让本王很省心。”

　　孙嬷嬷目光微闪，笑容迅速变得真切：“是王爷以真心换真心！”

　　那是！

　　陈元鹰挑挑眉：“他们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要以诚相待。”

　　孙嬷嬷看陈元鹰的目光越发柔和：“王爷说得是！”

　　只不外，待到陈元鹰进屋换洗，仍站在院子里的孙嬷嬷便收敛笑容，望着他洗浴的屋子出了一会儿神，再招来一名小内侍：“晚膳后，你去前院找长史大人，请他今晚务必晚些歇息，老身侍候完王爷就寝之后，有事想找长史大人。”

　　见小内侍讶异地眨眨眼，但马上就迅速应下，伶俐离去，孙嬷嬷的眼中多了一抹怅然，但很快，这抹怅然就酿成了坚定和义无反顾。

　　一个多时辰后，从建坝工地返回别院的朱自梅骤然接到小内侍的传话，马上疑惑不解：“孙嬷嬷有事找本官?”

　　而且，有什么事，是要等王爷就寝后，才气来跟自己说的？

　　待到亥时初，强撑着困意的朱自梅终于在书房等来了孙嬷嬷。

　　见孙嬷嬷谨慎地看看四下，朱自梅会意，示意书童退出书房，在门外候着，严防有人接近并偷听，再关上门，就着摇曳的烛光，请孙嬷嬷入坐，再道：“杨大人今天下午累得狠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熟睡。陆大人守在王爷那边，应该也听不到本官这里的消息，嬷嬷若有什么秘密之事是王爷要代付托的，尽管直说。”

　　孙嬷嬷眼中多了抹欣赏的笑意，再微微欠身：“朱大人，老身是太后赏给王爷掌管后院的嬷嬷，需要向太后汇报王爷行止。”

　　“本官知道！”朱自梅平静所在头：“本官与杨大人也同样需要向皇上汇报王爷的行止。”

　　孙嬷嬷神色一松：“朱大人很坦荡。”

　　朱自梅微微一笑：“不外是圣上怕王爷只报喜不报忧而已！。”

　　孙嬷嬷马上神色一肃，紧盯着他：“那，依朱大人所见，王爷是怎么样的人？”

　　朱自梅坦荡一笑：“王爷尚年幼，但行事颇具皇家风范，而且待人老实，颇为仁慈，体谅黎民和下官，本官和其他王府属官都很愿意为王爷效劳。”

　　“是吗？”孙嬷嬷的身子这时便微微向前一倾，苍老的眼中也透出几分冷然：“即即是在不久的未来，王爷与太子殿下发生了根天性的利益冲突，朱大人也愿意一如既往地支持王爷吗？”

　　感受到孙嬷嬷身上突然泛起的那股无形的压迫，朱自梅马上一怔，皱眉，很快，目生警惕嬷：“嬷嬷今天莫非是吃了酒，喝得有些多，都说起醉话来了？”

　　“太子殿下是陛下的嫡宗子，亦是皇后娘娘从小悉心教导长大的国之储君，为人宽和而聪敏，甚得朝中诸臣们拥待，对王爷亦是十分敬服，颇具长兄风范！王爷虽然年幼，但生性开朗豁达，对太子殿下颇为信服，亦无意于大宝之位，他俩兄友弟恭，又怎么会有根天性的利益冲突？”

　　孙嬷嬷的眼中多了一抹了然，又坐直了身体，轻轻地叹息：“目前是没有，但保禁绝日后会有，究竟，王爷与太子同为皇后嫡出！而东宫，目前尚无一妃传出喜讯！”

　　朱自梅错愕、瞠目，随后释然失笑：“原来嬷嬷是因为这个……这个很正常啊，皇后娘娘的孝期才已往七个多月……。”

　　见朱自梅有些疏离地端起茶杯，孙嬷嬷的眼神透出几分无奈，突然又幽幽一叹：“老身何尝不希望东宫早日传出喜讯？然而，老身有一远房的外甥女，在太子妃身边当二等宫女。她无意间，探得一个隐秘。”

　　说到这里，孙嬷嬷停了停，迟疑了一下，照旧斗胆地低声道：“太子殿下，早年练功偏激，外貌看起来如常，敦伦之事亦如常，但，……恐与子嗣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