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烛九阴

　　“小鬼，你见到我不跑吗？”被丝纱遮住双眼的男子衣着殷红色的绸缎，眉心中央有一团正在燃烧的火蛇形状的图案，腰部以下是蛇的身子。

　　“为什么要跑，”用花篮采果子的小笑昇疑惑不解地骚骚头，“因为哥哥的模样？那不外是你的特别之处啊。”

　　“不，因为我身上的鲜血。”半人半蛇男人看着自己的身体淡淡道。

　　“去那边洗洁净就好了，有什么可怕的。”小笑昇说着，继续踮着小脚采着野果，“我还要给爸爸妈妈采果子呢，你自己去吧，话说你看获得吧？”

　　“我看得见，而且比世人看得更清楚，你的父亲就是地魂，你是他的第四个儿子雪笑昇。”男人说着，俯下身，凑近雪笑昇。

　　听到这话，雪笑昇放下果篮，歪着脑袋好奇地审察着眼前这个半人半蛇的男人，“你从哪儿来的，找我爸爸做什么？”

　　“从钟山来。”男人平静地说。

　　“哦，钟山吗？好巧啊，听爸爸说他也是从钟山脚下的红石蛋里出生的，而且他年少的时候据他说额头上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火焰形的印记，只是厥后随着年龄增长褪去了，年老哥是爸爸的亲戚吗？”小笑昇指着自己的额头蹦蹦跳跳地说。

　　男人听后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痛恨不已，“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那时小笑昇并不知道，就在适才，这个被丝纱遮挡双眼半人半蛇的男人残忍地杀了他所有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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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上神，你真得要见首任冥王吗？您和他之间的恩怨……”绯云左右为难。

　　“虽然他杀了我三个儿子，我也杀了他三个儿子，但那已是已往的事，我这个孤寡老人早已释怀。”轻闭双目的烛九阴说着，大步走了进去。

　　“您能释怀才怪！”绯云叹了口气，打开了极寒之地的大门。

　　“真没想到，还会有人看我这个阶下囚，而且照旧我的宿敌浊九阴。”坐在雪地上背对着浊九阴的地魂说着转过身，没有黑珠的白眼略过一丝笑意，“您现在是能睁开眼就呼风唤雨的钟山之神，来这鬼地方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不是。”烛九阴平静地说。

　　“那你来做什么，与我一起回忆往事，那我得谢谢你当年没有赶尽杀绝留下厥后与我作对的雪笑昇，否则现在我也不会子孙满堂。”地魂冷嘲热讽地说。“其时我资助人类杀了你三个作恶多端的儿子，可是我的妻子儿子被杀时，却没有人资助，他们选择了做旁观者。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守护他们，倒不如让我统治人界，只可惜我失败了，照旧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出卖。”

　　“我有一个私生子，”烛九阴的语气竟有几分温柔，“他的母亲难产而死，我怕他会被我那三个犷悍无理的儿子杀死，将他放在了钟山脚上的清池，没想到他提前孵化成型，逃出钟山，以天为父，地为母，自名地魂。”

　　“哈哈，老家伙，你在逗我玩儿哪！”地魂站起身，声音接近怒吼，“你杀了我三个儿子，让我的对头乘隙杀了我唯一的妻子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我的父亲！好玩儿吗！玩够了没有！”

　　“我知道你的真身已经不在这里，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吧，我不会阻拦你，究竟这是我欠你的。”烛九阴说着，化为蛇身离开了极寒之地。

　　“你给我回来，红睫毛的老家伙，回来说清楚，谁是你儿子，我没有爸爸！没有！”地魂怒吼着，苦笑着瘫坐在地，笑声极为空洞，“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