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狗食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脚印大多都是梅花脚印，仅有少数几个属于人的鞋印。
李宓盯着这些梅花脚印，突然作声道：“崔尚书是被狗活活咬死的！”
老仵作闻言，看了眼这个陌生男子，也微微颔首，“这些脚印遍布尸体周围，瞧梅花形状跟巨细，简直是狗的脚印，而且应该是数只大狗团体冲上来，将死者撕咬啃食。”
众人无不悚然，由此看来，崔尚书失踪后，是被凶手绑在这间砖房的铁链上，然后又放狗咬死了他。
那么崔尚书的头颅呢？
李宓作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在崔尚书死后，有虐尸的泄愤行为。他将脑袋割了下来，也许是拿去拜祭什么人，又或许丢给狗群，被狗叼走了。”
沈落立即付托一名校尉对废弃宅院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将头颅找回。
李宓在尸体周围勘验一圈，基本确认这间砖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能在地面上发现许多未被狗群啃洁净的尸体肉碎，现场漫衍有大量喷溅血液。
【叮！死者尸检陈诉已生成，请查收……】
李宓心中一动，经洗冤录综合各项信息判断，死者确定为刑部崔尚书，死因为大量出血死亡。尸体被狗群啃咬得惨不忍睹，头颅被人从颈部甲状软骨处割下。
伤口处粗拙，且由于尸体腐烂严重，暂时无法判定凶器相关特征，推测是用菜刀多次劈砍造成。凭据尸体腐烂水平，开端推断尸体死亡时间为十天左右。
尸检陈诉只说明崔尚书的脑袋或许是被菜刀一类的工具砍下来的，但因为尸体腐烂严重，李宓也不太确信这种推断是否准确。至于凶手，推断为男性的可能更大些，但也不能排除是女人。
虽说尸体的头颅肢解处粗拙，被多次砍剁，很难确定是因为凶手力气小无法一次性砍下而导致的重复砍剁，照旧因为其他因素，因此李宓也不能排除女性作案的嫌疑。
综上所述，目前李宓所能获取的信息，就是崔尚书失踪后不知是逃至此处或者被凶手绑来，紧接着就让人用铁链锁住，被一群疯狗啃噬撕咬后，失血过多的崔尚书终于死去。
而死后的崔尚书又遭凶手虐尸，这一点从尸体红伞反映后泛起出的线形鞭痕可以看出。
最后，凶手将尸体的头颅用力砍下来，完成了最后的行凶，销声匿迹。
李宓对沈落说道：“渠柳村的案子才破没多久，凭据死亡时间推算，险些前脚刚破，后脚崔尚书就失踪被杀，这也太蹊跷了。很可能崔尚书幕后另有个更大的势力，这股势力出头解决了崔尚书这个麻烦。”
沈落脸色凝重，点了颔首，“崔尚书早晚难逃一死，但他死的还不是时候，渠柳村另有许多重要疑点没能解决，他这一死，那些疑点就彻底石沉大海，再也无人回覆了。”
她挥手斥退周围的六扇门捕快，凑近李宓低声道：“你可知道，渠柳村后山除了那座豢养伶人的山庄，另有什么吗？”
李宓摇摇头。
“有座冶炼武器的地下作坊，就隐藏在山体中，如果不是王大春为了脱罪供述出来，连六扇门都差点没发现。”
李宓有些受惊，“冶炼武器的作坊？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相当于谋反啊！”
沈落压低了声音，“所以洪指挥使对于此事极为重视，要求限期侦破此案，查清作坊冶炼出的武器流往那边。可现在，最可能知情的崔尚书已死，幕后黑手谨小慎微，一定连带着其他线索全部斩断了。”
“这么说，山庄豢养的伶人歌妓，以及作坊打造出的武器干戈，到底流往那边，全无下落。”
“确实如此，伶人歌妓的去处倒是无关紧要，唯独这批武器令人担忧。”沈落心事重重道，“二十年间，这个地下作坊不知打造了几多武器，也不知作别处有没有类似的作坊。这样一批数量庞大的武器流传出去，是个巨大的隐患。”
李宓点颔首，“也是，冶炼这么多武器，只能用于谋反。而谋阻挡于任何一个统治者来说，都是逆鳞，洪指挥使自然对此事着急。现在唯一的措施就是查清杀害崔尚书的凶手，才有可能从凶手嘴里撬出答案。对了，之前我托付你寻找薛绾一事，有眉目了吗？”
沈落摇摇头，“六扇门从未发现薛绾的下落，现在崔尚书已死，更难寻找。不外你放心，我已经部署专人卖力此事，一定会找到的。”
李宓有些忧心的嗯了声，随后，注意到尸体有些奇怪之处。
他猛地一步上前，掰开无头尸体被铁链拴住的右手，啪嗒一声，尸体手中紧攥着的一样工具掉落在地。
李宓蹲下身一看，发现是一个纸团。
确切来讲，这并不仅仅是一团纸，而是某样用纸折叠出来的饰品，只不外由于被手攥着，显得有些变形。
沈落也凑上前，有些狐疑的看着纸团。
保险起见，为了不破坏纸团上可能附着的凶手指纹，李宓用布拈着拿起来端望。
这团纸折出的工具很像牛，离远点看又有些像羊，脑袋也有点奇怪。
两人端详半天，只觉得四不像。
李宓仔细将折纸的模样记在心里后，拿布拈着将它小心拆开，里面有几个小字。
“请来抓我。”
挑衅！
沈落瞬间暴怒，一把夺过纸张，翻来覆去的检察，这张揉皱的纸上除了几个字就只有最下面一个小小的涂鸦。
李宓心中惊骇。
那是个小面具涂鸦。
神秘人又泛起了，上一次见到这个涂鸦照旧在吴山县，而这次，则是千里之外的帝都汴梁。
是巧合吗，照旧早已预谋好的阴谋？
李宓猜不明白，但很显然，杀害崔尚书的凶手与吴山县留字条挑衅自己的神秘人并不是同一个。
因为崔尚书的死亡时间在十天前，那时神秘人应该还在吴山县辖境，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瞬移。
那么是跟神秘人有密切联系的家伙，又或者他们同属于一个组织，而面具则是他们配合的标志？
这是个难以破解的谜题，而破解它的唯一措施就是找到这个凶手。
李宓说道：“很显然，杀害崔尚书的凶手早有准备，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甚至有可能在渠柳村的案子侦破以前他就在筹谋此事。如果真是如此，幕后的人很可怕，他不仅掌控着一个实力恐怖的组织，另有着超高的战略，这对我们很倒霉。”
沈落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找你来协助破案。渠柳村的案子由我全权视察，六扇门其余捕头手中都忙着案子，而眼下又涉及到崔尚书谋反一事，除了我，没人有能力继续视察此案。六扇门虽然人才济济，但破案方式都太过老套，因循守旧，唯一让我感应眼前一亮的，只有你了。”
李宓将那张字条要回来，小心保管起来，“这字条暂时就留在我这里吧，以后说不定会有用处。现在案情暂时不明朗，我们只能一点点找线索，希望这起密谋已久的谋反能够因为崔尚书的死，暂时延缓吧。”
随后两人进行了分工，由李宓对案情侦破偏向进行定论，沈落则卖力执行与照料，力求尽快破案。
首先，要追回崔尚书被凶手取走的头颅，搜索规模暂时锁定在宅院周遭五里规模内。
第二，广宣布告，征集线索，十天前所有见到过崔尚书或可疑人行踪的，以及能找到头颅的，六扇门全部重赏。
第三，将尸体手中攥着的折纸形状回复出来，找人辨认，凶手故意将纸折成这种动物，一定有所目的。
第四，对与崔尚书来往密切的官员、亲朋逐一排查，寻找可疑人员。尤其重点看护那些曾与崔尚书有过严重纠纷的，因为本案手段极其惨烈，凶手明显为抨击杀人，李宓推测是遭人利用暴力复仇，因此可以定性为仇杀。
最后，李宓凭据仵作用红伞反映显现出的足迹进行数据分析，这是古代仵作一个很是伟大的发现，它的泛起极大挽救了古代尸检的盲目性与随意性，提供了越发科学可靠的依据，即便到现在也十分实用。
通过地面上显现的足迹，李宓凭据崔尚书的脚掌排除部门鞋印后，剩下的应该就属于凶手。
这间砖房废弃已久，基本没人来此，而红伞反映所能排查的时效性有限，因此显现出的鞋印中，肯定会有凶手一份。
依据《现代刑警理论》步推法的公式，犯罪嫌疑人身高=（左步长+右步长）+（1/3单个足迹长）。
李宓最终估算出杀害崔尚书的凶手约莫身高175cm以上，具体可以约束在173~178cm的误差规模内。
这个结果对寻找凶手资助并不大，究竟这类身高不算稀有，但对于最终嫌犯的身份确认多了次判断时机，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