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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君碧云上

第二十六章:珠玑之怒

期君碧云上 敏敏予 4370 2021-09-23 14:45:36

  在珠玑得知尹家灭门一事后,自责之下便将自己关在了后院足步不出。

  恼怒自责之下,那满园梨花被她发泄似的砍的只剩下萧条。

  那样的恼怒似乎是压抑许久的,突然发作出来却无比痛苦。

  她将后院的门紧锁,无论仆子想尽种种措施也无法破门而入。

  珠家匹俦只得站在门外唉声叹气!也许不打扰,让她好好发泄一番才是最好的慰藉。

  整整一日已往,珠玑滴米未进,直到祸殃到满园梨树凋零的奄奄一息才罢!

  她依稀记得,当日那尹家主母心灰意冷的双眸,她内疚自责,又恼恨黑暗利用之人,恨的全身哆嗦,青筋暴起。

  原来还美意情来探望珠玑的沐玄若,知道她如今的痛苦之后,心中着急又心疼,可大门被她扣的很死,无法进入。

  沐玄若只得纵身一跃,直至房顶之上四处审察,瞧着那惨败的梨花园中,有一抹浅浅的玄色身影。

  那是珠玑,沐玄若赶忙纵身跃去。

  可眼前的人儿憔悴不堪,脸色苍白还带着一丝恼怒。一头青丝犹如瀑布般垂下,不着发冠不带发钗。

  泪痕那么醒目,双眸那样的惆怅,红唇轻启却又落下,望着沐玄若心疼她的神色,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刚的力气都用在了发泄上,眼下仗剑半跪于地,却怎么样也站不起身来。

  珠玑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拽住沐玄若伸来的大手。

  望着他的眼神,心中便多了一份牢固。

  :“阿若,我似乎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话落,便晕倒在了沐玄若怀中。

  他心疼的搂着珠玑,红了眼眶,喃喃说道:“珠玑,有我在,我陪你。”

  现在的沐玄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着珠玑一路奔向院落大门,一脚将之踹了开,随即往卧房而去。

  索性只是忧伤太过,加之一日未进食而导致的昏厥。

  堂堂强悍无比的上将军,能使她昏厥的情况下,可见内心是有多煎熬多极重。

  别说沐玄若担忧珠玑担忧的焦虑无比,就是身在少府府的弗如,也惆怅的望着窗外自责叹息!

  此番情景,正巧被赶来探望羽筝的沅止看在眼里。

  其中缘故他猜的透彻,国都内的权利之争、钩心斗角,他不想加入,但却了如指掌,无所作为并不代表他袖手旁观。

  既瞅了一眼怨气,岂有不宽慰的原理。

  :“尹家血案并非你之故,如若没有珠玑,依旧无法逃脱命运。”

  弗如微微欠礼,只是事发不在自己身上,难以理解那种内疚之痛。

  :“这次是我太莽撞,并未考虑周全,只是不想,此事怎的这么快会被觉察?”

  沅止依旧冷漠着脸,眼神却极快的扫了一眼院落,盯着不远处修剪花枝的仆子,淡然道:“瞧见少府府的奴仆们有何差异?”

  弗如仔细审察一番,院落很大,仆子们来来回回也多,各自忙在世手中伙计,分工明确有序,但认真瞧着确有差异之处。

  :“少府府的仆子们多数老实忠厚,做起事来井然有序,竟没有几个偷懒的,只不外偶尔会发现,岂论主子们在那边议事,总有那么几个身怀武功的仆子,殷勤的前来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正说完!就听二楚在一旁呵叱着送来茶水的仆子,付托了不许靠近,却总有那么几个找借口来身旁伺候的。

  索性二楚威势渗人又犷悍,故而为沅止挡了不少细作的监视。

  弗如此时明白过来,堂堂少府府就有不少的特工,况且是落败的尹家呢!

  :“留着是祸殃,不如剔除了放心些!”

  :“前日母亲打死了一个不听话的,今儿一早,便又“收留”了一个,没完没了。”说完!转身便踱步去了羽筝房中。

  弗如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发现,纷歧定有权势有职位的人,就能高枕无忧。

  思量片刻,随即赶往了尹家院落。

  这地方灰尘飞扬,院落脏乱不堪,一旁的阁楼看着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坍毁一般。

  弗如四处扫了一眼,除了地上一滩滩干枯的血迹还清晰可见外,其余都无甚线索。

  她纵身入阁楼,搜寻了一遍屋中所有角落。

  线索没有找到,反而发现院落中的人影,便赶忙藏身于暗处。

  可来人瞧着地上的脚印,便知有人来过,甚至并未走远。

  弗如武功不算上层,故而容易被发现也是再正常不外之事。

  不待她反映片刻,那剑已经迎面而来,“刷”的一声,剑光晃的耀眼,弄的弗如紧闭双眼,长袖遮面,勉力还击。

  现在两方打的正热闹,忽听一阵制止之声。

  :“阿若住手,她是阿如。”

  弗如一顿,长袖一挥,映入眼帘的竟是珠玑沐玄若二人。

  便赶忙欠礼:“珠玑,沐少公安好!”

  一瞧是弗如,沐玄若也赶忙为刚刚的激动致歉。

  只是珠玑神色憔悴,泪痕犹在,想必才伤伤心心哭过吧!

  :“阿如,你本应在少府府照顾羽筝,怎的来此啊?”

  弗如无奈摇了摇头:“羽筝昏厥不醒,乘着少府府没有要紧事,故来此处找找线索,但恰似白跑了一趟。”

  :“再仔细找找,或有收获。”

  三人不想空手而归,故而四处寻找,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幸亏皇天不负有心人,沐玄若将那险些破烂的木床移至他处时,从床底板落下一个贝壳形状的荷包,看着磨损水平,约莫有用过好几年的了。

  其中还绣着一个“尹”字,想来是尹少府随身之物了。

  珠玑与弗如瞧着眼熟,那日来寻尹家主母问话时,隐隐看见她腰间佩戴过。

  :“找遍整个院落唯有这荷包完好无损,想必是咱们想要的线索,不如打开瞧一瞧。”

  虽说只是珠玑的提议,但却说到各人的心坎儿里了,故而赶忙打开一看。

  荷包中塞着两块锦帕,其一是尹少府下属送来的亲笔信,言明手中有重要的证物,正在被四处追杀中,望尹少府施救。

  其二即是尹少府自己留下的,那下属已被他所救,正藏匿于嬷赭河的一家猎户族内。

  三人欣喜不已,心中期盼凶手浮出水面,只要找到这位下属,卞家灭门一案国库空虚一案,便都有了答案。

  珠玑激动就要启程去嬷赭河找人,弗如赶忙阻拦。

  :“细作太多,莫要大意。”

  珠玑暂且忍耐着,待到将屋内恢复如常之后,才装作毫无收获的模样出了尹家院落。

  果真如弗如所说,三人刚刚离开片刻,便有暗处的细作偷偷从院落内离去。

  珠玑冷笑着从大树后探出头来。

  :“此人的胆子可真大,青天白昼的竟敢跟踪本将军。”

  弗如望着细作离开的偏向,赶忙提醒着:“且先离开再说,议定一下去往嬷赭河的事宜。”

  珠玑急切,哪里容得了他们这般啰里烦琐,况且时局不等人,待议定计划之后,说不定也迟了!

  :“不必麻烦,我独自快马加鞭赶往嬷赭河将人接回来,况且此人只手遮天,容不得半点迟疑。”

  弗如大叫珠玑糊涂,还不待她劝说,沐玄若则赞同一番,非得要随着珠玑一起行动才罢!

  这着急遽慌的“匹俦”俩,基础不给弗如说话的时机。

  珠玑将荷包塞给她保管后,连句嘱咐的话都没有,骑上马儿就往嬷赭河偏向而去。

  :“这俩祖宗,若是半路出了事怎么办?”

  弗如无奈嘀咕半晌,便独自回了少府府。

  沅止这边儿瞧着羽筝昏厥不醒,出了片刻神,直到仆子们将汤药为之服下,这才放心出了房门。

  只是才挪动一步,却瞧见玺润偷偷跃入院中的身影,且慌忙进了羽筝卧房。

  二楚脸色马上一黑,心绪竟比他家主子还来的恼怒。

  手中带着的长剑突然出鞘,不带丝毫情感的向沅止问道:“少公爷,可要属下去处置惩罚?”

  沅止只摆了摆手,如今羽筝重伤昏厥,玺润也不外只是来探视一番,不到半个时辰,他一定会自主离开。

  二楚在一旁气的鼻子冒烟,双眼赤红的能喷出火来,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家主子怎的突然变得这么怂了呢?

  玺润独坐床榻旁,静静的望着羽筝甜睡的模样,忍不住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现在的他,神色略显庞大,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坐在一旁不说话,紧盯着羽筝那苍白的面容,眸子竟没有挪开过一眼。

  到现在他才觉察,自己对羽筝已经充满了无数愧疚,但他却并不觉得大错铸成,反而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大义、仁孝而已。

  良久——

  如沅止所想的那般,只半个时辰,玺润便急遽离开了少府府。

  他向二楚附耳说了几句话,便自行独步去了园子里。

  只半盏茶功夫,少府府所有护卫全部集聚于后院,简陋算来约莫有百来人的样子。

  但瞧沅止落座于院落正上方,神色依旧冷漠傲娇,只随意抿了一口茶,便摆了摆手。

  二楚会意,又带了近五十人的武林妙手来。

  且各个勇猛壮硕,高峻有力,隔着几层衣服都能瞧得出,他们身怀几块腹肌来。

  院落中的护卫们有些费解,难不成是主子嫌大伙无能,想赶他换一批精良的来?

  :“今日我与少公爷猛然瞧见,竟有人随意大摇大摆的收支少府府,你等居然没有任何一人觉察。”

  众护卫听罢!赶忙半跪于地,各个低着头,羞愧的认错请罚。

  二楚再次获得沅止授意,大喝道:“少公爷不忍尔等受罚,故——再允你们一次时机,此次带来的精锐共五十余人,望你等和气,一同看顾少府贵寓下。”

  :“属下定当誓死守卫少府府。”

  众护卫异口同声,那高昂的气势掩盖了府中每一个角落。

  :“今后再有偷遣入府者,岂论是谁,格杀勿论。”

  沅止话音一落,一众护卫听罢!马上领命赞同。

  二楚学着沅止的模样挥了挥手,一众护卫则如闪电般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岗位。

  而二楚带回来的精锐们还未领职,故不敢妄动。

  沅止踱步至身前,言辞比之刚刚温和许多。

  :“你等都是有能力之人,既然被你们家主子派了来,想必是有真本事的,今后少府府的宁静就全仰仗你们了。”

  :“属下等死忠追随少公爷,来时旧主已经言明,既来了少府府,生死均为少府府共生死。”

  领头回话的精锐也是个憨憨,跟二楚一样,直言快语不会绕弯子的。

  沅止很满意的点了颔首!

  :“很好。”

  二楚瞧了沅止眼神示意,便带着一众护卫出了院子,仔细分配事宜去了。

  他沅止在外征战六年,反抗房国之时,难免会有缺粮草缺精锐的时候,国家供应不及,便会有江湖有义之士前来施以援手,结拜几个江湖兄弟也不是不行。

  战场上的兄弟情义可不比那些个酒肉朋友。

  过命的友爱,杀出来的义气,浴血奋战过的八拜之交,区区几个护卫,只要沅止他需要,兄弟几个没有不资助的,甚至还会抢着帮或多帮。

  待到二楚分配好事宜,回来的一路都保持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沅止老远就望见二楚笑吟吟的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一路欢快的走来。

  突然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难不成是去借人的时候,偷偷“受贿”了?

  刚刚还满脸抑制不住的欢喜神色,这会儿杵在沅止面前便又忍住了,简直是憋的一脸通红。

  :“你这小子,是得了人家什么利益,竟然兴奋成这样?”

  二楚依旧装着糊涂摇了摇头。

  :“属下哪有什么兴奋的事,您是看错了。”

  :“是吗?你这眉眼带笑,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今日说话都比往日清朗许多,怎的?还敢瞒着?”

  二楚再次憋着笑意,赶忙摇头,但神色却有止不住的欣喜。

  :“本将军自行去问,懒得与你白耗时光。”

  二楚一慌,赶忙拦在沅止身前,笑说道:“您莫激动,不外是小事儿而已!今日去紫竹楼借人的时候,楼主瞧着属下至今还未纳亲,便许诺,过几日与属下说一位女人。”

  :“原来如此!不怪你这般兴奋。”

  此时二楚看着沅止淡然的模样,丝绝不为刚刚,探询人家私事的过失而欠美意思。

  搞得自己身上一点儿秘密都没有,内心里,脑子里都照旧白纸一张。

  便埋怨道:“少公爷您是跟曲少公呆太久了?也学得他一样爱探询别人的家事了,唉!好好的将军就被曲少公带歪了哦!”

  沅止心中有些好气又可笑,主子体贴下属怎的就是探询了?怎的就不妥了?

  只见他停下脚步,冷冷的冒出一句:“不如本将军允你去弱河泡个澡吧!就当是休养生息。”

  二楚瞬间脸色大变,赶忙告饶。

  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是水神的殿宇,巫师为求风调雨顺的刑场,丛帝都不敢贸然前去,况且他一个小小护卫加保姆的身份,去了不得等同于去送死,那可不划算,便赶忙认错告饶,生怕自己被拿去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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