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莫要坏了规则,不能为了一时之快搭上整个前途。
—《江湖心得录》
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女侠身着剑袍,衣衫淡雅却丝绝不影响打杀格斗,桌上放着一把古朴的木剑。
她抬眼望着大吃大喝的众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憎恶。
“二位的龙凤酒来啦!”
老板提着一壶龙凤酒走到二人桌前,倒酒时他在薛凌耳边道:
“令郎,我看你面善,劝你喝完酒赶忙走。若方便的话请上报官府,老头子我重谢二位。”
“老伯请放心,江湖自有江湖的规则,若他们乱来,我……”
还没等薛凌把书中的名句背完,老板哭笑不得道:
“算了令郎,他们是黑刃帮,在这地方做恶多年,二位照旧速速离开为妙。”
薛凌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老板,用在下说回书吗?”
一个三四十岁的说书先生留着一绺山羊胡,身材削瘦。
“先生你看看,能说就说些客官们爱听的,老夫必有重谢!”
老板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说书先生的胳膊,后者瘦弱的身体不禁一抖。
“好好好,包在我身上。”
说书人一抖青色破袍,走到酒铺的柜台后,一拍醒堂木道:“列位侠士可知江湖大事?”
薛甲看向说书人,随即有些惊讶,这说书先生不是珍珠城的那位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众人随便应和两句,说书人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讲道:“今天咱就讲讲珍珠百花戏院,白剑仙一人退刺的故事,列位可爱听?”
独眼男人又喝了一杯酒,没好气这道:“空话什么,还不快讲!”
说书人轻咳一声以饰尴尬,慢慢进起了这件大事:
“在珍珠城的百花戏院,发生的事情不计可数,那夜花魁牡丹见着了白鹿山庄刘景,流泪而舞,据说使全戏院的名流令郎为之着迷,今生不见也为一桩憾事。”
“再说在戏院售卖会上,刘景与宋大人为得冰心玉竞价,局面一度猛烈,最后刘景竟要用万金买下此玉,谁知一位江湖妙手直接抢走此玉,紧接着暗部四刺齐齐脱手,局面一片杂乱,连宋大人都深感无力。”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白剑仙一剑绝尘三万里,剑光似九天瀑布直泻而下,其时只要抬头看天,就算在蜀地也可见一白色光柱从九霄刺下,可谓百年难遇!”
“啪”
酒杯落地声打破了雄壮的气氛,众人都为之一惊。
“哗”
酒菜被独眼男人推翻,上面的盘碗都摔得破坏:“老头!你往酒里放了什么工具!”
独眼男人一指摊倒在地的军师,后者口角流沫,昏厥不醒。
“没有,没有,二爷您一定想错了……”
老板一下子愣在原地,身体不住哆嗦。
“没有?老匹夫,你可看好了!”
玄色刀刃被独眼男人另直钉入墙,,发出“咚”的一声,震起不少灰尘。
“二爷,真没有呀!”
两三个佩刀刀客,见状抽出短刀,冲向一脸惊恐的老板。
薛甲轻轻按下薛凌握刀的手。
角落里的女侠已抽出木剑,目光锐利如寒风。
“老匹夫,是不是想把兄弟几个药倒,到时候生死全由你说了算!”独眼男人目光狰狞道。
“二爷,你说咋办都行,放了我吧。”老板求饶道。
“好,把所有银子交出来。”
独眼男人命令手下去柜台后翻找,说书人连忙起身溜出店外。
独眼男人大步走向后屋,老板连忙拦在他身前,焦急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看看你后屋另有没有宝物!”
独眼男人狞笑着将老板推倒在地,走向后屋。
“不!”
老板猛然一口咬在他小腿上,他冷笑一声,一脚将前者踹飞在地。
“爹!”后屋响起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独眼男人笑得更放肆了,大步走向后屋。
“住手!”薛凌和女侠异口同声道,随即各亮武器,直击男人后背。
“哼,真是扫兴!”黑刃似一道流星,直击二人胸口,势不行当。
“当”
银白长刀竖直架住黑刃,一股凌寒刀气冲得男人衣衫发抖不定。
“这回碰到真正的妙手了。”
独眼男人将满身力量贯注入黑刃之中,巨大的内力使银白长刀嗡鸣不止。
银白长刀凝聚起锋锐刀芒,透过黑刀直击男人胸口。
刃盈寒霜,锋满冰雪。
随着一声惨叫,黑刀被弹飞在地,男人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另一只手在腰后摸索着什么。
“格刃斩?你是……”
女侠惊讶地望着薛甲,后者来不及回覆,一把将傻站在原地的薛凌拽走。
“你们几个晚辈,今日伤了段某,来日必将加倍送还!”
独眼男人从背后摸出一个瓷瓶,往地上一摔,酒铺里马上浓烟弥漫。
男人捡起黑刃刀夺门而逃,其余的众小弟见状纷纷逃离此地。
地上冒充昏厥的军士,见势不妙立刻翻窗而逃。
“咳咳,老夫愿为三位做牛做马来酬金无量恩义。”
老板蹒跚地走到三人面前,后屋里的布衣女人连忙上前搀扶。
薛凌一把扶住要行膜拜大礼的老者,推辞道:“您这是要折煞晚辈吗?”
木剑女侠抱拳道:“行走江湖,拔刀相助乃是常事,老伯无须多谢。”
“好好好,小翠,快给三位恩人倒茶,老夫去准惫亓酒食!”
老板笑着走向后厨,一旁的女人点颔首,端上一壶茶水。
薛凌和女侠也帮着收拾地上的狼藉,唯有薛甲倚在窗边。
手指轻拂银白长刀上的一道细微的裂痕,心中有些波涛,看来这人不是想象中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