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日出东方,普照银装素裹的大地。
过不了几天就是元宵节了,珍珠城热闹起来,一股富贵气象。
身着金丝裙的端庄女子从城主府走出,没有一个仆人追随。
她回首望向王府楼台,一个白色身影正静静注视着她。
薛凌,不,现在应该叫薛灵秀。
她抿了抿朱唇,硬着头皮走向街道,没措施,这种奇耻大辱忍忍就已往了,一定要忍。
“姐姐好漂亮。”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跑了过来,头上带着一顶虎皮小帽。
“啊……”
薛灵秀的脸荡起一片红晕,不由得拿衣袖一遮。
“这熊孩子……”她低声念叨着。那虎帽孩子笑嘻嘻地跑开了。
酒楼门前的算命摊上,人满为患。
“他的签儿到底灵不灵呀?我都买了三次了,怎么都没应兆?”
“不知道,我的也好频频应兆,听他说是什么积福,等到了时候一定会好运连连。”
“不会是骗你的吧?”
“……”
一张朴实的木桌旁,围满了人木桌后的老羽士正摇着一个筷子筒,
筷子上刻着歪七扭八的符文。
老羽士边摇边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张天师快显灵,三清老祖快显灵,如来佛祖快显灵……”
约摸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猛然把筷子筒往桌上一拍,喘了几口气,大喝道:”起签!”
“啪”的一声,老羽士从筷子筒里随便抽了根筷子,放在桌子上。
桌前的年轻人立刻大叫道:“上上签!真的是上上签!”
老道土轻咳了几声,平静道:“贫道还没解签呢。”
众人都大笑起来,年轻人一阵尴尬,心里暗骂:这老头不是说好让我和他一起演戏吗?怎么自己倒先露馅了?那一百文铜钱还给不给了!
老羽士面对众人讥笑,泰然自若道:“贫道要解签了,列位不要喧哗。”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筷子上的符纹,心里嘀咕道:阳寿六十年,安乐五年,阴缘尚佳,生育方面.....咦,生育符文没刻上?
老羽士将筷子递给年轻人,清清嗓子道:“欠美意思啊,贫道有些工具没刻上,你拿回家划几刀吧,等有时间贫道再给你解签。”
年轻人使劲咬咬牙,瞪了老羽士一眼转身就走,一文钱也没给。
老羽士付之一笑:“下一位!”
薛灵秀不禁看了看老羽士,他总觉得老羽士不寻常,当众行骗也就算了,竟然另有那么多人乐意受骗,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羽士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和她的目光相撞。
他捋缕白须,笑道:“这位仙子来抽个签吧,贫道这儿是很灵验的。”
薛灵秀连忙摆手,老羽士一挑眉:“贫道的签啥都能算,仙子不信?”
薛灵秀为不惹失事端,无奈坐到木桌前,老羽士点颔首,正经道:“先让贫道看看手相。”
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胆大的直接来了一句:“真不要脸!”
薛灵秀伸出戴金丝手套的手,心扑通扑通跳不停,不会现在就被揭穿了吧,薛甲你在哪?不是说好要掩护我的吗?
老羽士微微一笑,用手在金丝手套上写下一个字—装。
薛灵秀终于绷住了,脸一下红了起来,如晚霞般感人。
“女人小生刘景替你解围!”
一骑白衣冲出,身着金纹狐裘的令郎飞身下马。
人群纷纷退让,其中见过世面的惊呼道:“白鹿山庄刘景,今天算是开眼了!”
白鹿山庄广结天下好汉,在江湖的威望不用说,刘景可是白鹿山庄的大人物,英俊潇酒无一不有,是很几多女的情中人。
“嗖”
一道极快的冷光划过,切断了刘景额间一缕发丝,他一惊,瞬间就领会了其中意思,朝薛灵秀摆了摆手:“小生另有要事在身,女人有缘再见!”
“堂堂刘令郎就这么走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会吧?”
举众哗然。
老羽士轻嗽一声心想:薛家铁卫果真欠好惹,以后得叫小徒弟见着他们就跑才行。
“仙子你经脉炽热如火,尽早找块凉玉敷一敷吧,有缘再见。”
老羽士推开挤在一起的人群,掉臂算命摊子,上酒楼喝酒去了。
谁都没注意,在一处阴暗的角落,是乌金长刀伸出的獠牙。